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沾着泥的红薯、几个圆滚滚的土豆，还有一小捆金灿灿的水稻。
“锐尔，你看这个，”她咽下食物，指着那几样作物。
“光吃肉也不行，这些东西，能填饱肚子，还好存放。”
锐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里带着惯有的专注和一丝探究。
他对这些茎块并不陌生，晓晓偶尔会弄出来一些。
“红薯和土豆，烤着吃、煮着吃都行，饿极了生吃也能顶一阵。稻谷去壳后就是大米，煮成饭，很香。”
林晓晓比划着。
“最重要的是，它们能不能在部落种起来？要是成了，等到雨季或者冬季，食物不够的时候，大家就不用冒着危险非要出去打猎了。这些东西耐放，能存好久。”
锐尔的目光在那几样其貌不扬的作物上停留片刻。
又看向林晓晓带着期盼的脸。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部落历年为了应对漫长雨季和酷寒冬季所付出的代价。
每一次外出狩猎都可能意味着减员。
他沉声道：“可行。”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
等林晓晓吃完，锐尔立刻用兽皮袋装好那几样“样本”。
巨大的黑色羽翼一振，径直朝着族长巨石的家飞去。
族长巨石的家是用巨大的原木和石板垒成的，透着粗犷与稳固。
锐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将红薯、土豆和水稻摆在对方面前。
重复了林晓晓关于种植、储存以应对食物短缺的想法。
巨石族长粗壮的手指拿起一个土豆，掂量了一下，眉头紧锁。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磨石：“肉，才是兽人的力量之源。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
“你说的对，锐尔。已经五年多没有降临雨季，冬季的冰雪更是六年未曾覆盖大地。神灵的节奏已经混乱，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灾难性的天气会在何时到来，又会持续多久。在无法狩猎的日子里，有的吃，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这些东西，雌性们似乎更偏爱一些。如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容易储存……部落需要这个保障。”
族长的行动力惊人。
很快，苍凉的号角声传遍了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消息层层传递：每个家庭，至少出一人，立刻到部落广场集合，跟随锐尔学习种植新型作物。
广场上很快聚集起一批强壮的兽人。
其中一部分看着锐尔拿出的东西，面露恍然。
“哦，这个……以前风教过我们种，但种出来没多少兽人爱吃，后来就荒废了。”
巨石族长站在高处，声音洪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为了应对不知道何时会来的漫长雨季和冰封冬季。种出来，你们不爱吃，雌性和幼崽可以吃，锐尔说还可以做成粉储存起来，这是部落的命令，也是为了你们自己的洞穴能在恶劣天气里依旧有食物飘香。”
族长的话戳中了所有兽人心底最深的不安。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严肃和认真。
锐尔开始演示如何挖坑、下种、培土。
他打算先教会种植，之后再从家里拿更多的红薯和土豆出来，教导如何磨制淀粉。
至于水稻，他确实觉得比较麻烦。
太精细了。
兽人也未必接受那股清淡的味道。
但他还是按照林晓晓告诉他的方法。
仔细讲解了水田的整理和秧苗的插种。
很快，部落里呈现出一派罕见的热火朝天景象。
兽人们不再只是打磨武器、练习狩猎。
而是在自家洞穴附近，或者部落划出的公共区域。
挥舞着石器或骨器，认真开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