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门某处洞府中,气氛沉凝,上首端坐着一位银袍中年,面容清瘦,看其修为,俨然是金丹后期。
座下分坐着七人,除韩飞与甄全外,还有五名金丹初期修士,从身上装束可以看出,都是天工门长老。
五名长老,一女四男,依次坐于韩飞下首。那女子约莫中年模样,正略带忐忑地向上座男子问道:
“洪客卿,不知唤我等前来,是有何事?”
洪客卿显得颇为和善,淡然笑道:
“洪某向来不喜拐弯抹角。听说这几日来,金风细雨楼已向周边数个宗门下了所谓最后通牒,不知贵宗可曾收到?”
“不瞒洪客卿,昨日甄师侄确实收到了传音,要求我天工门在一月内归附。”
“哦?”洪客卿端起灵茶,轻抿了一口:
“贵宗可有决断了?”
中年女子目中有些慌乱,低声道:
“天工门不过小宗小门,偏偏又处关键之地。无论投靠哪一方,必将遭另一方血洗。是以,我等还是想保持中立。”
“中立?”洪客卿轻轻放下茶盏,视线落在一名老者身上:
“若真是如此,洪某自无不可。但我听说——你们有人与内海私下往来,还替金风细雨楼做说客,游说附近宗门归附。此事,可有?”
这话一出,甄全与那名女子面上一变,猛地扭头看向那位老者。
“不错!”老者身子一僵,随即豁然起身,沉声道:
“我等师兄弟已达成一致,准备近日就率宗向金风细雨楼臣服!”
“周师弟!如此大事,怎不与我商量!”中年女子杏目圆睁看着身旁老者,一脸不可置信。
“方师姐,”老者脸色惨然,“这些年你迟疑不决,以致宗门上下人心惶惶。再拖下去,不等外敌出手,我天工门就要自己先散了。”
“你!”中年女子怒声道:
“你怎能如此草率!再说,长老会以我为首,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知会你?”另一名青年冷笑起身,直视女子,“方师姐,你再这般优柔寡断,我宗迟早被两大势力碾碎!”
“你们。。。。”中年女子环视四人,嘴唇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洪客卿冷眼看着,忽然开口:
“几位既敢当着我的面直言投敌之事,想必此刻,龙空岛的水国豪,已经在路上了吧?”
老者也不否认,“没错!今日请水道友来,就是为了见证我天工门自此归顺金风细雨楼!”
洪客卿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转向韩飞:
“这位韩道友,天工门中,以你修为最高,你如何说?”
他心中暗想:只要撑过一个月,待岛上传送法阵布置完毕,迷星岛便能派援兵前来。届时拆掉龙空岛这块跳板,日后也能少去一大隐患。
但若水国豪一到,再加上这四人,即便那女子站在自己这边,别说一月,半日也撑不住!
韩飞看出此人想拉拢自己,直接问道:
“洪道友,昨日韩某回宗时,见有人在秘密布置传送法阵,可是你的人手?”
洪客卿面色一沉,旋即点头:
“不错,正是我迷星盟所为。”
“敢问此传送阵可是通往迷星主岛?”
“正是。”洪客卿眉头蹙起,“韩道友问此事作甚?”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韩飞拂了拂袖口,“若洪道友允我阵成之后借用一次,那韩某今日便出手助你,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特别老者四人更是脸色青白交加——金丹中期的神识与法力远非初期可比,若此人真出手,再加上方师姐,他们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道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去我盟总部?”
洪客气盯着他,缓缓问出。
韩飞也不答话,抬手便是一道令牌朝他飞出。
“你是我盟的客卿长老?!”洪客卿接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韩飞笑笑,神识一闪,几句传音便落入对方脑中。
洪客卿更是惊异,目光连闪几次,随即应下:
“既同为盟中兄弟,那便可好说。顶多二十日,法阵必成,届时保证道友第一个使用。”
“好!”韩飞看了看甄全,又道: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道友说来。”
“天工门终究是我宗门,还请洪道友莫要斩尽杀绝。”
“这。。。。。”洪客卿沉吟片刻,旋即点头:
“既是你开口,老夫便应下了。不过这四人须立刻逐出,至于其他低阶弟子,愿入我盟的留下,不愿的也一道驱逐。”
韩飞还未说话,就听外面声音轰隆传来:
“洪大柱!来此多年,怎地不来龙空岛拜会?!反倒要我亲自登门?”
洪客卿眼中精光闪过,起身一晃便消失洞府,留下一句:
“韩道友,替我盯住这几人。”
韩飞看看老者几人,忽地嘴巴一张,七柄碧绿飞剑齐刷刷飞出,盘旋在头顶嗡鸣震动。
顷刻间,洞厅内剑意肆虐而起!
老者脸色大变,低声叫起:
“剑修!”
“诸位。”韩飞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我与洪道友所言,你们应已听清。稍后,便自行离宗吧。”
“韩师兄,”老者感受着逼人剑意,不敢乱动,却仍硬着头皮开口:“万莫愁伤重,天下皆知!我等此举,也是为了天工门基业!”
“为了天工门基业?”韩飞讥讽道,“怕是为了你们自己吧!”
“闲话少说,我去助洪道友。尔等若敢乱动,韩某的飞剑,可不长眼!”
说完,他探手取下一柄净心剑,化作一道遁光,瞬息出了洞府。
韩飞一走,余下六剑剑芒暴涨,宛若有灵,剑尖遥遥指向四人,仿佛下一刻便会暴起伤人。
老者等人何曾见过此等手段?心中骇然,硬是不敢有丝毫动作!
洞外,厮杀响动不断传入众人耳中,一时分不清是谁占了上风。
那名青年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
“我等堂堂金丹修士,岂能被几柄破剑唬住?!我们先杀了这臭娘们!也算有了投名状!”
说罢,他口中一吐,一柄银斧激射而出。
岂料斧未飞出寸许,便被一片碧绿剑光吞没。剑气交错间,青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头颅已绞成数瓣!
一时间,洞厅内寂静一片。
只闻几人剧烈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