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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事要管,不能让谢开明一怒之下做出自己都后悔的事情来。

谢开明停住脚步,露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陛下,微臣没管教好儿女,实在惭愧!”

秦靳没有回复他,而是看向杨震,“你是当事人,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才稳妥?”

杨震头疼,心念电转间,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马上回话,“陛下,这事也只能和稀泥了。”

“和稀泥?你倒说说怎么个和法。”秦靳也很头疼,觉得这事不太好妥善处理,也没觉得杨震会有办法,没想到他还真行。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办法,听起来似乎可行,于是马上追问。

杨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既然她们赌我会不会去弈诗园,就让微臣路过弈诗园,但又不进去,这样一来,到底谁输谁赢就有争议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如意郡主赌杨震太阳落山之前会来到弈诗园,杨震来了,但是没进去,这能算赢吗?

而谢珊珊选了另一方,赌杨震不会来,可他来了,只是没进弈诗园而已,她也能算赢吗?

当然,真要计较起来,肯定能分输赢,但是只要存在争议的地方,就能把事情搅黄。

杨震只是路过,这就存在争议,谁敢说赢了,对方都有借口去反驳。

这就是所谓的和稀泥,虽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但是却能有效缓解当下的僵局,避免双方彻底撕破脸面。

谢开明眼神复杂,发觉杨震的聪慧和机智,非一般人可比,还懂得和稀泥。

这机智往后要是用在朝堂上,绝对能把一大半大臣弄得团团转,所以以后要用一大半精力来防备他,小看谁也不能小看他。

想起之前设计了准备打压他的策略,突然知道用对付一般人的办法去打压他,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突然心中一叹,杨震本应该是他的女婿,关系牢不可破,可天不遂人愿,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以后想让杨震彻底站在自己一边,估计有点玄。

皇上微微点头,不给谢开明发表看法的机会,直接拍板道:“这倒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办了,就这么定了,时间也不早了,杨震,你就去走一趟。”

杨震顿了顿,犹犹豫豫的道:“皇上,能不能给微臣一个见物如陛下亲临的信物,微臣担心有人心怀叵测的人出来搞事,微臣怕身份压不住有心捣乱的人。”

这又是在皇上的底线上疯狂敲打。

只要皇上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直接赐了信物,以后谁敢在他面前摆谱,都得掂量掂量。

秦靳目光扫来扫去,没发现什么可以当做信物的东西,刚好看到从不离手的痒痒挠,觉得用这个痒痒挠正好,因为但凡到过御书房的官员都认得这个痒痒挠。

而这个痒痒挠又没什么特殊的。

于是,秦靳便将那痒痒挠递给杨震,低声道:“就这根痒痒挠,有点眼力劲的一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杨震心中激动,但是表面不动声色,顺手接过痒痒挠,都没谢恩就走了,把这当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像朋友之间送的小礼物,不值一提。

痒痒挠通常用木头或者竹子做的,但是皇上用的痒痒挠是红玉做的,通体晶莹剔透,雕工精细,非常漂亮。

满意了看的一眼,马上转身就走,一副急得去投胎的模样。

因为谢珊珊和如意郡主的赌局,皇上知道得很及时,也马上做出决断。

所以杨震出宫的时候时间还早,完全来得及赶到弈诗园,不会让太阳落山。

此刻,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西斜,虽然天上的云彩很多,偶尔遮住阳光,但是谁都知道现在的太阳还没有落山,但似乎也快了。

弈诗园门楼上,没有人离开,他们似乎很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这场赌局的最终结果,毕竟玩得这么点大,整个京城都没有人这么赌过,不留下见证一下,以后恐怕会觉得遗憾。

作为当事人,谢珊珊和如意郡主脸上的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赌的时候意气风发,一身孤勇,可冷静下来之后,她们也都感觉这样一赌,事情闹得有点大。

谢珊珊一想到,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把如意郡主逼得不得不离开京城,这等于在侮辱皇室,即便得到杨震,又能有什么舒心的日子过?

如意郡主亦是如此,她现在也意识到,把谢珊珊逼得不得不离开京城,会让刚担任内阁首辅的谢开明脸上无光。

谢家自然是比不上皇室,但是只对付怡亲王府,还是有办法的。

如意郡主虽然不怕,但也觉得糟心,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一身骚。

她又不是谢珊珊,爱杨震爱得死去活来的,也并非他不嫁,所以赢了,也是赢了个寂寞呀。

可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已经把话说死了,现在覆水难收,因为这已经不是面子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到了门楼前猛然停住,可见赶马车的人驾驶技术非常高超。

看着突如其来的马车,门楼上的所有人停止了低声交谈,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

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就是杨震。

看到他,所有人先是一呆,然后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露出担忧之色,有的人沉思,很是疑惑不解。

而谢珊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黯淡,她没想到杨震竟真的会来,而且来得比想象中快的多。

按照行程,他不应该这个时候来的,所以,这就代表着,有人让杨震不得不来,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了。

她此刻很想哭,但是发觉没有眼泪。

如意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是内心五味杂陈,下意识的微微一笑,“谢珊珊你输了。”

大街中间离弈诗园的门楼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杨震清清楚楚的听到如意郡主的话。

他就站在马车上,朗声道:“如意郡主,你可没赢,你们赌的是我会不会进弈诗园,我现在可还没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