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静静地站在床边,双眼凝视着伤重昏迷的关羽,眼神里满是心疼与黯然。曾经那个勇猛非凡、威名远扬四方的二弟,此刻却如此虚弱地躺在那里,这场景让他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思绪也纷乱如麻。
张飞满脸涨得通红,心急如焚地凑到刘备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哥一直都没醒过来,这可怎么办呀!”
刘备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缓缓说道:“益德,你莫要着急,放宽心,为兄已然想到办法了。”张飞一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大哥。”刘备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一旁的庞统、孙乾、糜竺等人,心中大致也猜到了刘备的想法,如今城内的医者没有办法,看来只有城外的汉中军有办法了,而汉中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忙治疗关将军呢?只怕只有投降他们才有可能愿意。
就如今这局势而言,或许也唯有这个办法,才有可能救关将军一命,而且他们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刘备吩咐关平留下来,悉心照料关羽,而后带着众人移步至大厅。一踏入大厅,刘备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诸位,如今咱们面对汉中军,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再继续坚守新野,不过是白白增添伤亡罢了,退也不知道还能退到哪里去。
我打算待会就派人出城,与汉中军商议投降之事。愿意随我一同投降的,便留下;若不愿意,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紧离去吧。”
张飞一听,顿时急了眼,大声说道:“大哥,咱们还没输啊,怎能轻易投降?您可是汉室宗亲,肩负着兴复大汉的重任呐!”
刘备目光中透着无奈与坚定,看着张飞说道:“翼德,你瞧瞧汉中军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咱们当真还守得住新野吗?”张飞听了这话,顿时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沉默不语。
刘备接着说道:“就算咱们逃离新野,又能逃往何处呢?曹操已经丢失洛阳,刘表也失去的荆南四郡,江东孙权水军尽失。如今其他诸侯,哪个不是接连战败,不过是在勉强支撑、苟延残喘罢了。
我刘备实在不愿和其他人一样远渡海外,四处躲避,抛下这祖宗传下来的故土。既然早晚都可能失败,倒不如趁早投降,或许还能求他们救救云长。”
张飞听了,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明白大哥所言句句在理。他无奈地说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听大哥的。不过,不管投降后他们如何安排咱们,我张翼德必定要陪在大哥身边。”
刘备感动地看着张飞,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众人,众人见状,纷纷说道:“愿听主公安排。”其他人确实也没有别的法子,除非逃到汉中军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度过余生,不然无论去往哪里,结果恐怕都相差无几。
刘备看向众人,说道:“公佑,那就劳烦你出城一趟,去和廖化徐庶他们商讨一下投降的具体事宜。”孙乾应道:“诺。”其他人见此,纷纷告辞。既然决定投降,他们也得回去安排好自己离开后的诸多事宜。
张飞今夜也是劳累许久,刘备让张飞先回去休息,可张飞哪里肯走,执意要留下来陪着刘备和关羽,也不知道汉中军会怎么安排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关羽缓缓睁开双眼,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疼痛。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手臂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手臂缠着洁白的绑带,一脸的困惑。
一旁的刘备和张飞见关羽醒来,赶忙急切地凑上前去,说道:“云长”“二哥,你终于醒了。”关羽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一旁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说道:“安静,安静点,伤者刚醒,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你们不要大声喧哗,别打扰到他。”
关羽不禁微微皱眉,心想这人好生无礼,居然敢教训自家兄弟,刚准备开口。然而,刘备和张飞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连忙点头称是。
随后,这位身着白大褂的军医在关羽略显不自在的神情下,仔细地为他做了一番检查,然后说道:“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烧也退了。这两天吃些流食,三个月内不要从事重体力劳动就行。”在刘备和张飞连声道谢后,这位军医才转身走了出去。
关羽满心疑惑,问道:“大哥,三弟,这人究竟是谁呀?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张飞赶忙解释道:“二哥,这可是汉中军的军医啊,多亏了他,你才能醒过来。你不知道,你受伤之后就陷入昏迷,大半夜的,身体烫得像火炭一样,吓死我们了。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恐怕……”
关羽惊讶地问道:“汉中军的军医怎么会在这儿?莫不是新野已经失守了?”张飞说道:“倒也不算是失守。只是你这伤口,咱们这边实在无人能治,都说再这么拖下去,就得给你断臂了。唯有汉中军有办法处理。而且再继续打下去,咱们胜算也不大,所以大哥决定开城投降。”
关羽听了,心中满是愧疚,对着刘备说道:“大哥,是云长对不住您,为了救我,您竟舍弃了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基业。”
刘备赶忙说道:“云长,你我兄弟三人自桃园结义起,便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兄又怎会舍弃你呢?”张飞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二哥,这基业哪有兄弟情谊重要。”
关羽听了,眼睛不禁微微泛红,刚要开口,刘备赶忙说道:“云长,你莫要激动,军医说了,你需好好静养。等你养好了身体,咱们找机会再回涿郡,去看看那桃园。”关羽重重地“嗯”了一声,眼中满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