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回到洞府,想起方才万幼薇的眼神,心头一叹:若不能长生久视,纵然美人环绕,又有何意义?
进入灵田室,三百多只万幻灵虫仍挂在枝头沉睡,敖德彪则面无表情地在浇灌着灵植。
“嗯?”
他身形一晃,瞬间已至田头,问道:
“这株六根净心竹何时成熟的?”
敖德彪依旧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行礼:
“昨日主人离开后不久,这株净心竹便花落成熟。”
韩飞摸着下巴,照理这株竹子还需半年才会成熟,如今提前,莫非是因变异之故?
“管他呢,总归是好事!”
他抚了抚碧绿竹叶,随即走到桌旁,取出那只金银小瓶和仇古赠送的真一母水融炼法门。
“炼入真一母水,竟需婴火以上的火焰。就算红羽此刻醒来,恐怕也难以达到。这叫我如何炼制。。。。”
“对了!听红羽说起过,金乌圣灯的‘扶桑精火’在婴火之上。此次得到的‘地心炎液’虽不多,但应够炼器所需。”
真一母水的大名,韩飞早在书简楼中见过描述:只要将此物融入法宝,便会奇重无比,坚固倍增,法宝受损甚至能自行修复,堪称绝佳的炼器辅材!
所以,一听小倩说交易会上有真一母水,他立刻动了心思。
“不说变异竹子,单这真一母水何其珍贵。若是此次失败,损失可就大了。但若交于他人炼制,实在也放心不下。”
韩飞沉思良久,心下一横,咬牙说服自己:
“我现在的炼剑手法已娴熟无比,问题应该不大!”
说罢,他果断将那株变异净心竹连根拔起。
令人奇怪的是,这株变异净心竹一离开灵土,根须并未如前几株那般,立刻枯萎消融。
“德彪,落下的白花在哪?是否用月霜灵液浇过了?”
“回禀主人。这支竹子的白花一落地便消失,并未化作种子。因此不曾浇灌。”
嗯?
韩飞一愣,将竹根凑到眼前细看片刻,忽地出手,将根须尽数截断。
根须一断,十多片翠叶便随之飘落。
取出一只玉匣,将根须与竹叶一并收起。
‘还有两日便要离开,先不忙着栽种。’
沉吟片刻后,韩飞取出一只锻炉和三样材料:夜寒铁、白羽寒鸦血、火石晶。
接着,小心开启装有‘地心炎液‘’的小瓶,缓缓倒入金乌圣灯的底座。
他正欲按灯身篆刻的口诀催动扶桑精火时,脸色却猛地一变:
“不行!此火威力既然超过婴火,这锻炉如何能承受得住?”
这只锻炉还是当年张峰所送。他曾说——此炉可承受婴火之力,却未提及超出婴火,又会如何。
‘不行,还是稳妥第一,得寻一只顶阶锻炉!”
想到此处,他身形一闪,便出了洞府。
两个时辰后,韩飞满面喜色归来,取出一只古铜色、两人高的巨炉,落在地上。
‘万大小姐不愧是富二代啊,法宝级的锻炉也能顷刻寻得到。’
在洞内布下几道防火隔热法阵,韩飞对着油灯打出一道法诀。
油灯缓缓升起,他疾声念咒:
“煌煌大日,金乌栖灵!
汲萃扶桑,化吾真形!
唵!嚩!日!啰!敕!
扶桑精火,焚天灭形!
——疾!”
话音一落,油灯表面华光暴涨,灯腹随即传出一声清脆啼鸣。鸟首上的灯芯上,红光闪烁一阵,旋即燃起一朵细小的赤红火花。
这朵灯花浦一出现,室内温度骤升。被法阵加固过的洞壁,竟开始现出裂出道道裂纹。
韩飞只觉热浪扑面而来,身上衣角猎猎翻卷,已带起燃痕。
“嗖,嗖,嗖。”
他顾不上炙烤,立即抛出一把阵旗,将油灯与锻炉环绕其间,随即掐诀喝道:
“北冥玄渊,神君临堂!
螣蛇盘踞,隔烟断火!
敕令——阵起!”
二十四面绣着怪蛇的阵旗齐齐亮起光芒,顷刻间织成一层透明法罩,将油灯与古铜锻炉笼罩进去,周围温度立刻降下不少。
即便如此,罩外热浪仍不逊当年雷三千炼制扶摇神翼时。
“好险!”
韩飞心有余悸地看向金乌圣灯,原本以为将所有避火法阵布上,应可应付。不想仍是低估了扶桑精火的威力。
若非临时问万幼薇借了这套顶阶法阵,后果不堪设想。
稳了稳心神,他再次抬指点向油灯,低声吟咒:
“乾坤为鼎,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精火升腾,听吾敕令——燃!”
三足怪鸟造型的油灯再次响起一声啼鸣,下一瞬,鸟嘴的那朵灯花忽然暴涨,化作一道手臂粗的赤焰直灌炉膛!
“轰!”
炉膛立时升起一片火海,四周热浪狂涌,二十面阵旗急剧摇晃一阵,最终还是稳了下来。
韩飞咽下一口唾沫,将变异净心竹投入。
岂料这竹子并未如前七支那般立刻软化,反而绿意猛地一涨,将炉膛映得碧红交织。
见‘扶桑精火’都一时损伤不到变异竹子,韩飞心中反而更添期待。
‘炼制时间久些又何妨?大不了晚几天离开便是。’
韩飞手诀翻飞,炉中火焰连绵不绝。直到了第二日深夜,那根变异竹子终于渐渐开始软化,最后化作一团墨绿色的泥膏。
接着,他将夜寒铁、白羽寒鸦血与火石晶一一投入。
火焰不断,至第三日午时,墨绿的泥膏已凝成了一支粗糙剑胚。
‘就在此时!’
韩飞眼中精光四射,一把抄起‘藏天瓶’,双指落在瓶口,厉喝:
“疾!”
一滴湛蓝水珠自瓶口升起,刹那间,周围压力大增!原本已平稳的二十面阵旗嘎吱作响,摇晃不已。
韩飞如背山岳,气血翻涌不已。他暗自心惊,急忙催动全身法力,将水珠引向锻炉。
水珠缓缓向前飞去,刚进了炉膛,就像被吸引一般,立即融入剑胚之中。
“蓬!”
随着真一母水没入剑胚,锻炉猛地一沉,三只炉腿瞬间压碎地上的防御法阵,直直往下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