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之上,血与火交织,天地间只剩下杀伐的轰鸣。
战鼓如雷,沉重而急促,声声震击人心,似要将人的灵魂都从胸腔中震出。
黑色的海浪依旧拍打着岸边,却被血色染透,每一朵溅起的浪花里,都夹杂着碎裂的甲片与折断的兵刃。
空气湿冷,却被鲜血与火焰烤得滚烫,仿佛置身于烈焰与冰水并存的炼狱。
宁凡立于前阵,他的肩甲已被刀刃砍裂,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却全然不觉。
他的眼神冷冽,像是一口古井,深不见底,映着火光与血影,却不曾动摇半分。
剑刃被血染透,却仍闪烁着森寒的光,仿佛在这一片血潮中独自呼吸。
他望着前方如海啸般卷来的敌阵,眼角肌肉微微抽动,心头却愈发冷静。
身后,玄朝士卒们呼吸沉重,他们的双手早已磨出血泡,却仍死死握紧兵刃。
沙滩上遍布倒下的尸体,海浪拍来,将尸体冲刷得摇晃,却又在下一瞬被新的鲜血覆盖。
段震怒吼着劈开一名敌兵,整个人血迹斑斑,却犹如凶兽般不可阻挡。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亮得骇人,那种赤红仿佛在燃烧。
穆烟玉的长刀在火光下划出弧光,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快得让人只见血光溅起,却看不清刀势。
她的呼吸急促,额角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却始终没有退后一步。
战局僵持在沙滩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与火的冲撞。
海无疆立在高处,他的长袍被海风猎猎吹起,眼神阴狠而冷漠。
“呵,玄朝太子……你真以为凭区区血勇,就能撕裂我东海血阵?”
他猛然抬手,鼓声陡然一顿,继而骤然暴烈,如同惊雷炸响。
随即,海盟士卒齐声怒吼,他们的队列迅速收拢,宛若海潮倒卷,骤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圆阵。
圆阵中央,是熊熊燃烧的火炬,血光映照之下,那火焰仿佛吞噬灵魂的鬼火。
长索再度挥舞,倒钩闪着寒光,带着嘶啸破空扑向宁凡所在的阵列。
宁凡眼神一冷,脚步微沉,长剑忽然旋转而出,带起一道剑幕,将扑来的倒钩尽数斩落。
倒钩纷纷坠地,溅起火花,却没能撕开他的防御。
“破阵!”宁凡低喝,声音低沉,却如洪钟震耳。
他身影骤然一闪,化作破军利刃,直直刺入敌阵核心。
剑光如雷霆乍现,所过之处,血雾翻涌,敌兵纷纷倒下。
段震与穆烟玉紧随而上,三人犹如三道裂天的锋刃,生生撕开敌阵。
玄朝士卒们被这一幕彻底点燃,齐声怒吼着随之冲杀,脚步如山崩,杀意如火海。
沙滩震动,大地仿佛要裂开,血潮瞬间被逆转。
海无疆眼神骤变,他脸上的冷笑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与不甘。
“杀!”
他挥手示意,后方的精锐海寇骤然压上,他们个个高大魁梧,手持巨斧,双眼赤红如兽。
这些人正是东海血奴,以血药浸泡炼成,杀意如同野兽,毫无畏惧。
他们怒吼着扑来,每一步都踩得沙滩震动,宛若海潮再度奔涌。
宁凡的眼神愈发冷冽,他能感受到,那些血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退意,反而在这一刻,剑锋骤然高举。
“龙旗不倒,玄朝不灭!”
他低声开口,语气沉稳,却像是雷霆轰鸣,响彻整个沙滩。
身后,龙旗猎猎作响,在火光与血影中显得格外炽烈,仿佛在燃烧整个天际。
玄朝士卒们齐声怒吼,声音嘶哑,却汇聚成山呼海啸。
龙旗的影子,压过了黑色的盟旗,压过了血火与杀意,直直立在沙滩之上。
宁凡猛然踏前一步,剑锋骤然落下,与扑来的血奴硬生生撞在一起。
血光与火光在瞬间炸裂,沙滩被震得溅起无数沙石,仿佛地动山摇。
段震大吼着,挥刀与血奴硬拼,刀刃斩开肩膀,血雾瞬间喷涌,却仍然不退。
穆烟玉冷声低喝,长刀划出弧光,快得只见残影,直接划开敌人喉咙,鲜血如泉涌出。
血奴们悍不畏死,倒下一人,便有另一人扑上,他们仿佛没有灵魂,只剩下杀戮。
战局瞬间陷入最惨烈的胶着,每一步都是尸体,每一次呼吸都是血腥。
宁凡的剑势却愈发沉稳,他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一切虚妄。
他心中很清楚,此战若退一步,便是全军溃散,龙旗覆灭。
“杀!”
他怒吼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
剑锋划破长空,带着雷霆般的力量,瞬间斩断一个血奴的脊骨。
那血奴倒下的瞬间,周围敌人眼神也随之颤抖,仿佛恐惧终于在血腥中被唤醒。
宁凡趁势推进,剑势如海潮般层层叠叠,将敌阵一寸寸撕开。
段震与穆烟玉并肩而战,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与血影中宛若战神。
士卒们紧随其后,沙滩上的龙旗,被无数人血与命托举,逐渐压过了黑色的血海。
海无疆死死盯着这一幕,他的指尖在颤抖,眼中杀意翻滚。
“东海血阵……竟被硬生生撕开?”
他咬紧牙关,眼神阴冷到极点。
“好一个玄朝太子……”
然而宁凡并未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他的剑锋已然直指高处的盟旗。
那一刻,火光映照下,龙旗凌空而立,猎猎作响,仿佛要冲破苍穹。
沙滩上的血火,终于在龙旗的影子下,被彻底压下。
这一战,胜负的天平,正在缓缓倾斜。
……
战鼓声渐乱,海浪依旧,却再难掩盖那股属于龙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