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魏家没了,诛杀十族,很多家都会被杀光。
自古以来。
大刑之中,九族已经是极限了,诛十族之刑只出现在大周律建立之初,但是从来就没有执行过。
因为自大周建国以来,还没有谁能够犯下如此重罪。
不仅仅大周。
甚至放眼世界,历朝历代还没有真正出现过哪一个人的罪孽能够配得上此刑!
诛九族,就已经将全家杀光了,可能后世都不会再出现这一家族,但是诛十族更是恐怖,连罪人的学生朋友也会被一起诛杀!
后世的帝皇觉得此刑太过血腥且罪责太重,所以后来干脆就取消了这一刑罚。
今日秦鸿却是将其搬了出来。
这一刑罚,不仅仅超出了全场人的预料,甚至是超过了很多人的认知,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第十族要杀谁。
也超出了厉宁和白山岳的预料。
白山岳微眯双眼,看了厉宁一眼,厉宁也正好看向了白山岳,两人同时摇头。
全场死寂。
满朝文武和在场的百姓军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刚刚他们还在因为秦鸿的仁慈和贤明而高呼,秦鸿转身就给他们来了一个天下第一酷刑!
现在谁也摸不住这位新皇的脾气了。
厉宁没有出声。
白山岳也没有出声,这个时候,他们一老一小两个狐狸都同时保持了沉默。
此刻二人脑中都在飞速旋转,揣摩着秦鸿的心思。
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忍得住。
范黎拄着拐杖,迈步而出:“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你说什么?
但是在场众人之中偏偏范黎是个例外,他就算说了不该说的也不会被处罚分毫,首先范黎没有具体的官职。
不涉及任何文武双方,不涉及内政,不涉及外战,他之所以地位高,是因为他是燕王的老师。
某种程度上他代表的是大周的文人,不是代表当下的大周朝堂,而是代表了大周的未来。
秦鸿自然对其十分尊敬。
“范老请讲。”
“这诛十族之刑的确曾存在于大周律之中,但建国至今从未执行过,恕臣直言,诛十族牵累太广,有伤天和,陛下刚刚登基,不该见如此之血光啊。”
场中再次变得一片死寂。
甚至没有谁敢惊呼或者反驳。
范黎太敢说了,就差说那两个字了:不祥!
这不是在诅咒新朝吗?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秦鸿竟然没有发怒,而是道:“朕刚刚才见到,范老您竟然拄拐而立,太不像话了,是朕的疏忽。”
“来人,给范老赐座。”
愣住了。
厉宁挑了挑眉毛,秦鸿太会了吧?
范黎也没想到秦鸿竟然首先关心的是他有没有座位。
立刻有小太监搬来了一张太师椅给范黎。
范黎本来憋在嘴边的质问又咽了回去,赶紧道:“谢陛下。”随后就那么坐在了椅子上。
秦鸿上前一步。
“我想在场诸位之中应该有很多人和范老是同一个想法吧?朕先来给诸位普及一下这第十族是何人,九族之外第十族之人便是主犯的挚友和学生!”
众人终于是惊呼出声。
秦鸿双手下压,众人不敢出声。
“我知道诸位也在疑惑,为何我对徐猎张非,与对魏平安的责罚尺度不同,朕今日就给诸位解释清楚。”
“徐猎,雄踞西北,这些年功绩不小,但不臣之心久矣,皇族争位,他选择了二殿下秦扬,这不是他被施以重刑的原因。”
“朕也不是一个以权谋私之人。”
“依大周之律,西北侯徐猎统管西北之地,管的是政务,却不是军务,西北军自有镇西将军与他一起统领。”
“然多年之前,徐猎为了彻底摆脱朝廷控制,以不正当之手段谋害了当时的镇西将军,并让其亲信陈飞统领西北军,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众人再次惊呼。
秦鸿道:“当时朝廷其实已经有了证据,但西北不能乱,大周不能乱,这些年顾全大局便没有对西北用兵。”
“哪想到徐猎竟然擅自增兵,使得西北之军从二十万增加到了四十万之众,当兵的要吃饭,吃的还比百姓多,比百姓好!”
“西北贫瘠,富一方就只能饿一方,所以为了养兵,西北的赋税连年增加,民不聊生,请问诸位,这也是西北侯的功绩吗?”
众人小声议论。
“二殿下秦扬为了私仇,掘开了墨山湖,致使墨水河沿途十郡生灵涂炭,而徐猎竟然为虎作伥,对此事不管不顾,作为西北侯,大灾之后放任不管,甚至私吞朝廷的赈灾粮。”
“此罪该不该死?”
“皇权之争,在外诸侯竟然参与其中,并且私自带大军回京,率先对御林军动兵,围困皇宫,致使昊京城血流成河。”
“此罪该不该死?”
秦鸿大手一挥:“综上,徐猎问斩,诛三族!朕罚得重吗?”
众人立刻躬身:“陛下圣明!”
秦鸿再次挥手:“镇东将军张非,虽然也参与到了昊京城之乱中,但并非主谋,且他的东南军一直都是十万之数,多年镇守边境,不曾叛国分毫!”
“他所行之事出发点是为了替大周拨乱反正,但祸乱京城之事实,残害同胞也是事实,不分是非也是事实。”
“以下犯上是事实,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仍旧带兵反抗也是事实,所以斩其本族,饶过其他族人,不算轻,也不算重。”
众人再次点头。
秦鸿环视一周,继续道:“但罪人魏平安,罪不可赦,其罪哪怕灭其十族也不为过!”
“十年之前,魏平安勾结敌军,害死了我大周数十万军民,那一年,浑水河的鱼都游不开了,水都流不动了。”
“那条河中尽是我大周将士的血肉!”
“十年之前,魏平安就该被诛九族,然他不仅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成为了我大周的英雄,成为了大周的骠骑将军!何其荒唐!”
“这让那些死去的英雄又该如何瞑目?”
“这十年之间,这恶人在世上又做了多少恶事,残害了多少大周的名将清官?他重新建立了多少党羽,就意味着原本有多少无辜的清官忠臣蒙冤而退,甚至是死于非命!”
此言一出。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十年之后,魏平安竟然还敢残害我大周的将士,若是没有了厉宁呢?北境二十万将士将会葬身异国他乡,大周的北境之地将会沦陷,有多少北境之人会丢掉性命?”
“有多少北境的姑娘会因此蒙羞?有多少北境的孩童再也无法长大成人?”
“山河染血,国将不国!”
“我且问诸位,整整十年,数十万人的命,魏平安拿什么抵偿?我灭他十族该是不该?”
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