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他说。
“我觉得这很明显了。” 威尔斯说,“奥特对那件武器另有图谋,甚至不惜为此杀了我们。”
瑞奇托芬依旧摇头,“不,” 他说,“不可能。他和洛蒂从小就是朋友,我也了解他,肯定另有隐情。”
威尔斯心里有些怀疑,他知道戴安娜也一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但都没说话。威尔斯转而说道:“我们得找些干衣服换上。”
在安全屋没被带走的东西里,就有衣服。
他给戴安娜拿了些衣服,戴安娜走进卧室换上。衣服尺码是的威尔斯的,都是男式的,所以戴安娜不得不把衬衫袖子和裤脚卷起来,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能感觉干爽,稍微暖和点,就已经很好了。
等戴安娜出来时,发现威尔斯正在厨房煮简餐。瑞奇托芬在别的地方。
“我们得谈谈。” 威尔斯递给戴安娜一杯咖啡说道。
威尔斯先喝了一口,没有说话。温热的咖啡让他感觉很好。他捧着杯子,让暖意驱散渗入骨髓的寒意。
“我们现在算是合作吗?” 威尔斯还没来得及开口,戴安娜就问道,“感觉上是这样。”
“这是你想要的吗?” 威尔斯反问。他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直面问题吗?我知道你总是比别人多想几步,但是 ——”
他有些恼火,“我想,不管多少步都行。可走完这些步子,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武器。”
“对,就是那该死的武器。” 威尔斯说,“一切都围绕着这武器。”
“难道不是吗?”
“显然对你来说是。”
戴安娜说:“他们被绑架了,但这和我没关系。”
威尔斯伸手过来,用手指用力戳了戳戴安娜的胸口,“你这儿到底有没有感情?” 他问,“是铁石心肠,还是只是块冻冰?”
戴安娜真想把咖啡泼到他脸上,但还是忍住了。她不想让威尔斯看出自己被激怒了。她把杯子放在柜台上,双手抱胸。
“先把事情理清楚。” 她说,“我们是特工,这是生死存亡之战。”
“目前还不是。” 威尔斯说道。
他摇摇头,“不是生死决战,” 他说,“但这依旧是一场战斗。而且在争夺里,总会有人受伤,有人丧命。你心里清楚,你自己也杀过不少人。”
“洛蒂没伤害过任何人。” 威尔斯继续说,“我知道美国人做事方式和英国人不同,但我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不是冷血杀手。”
“至于其他,” 他补充道。“你该不会想说,他们为苏联、纳粹,或者其他想得到超级武器、妄图称霸的势力效力吧?说不定他其实是个美国特工,跟你是一伙的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戴安娜说:“我们最好还是分开行动,各走各的路。我知道你肯定会想法子找到那件武器,我想我也会,哪怕只是为了阻止苏联人得手。我们最好别指望互相帮忙,因为等这一切结束,我们俩可能都得死,或者至少死一个。”
她的话确实有道理,也符合特工的思维方式。要是处在她的位置,威尔斯也会这么说。但是她说完之后,戴安娜居然感到难过,这让威尔斯很是惊讶。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大概泄露了什么情绪,因为威尔斯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戴安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在想什么。作为一名特工,她从未有过这种突如其来的犹疑。但她究竟在怀疑什么呢?是对外星武器的看法?还是对威尔斯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团乱麻,纠结在一起,让她不知该从何处解开。
一阵砰砰的响声将戴安娜从短暂的恍惚中惊醒。声音来自前门。戴安娜看向威尔斯,两人默默达成暂时休战的默契。他们拔出武器,朝大厅走去。砰砰声再次响起,接着传来一个微弱的呼救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那是格雷塔!” 瑞奇托芬从走廊那头跑出来说道。
“等等!” 威尔斯说着,伸手抓住瑞奇托芬的胳膊,阻止他开门,“我去。”
他打开门,格蕾塔一下子瘫倒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她头发蓬乱,脸颊上的泪水已经冻住,一只眼睛下方的伤口凝结着干涸的血迹。
瑞奇托芬迅速从威尔斯身边冲过去,来到格蕾塔面前。“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呢?洛蒂还有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格蕾塔点了点头,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们…… 被抓走了。”
“谁抓走了他们?” 瑞奇托芬急切地追问,“是谁,格蕾塔?”
“我不知道,” 她说,“是一群男人。大概六七个吧。他们闯进屋子,命令我们跟他们走。卡尔跟他们争执,还想反抗,可对方人太多了。”
“他们是苏联人吗?” 威尔斯问道。
格蕾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她说,“他们说德语。”
“这说明不了什么,” 威尔斯说,“瑞奇托芬也说德语,我同样会说。”
瑞奇托芬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盯着戴安娜,“也许他们是美国人,” 他说,“说不定是你叫你的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来的。” 说着,他朝戴安娜冲过来,“要是他们敢伤害他们,我……”
威尔斯松开格蕾塔,一把抓住瑞奇托芬,“够了!” 他大声喊道,“他们不是美国人。” 他看向戴安娜,“对吧?”
“不是。” 戴安娜回答。
“你怎么能信她?” 瑞奇托芬不肯罢休,“她突然跑到奥特家,我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就是为了骗绍尔说出武器的位置?”
“绍尔可是想杀了我们。” 戴安娜提醒他。
“可你事先并不知道她会这么做。” 瑞奇托芬继续争辩,目光转向威尔斯,“威尔斯,这么想才合理。肯定是她。”
威尔斯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轻声哭泣的格蕾塔。
“那些人有没有提到‘武器’这个词?或者谈论过美国人、英国人?”
“没有,” 格蕾塔说,“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只想知道绍尔在哪儿,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