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被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抽得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秦家大少，秦风的身上。
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秦风。
上京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华国最顶尖的豪门公子。
今晚这场盛宴绝对的主角。
此刻，却被人当着整个上京上流社会的面，像抽一条狗一样抽晕了过去。
而那个动手的男人依旧站在原地。
他负手而立，神情淡漠。
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那份云淡风轻与周围的死寂和狼藉，形成了无比诡异却又无比震撼的对比。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对世俗权力的无情践踏。
这是对顶尖豪门的极致蔑视。
李虎，张彪，赵莽，王奎四个人，身体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如死人般的惨白。
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人。
这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披着人皮的魔神。
陆左没有理会那些早已吓傻了的宾客。
也没有再看一眼地上那滩烂泥。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那早已肝胆俱裂的四大金刚身上。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陆左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
但听在四大金刚的耳中却不亚于死神的催命魔音。
“噗通。”
四声闷响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起。
威龙商会叱咤上京、威风八面的四大金刚，竟然齐刷刷地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头深深地埋下，甚至不敢与陆左对视。
“少主，饶命，饶命啊。”
李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颤抖。
他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地求饶。
“少主，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才会听信秦家的鬼话，背叛了武爷，背叛了商会。”
“我们罪该万死，求少主看在武爷的份上，看在我们兄弟几个为商会卖了半辈子命的份上，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张彪，赵莽，王奎三人也同样磕头如捣蒜，嘴里语无伦次地求着饶。
他们彻底怕了。
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傲气，在绝对的死亡恐惧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这一幕让周围的宾客再次陷入了呆滞。
那可是威龙商会的四大金刚啊。
在上京的地下世界跺一跺脚都能让整个地面抖三抖的狠角色。
现在却像四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在一个年轻人的面前磕头求饶。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吴子轩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言出法随，一念之间便可定人生死。
宋青雪那双漂亮的凤眸里也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她看着那个如同神明般俯视着众生的男人。
心中那名为“好奇”的种子正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生根，发芽。
陆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生路？”
他的口中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
“我来的时候给过你们机会。”
“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无视我的命令不来接机。”
“你们投靠我的仇人参加他的宴会。”
“你们甚至还想借他的手来给我一个下马威，试探我的底线。”
陆左每说一句，四大金刚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他们的头也埋得更低了。
“现在你们跟我谈旧情，谈功劳。”
陆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四个人的身体如遭雷击，彻底僵住了。
是啊。
太可笑了。
他们把所有的路都自己堵死了。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生路可言。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们淹没。
“不过。”
陆左话锋一转，“武爷之前确实嘱咐过我。”
“他说你们几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终究是跟他一起打江山的老人。”
“让我给你们留一分体面。”
听到这句话，四大金刚那死灰般的眼睛里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们猛地抬起头，一脸期盼地看着陆左。
“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陆左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跪下，自废武功。”
“或者，死。”
“你们自己选。”
自废武功。
这四个字像四柄无情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四个人的心上。
他们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变成了比刚才还要浓郁的绝望。
对于他们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武者来说。
一身的修为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废了武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这哪里是给他们生路。
这分明是诛心。
“怎么，不愿意？”
陆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四大金刚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挣扎，犹豫，不甘，种种情绪在他们的脸上交替闪现。
突然。
一直低着头的赵莽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和怨毒。
“小子，你别欺人太甚。”
“老子跟你拼了。”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那跪在地上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猛地弹射而起。
将一身宗师级的功力催动到了极致。
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陆左悍不畏死地扑了过去。
他知道横竖都是一死。
他宁愿站着死，也绝不愿像个废物一样苟活于世。
“找死。”
陆左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面对赵莽这石破天惊的全力一击。
他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山岳般恐怖的威压从陆左的体内轰然爆发。
那正扑在半空中的赵莽身体猛地一僵。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神之巨手狠狠地攥住。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下一秒。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密集骨骼碎裂声从他的体内爆响而出。
他整个人像一个被瞬间抽空了骨头的麻袋。
软绵绵地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他的七窍中疯狂涌出。
他没有死。
但他的全身骨骼、经脉、内脏都在刚才那一眼的威压之下被尽数震成了齑粉。
现在的他比一个废人还要凄惨。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一万倍。
剩下的李虎，张彪，王奎三人看到这一幕，那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被碾得粉碎。
他们看着那个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将一名宗师强者废掉的男人。
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犹豫。
“我废，我废。”
李虎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他猛地抬起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