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雯边听,心里连连冷笑。
媒婆的话果然不能信,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那两家人为何不追究?还不是因为拿了别人的钱?也不知道这些人拿着女儿性命换来的钱,能不能用得安心!
“可我怎么听说他连儿子都打啊?还下手那么重,都打傻了!女人偷人可以理解,但儿子是他自己的啊。”叶雯看着她,“你可别说儿子是野种啊,街上的人都说他们父子长得一模一样,绝对是亲生的!”
白香兰被问得一噎。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是他喝多了,只是想教训教训儿子,结果下手没个轻重,都是误会,误会。”
“二丫姐,你就别为那曾木匠说话了,城里都传遍了,这曾木匠以前连爹娘都打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啊,你得离他远点,可别被他骗了!”叶雯装作知心妹妹,拉着白香兰的手劝道。
白香兰急了:“妹妹瞧你说的,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哪个男人不动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男人气性大,有时候爱动动手这都是可以原谅的。”
“打是亲骂是爱,男人打女人是爱她的证明!”
“哦?”叶雯反问,“我听二牛娘说姐夫以前对你经常动手,原来是姐夫太爱你啊。二丫姐,你福气可真好!可惜姐夫死的早,不然你还能享好多年的福呢!”
她似笑非笑,但眼神又很真诚,似是真的相信了白香兰的话,真诚地在为白香兰男人的早逝感到惋惜。
白香兰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这人到底是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啊!可话是她先说的,如今再反驳,就证明了自己刚刚是在瞎说,她只能强咽下这口气,立马转移话题。
“对啊, 再说了,哪有男人不打人?抛开这些不谈,那曾木匠是城里人,手上又有手艺,你嫁过去只管当阔太太享福吧!”
叶雯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呀,二丫姐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家那口子活着时从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原来...是他压根儿不爱我啊!”
她突然亲热地挽住二丫的胳膊:“还是二丫姐有福气,听二牛娘说过,姐夫三天两头'疼'你呢!这得多深的感情啊!”
白香兰差点没被这阴阳怪气的话气死,这小贱人是故意的吧?!
不过更值得她注意的是,温家这死男人居然不打人?
她这一辈子,小时候被父母兄弟打,长大了被男人打,结果这叶家的死丫头一顿打都没挨过,她更气了。
正想继续劝,又听叶雯说道:“二丫姐,说实话,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需要谁来‘爱’我了。一个木匠,我倒是真看不上眼。什么嫁过去当阔太太,这话就别再说了,我就算不嫁人,现在也过得不错啊。不过二丫姐既然对他评价那么高,不如这个机会让给你?”
叶雯边说,边观察白香兰的表情。白香兰一直劝自己嫁给曾木匠,这是为何?
据她所知,两人非亲非故,难道白香兰就只是单纯地想坑自己,才一味拉郎配?
她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看看白香兰想搞什么幺蛾子!
白香兰眼睛瞪得溜圆,那怎么行!
她被打了快二十年,好不容易才让那男人长眠,疯了才会再找一个祖宗回来伺候!
更何况,那曾木匠家就是个火坑,脑子有病的女人才往里跳呢!
“妹妹说笑了,我这条件,他哪里看得上......”她讪讪一笑,“也就是妹妹这般姿色,他才瞧得上眼。妹妹虽然现在条件好了,但是女人总归是要依靠男人的,若是多个依靠,你出门在外别人也能多敬你一分,你说是不?”
她打量着叶雯只有一条小小细纹的脸,差点没把酸水打翻。
这女人的东西难道真那么神奇?她们相差不过三岁,但外貌上看起来简直跟母女没差别!
她有了些小心思,若是她今天和叶氏重新交好,她是不是也能薅点护肤膏脂擦一擦,没准儿她也能重返青春呢?
那东西那么贵,她舍不得花钱,只想白嫖!
叶雯也被白香兰的话整笑了,家里多个男人别人就能敬重自己?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说高吧,但也是上认识皇子,下认识县令了,普通人家谁敢动她?
这些也没必要跟白香兰掰扯,她说道:“想必二丫姐也知道,如今我的生意是和魏家一起合伙的,青山县的人只要长了脑子,就不会轻易地来动我。那曾木匠再大的面子,能比县令还大?所以姐姐你可别再劝了,我真没有再次成婚的心思。”
叶雯都搬出县令了,白香兰哪里还敢再劝,难道她还能说县令的面子不如曾木匠的好使?
得罪了县令,她就等着倒大霉吧。在寻常人眼里,县令就是这辈子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了,县令随便一点报复,寻常人都承受不了。
平日里她爱拿儿子在学政府当差说事,但这话唬唬别人还行,稍微有点身份的便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得好听是当差,说难听点不就是个跑腿的?哪个有身份的人会把一条狗放在眼里?
白香兰好说歹说,叶雯都油盐不进,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也知道此时不宜把面子撕破,只得忍下心中的火气最后说道:“行吧,既然妹妹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我就去回了那木匠。左右我们才是好姐妹,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二丫姐,你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我就要先告辞了,今日我还有要事,就不招待你了。”
叶雯开始下逐客令,在她看来,白香兰今日无非就是还抱有希望,指望她能答应那曾木匠。
只是,白香兰为何要如此执着?
即使白香兰嫉恨原主,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为何一定要扭着曾木匠这事?
莫非,这曾木匠手里捏着白香兰什么把柄?
叶雯在心里猜测着白香兰的情况,这边白香兰见目的达不到,只能暂时告辞。
她沉着脸从温家出来,这么多年过去,这女人很明显不是小时候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那个人了,她得想想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