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家在星际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然而地球的变化却没有人注意到。
下午的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讲台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
李天明手里拿着粉笔，眼睛却看向前排学生的头顶，落在靠窗的位置 ：
林溪正托着下巴看他，笔尖在笔记本上悬着，没写字，嘴角还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林溪同学，”
李天明清了清嗓子，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商周青铜器纹样演变” 几个字，
“刚才讲的饕餮纹象征意义，你重复一遍。”
林溪这才回过神，脸颊泛起红晕，站起来时带倒了椅子，发出 “哐当” 一声。
教室里哄堂大笑，她手忙脚乱地扶好椅子，声音细若蚊吟：
“饕餮纹…… 象征着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也暗含‘戒贪’的寓意。”
“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李天明转过身继续写字，耳尖却有点发烫。
下课铃响时，学生们一哄而散。
林溪抱着笔记本走过来，把一个保温杯放在讲台上：
“李老师，我妈炖的银耳羹，给您带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 —— 那里戴着一串莲子形状的手串。
是他作为哪吒转世的 “法器”，平时能压制过于旺盛的灵力，
“您昨天说嗓子不舒服。”
李天明拧开保温杯，甜香混着淡淡的药味飘出来。
他知道林溪的心思，这姑娘从本科就跟着他。
论文改了八遍也不抱怨，开会时总坐在第一排，看他的眼神亮得像星星。
可他是老师，还是个藏着 “哪吒转世” 秘密的守序者，实在不敢往前迈那一步。
“谢谢，让阿姨费心了。”
他把保温杯推回去，
“我办公室还有，你自己喝吧。
对了，下周去坤宁宫做实地调研，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溪眼睛一亮：“资料都查好了！
我爸生前整理过坤宁宫的藏物清单，说那里有块‘龙吟玉’，和哪吒的火轮能产生共鸣。”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李天明心里一动。
龙吟玉是守序者的重要信物，现在确实在坤宁宫，由他母亲苏月华保管着。
林溪的父亲是前守序者编外顾问，五年前在一次生物变异勘察中失踪，至今没找到遗体。
这事只有核心守序者知道，林溪大概只以为父亲是普通考古学家。
“应该还在，” 他含糊道，“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是李正发来的消息：
【弟弟，陈浩说西角门那边红雾浓度超标，让你下班直接回坤宁宫，别绕道。】
李天明抬头看向窗外，天空已经蒙上了一层淡红色，像被稀释过的血。
这半个月来，“红雾” 成了新闻里的高频词。
官方说是 “极端天气导致的颗粒物聚集”，但守序者内部已经炸开了锅。
这是地球灵脉枯竭的征兆，古籍里写得明明白白。
“李老师，您看外面。”
林溪指着窗外，脸色有点白，
“好像比昨天更浓了。”
李天明合上教案：“调研提前到明天吧，今天早点回去，别往西边走。”
他把火轮滑板从讲台下拖出来 —— 平时他用帆布包着，谎称是 “教具模型”。
此刻滑板边缘的火苗正不安分地跳动，像是在预警。
林溪盯着滑板：“这模型做得真像，连火焰纹路都和壁画里的一样。”
李天明干笑两声：“高仿的，方便讲课用。”
他拎起滑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
“你家在东边，对吧？我送你到地铁站。”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红雾被风卷着打旋。
路边的梧桐叶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脆生生的。
林溪突然说：“我爸以前说，红雾不是好东西，遇到了要躲着走。
还说…… 说有能驾驭火焰的人会来救大家。”
她侧头看他，“李老师，您说这世界上真有像哪吒那样的英雄吗？”
李天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溪的问题。
“也许有吧，” 他小声说，
“可能就藏在普通人群里面。”
把林溪送到地铁站，李天明刚转身，手机就响了。
是陈浩的声音，带着点急促：“西角门出现变异的‘腐狼’。
已经伤了三个人，我和你姐正往那边赶，你直接回坤宁宫，爸和妈在书房等你。”
“知道了。”
李天明挂了电话，把帆布包扯下来，火轮滑板在柏油路上划出一道火线。
他没直接回家，而是掉转方向往西角门冲 —— 他记得林溪说过，她最好的朋友住在那边。
腐狼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李天明隐身的瞬间。
看到三个毛茸茸的黑影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垃圾桶旁的女孩。
女孩穿着和林溪同款的卫衣，书包上挂着个兔子挂件。
那是林溪送的，她昨天还在办公室炫耀过。
“孽畜！”
李天明没忍住喊了一声，火轮滑板带着他直冲过去。
橘红色的火焰在狼身上炸开，腐狼发出凄厉的惨叫，转身就跑。
他现出身形时，女孩吓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滑板：“你…… 你是哪吒？”
李天明没解释，把女孩扶起来：“能走吗？我送你回家。”
等把人送到安全的小区，天色已黑。
他往坤宁宫赶时，路过护城河，看到李正和陈浩正站在桥上。
李正穿着黑色作战服，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手里捏着枚染血的银针；
陈浩背着个受伤的守卫，军绿色的守卫者制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你回宫里吗？”
李正快步走过来，伸手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手指触到他发烫的滑板，眉头皱了皱，“又乱用能力了？”
“遇到个学生，顺手救了。”
李天明避开她的目光，“爸和妈没说什么吧？”
陈浩把受伤的守卫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走过来拍他的肩膀：
“没事，爸知道你心善。
对了，林溪刚才给你打电话，问你回没回宫，我说你在忙，让她先休息。”
李天明掏出手机，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林溪打的。
他回了条消息：【刚忙完，已安全，勿念。】
坤宁宫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时，李天明抬头看向太和殿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父亲李建国的书房就在偏殿，此刻怕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守序者的核心成员，都知道 “红雾” 背后藏着多大的危机。
书房里，苏月华正用镊子夹着一片变异的梧桐叶。
叶子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脉络里流淌着淡红色的液体。
陈浩的父亲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老式左轮，那是他年轻时在守序者部队用的配枪。
李建国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封神余录》，书页上的甲骨文在灯光下像活过来一样。
“灵脉枯竭的速度比预想的快。”
李建国转过身，目光落在李天明身上，
“古籍上说，三百年前也有过一次小规模失衡。
当时是守序者用龙吟玉暂时稳住的，但这次……”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恐怕需要哪吒的力量才能彻底解决。”
林溪的消息恰在此时发来：
【李老师，我爸的日记里写‘红雾现，三灵出，昆仑镜引，蓬莱根养，不周石镇’，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天明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他看向苏月华，母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时，碧绿色的龙吟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上面的龙纹像是在游动。
“这就是龙吟玉，” 苏月华的声音很轻，
“你外公说，当哪吒转世的人遇到命定之人，玉会发光。”
她的目光落在李天明的手机屏幕上，
“林溪这孩子，怕是不简单。”
窗外的红雾更浓了，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嘶吼声。
李天明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林溪的名字。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这个 教授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