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适配策
第一章:咸阳来使:楚地的六月,雨脚刚收,空气里还裹着潮湿的土腥气。秦斩的书房窗棂敞开着,风卷着槐树叶的影子落在案头,那里摊着三卷竹简,分别记着庐江郡的涝情、云中郡的霜灾、南海郡的疫讯——都是近半个月各地呈报来的棘手事。
他正用毛笔蘸着墨,在庐江郡的竹简旁批注“排水渠需随地形改坡度,不可照搬关中旧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驿卒的通传:“咸阳少府属官赵大人到!”
秦斩抬眼时,就见一个穿着藏青官服的人快步走进来,袖口沾着泥点,冠带也有些歪斜。来人是赵宽,去年曾随他去楚地考察过农桑,此刻手里紧紧攥着一叠麻纸册子,指节都泛了白,像是那册子有千斤重。
“秦大人!”赵宽刚站稳就喘着气,把册子往案上一放,纸页因潮湿微微发皱,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画着不少歪歪扭扭的简图,“您看!这是近三个月,各郡照着楚地的法子改的治理方案——南方庐江郡把您之前设计的排水渠,加宽了两尺,还顺着山势挖了导流沟,上月暴雨没淹一亩田;北方代郡更巧,他们把粮仓建在高台上,墙根裹了草席,还在地窖里囤了干柴,入春的倒春寒没冻坏一粒粮;还有岭南南海郡,当地吏员跟着医者采了草药,熬成汤药给百姓喝,这半年的热病少了大半!”
赵宽说着,手指在册子上飞快滑动,语气里满是急切:“可问题是,各郡改的法子都不一样,庐江的渠、代郡的窖、南海的药,要是不汇总起来,其他郡想学都没处学!我从咸阳出发,走了二十天,收了二十七个郡的呈报,这册子我都快握不住了——得编一本正经的册子,在全国推!”
秦斩拿起册子,指尖拂过纸上的字迹,有工整的吏书,也有潦草的民谚,还有几处被水洇湿的痕迹,想来是呈报时遇了雨。他翻到代郡那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粮仓,旁边写着“草席裹墙,干柴暖窖”,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想来是记录者怕忘了保暖的要诀。
“你说得对。”秦斩放下册子,声音沉稳,“好法子不是照搬的,得跟着土地变,跟着百姓的需求变。楚地的经验能在各地生根,就是因为各郡改了适配的法子。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法子理清楚,让每个郡都能照着学,少走弯路。”
他当即起身,叫人去传水工李墨、农官张阿伯、医者素问。不多时,三人就到了书房——李墨肩上还扛着一把木尺,是刚从城外水渠工地赶回来;张阿伯手里攥着半袋麦种,衣摆上沾着麦芒;素问则背着药箱,药香混着外面的槐花香飘了进来。
“李墨,你负责梳理各地的水利、建筑图纸,把每个郡的渠、窖、粮仓尺寸标清楚,附上图样,要让郡县小吏一看就懂;张阿伯,你管农桑和防寒的法子,北方的播种时间、南方的防涝要点,还有各地改的农具,都要写明白,最好加上民谚,好记;素问,你汇总各地的药方,尤其是岭南的清热药、北方的驱寒方,要注明草药产地和熬制方法,确保安全。”秦斩指着案上的册子,语气坚定,“咱们给百姓办事,不能含糊,每一个法子都要经得起查,每一张图都要画得准。”
李墨把木尺往案上一放,拍了拍胸脯:“大人放心,我这就去把各地的水渠图纸找出来比对,差一寸都不行!”张阿伯也点头,把麦种放在一边:“农人的法子最实在,我得把代郡那‘干柴暖窖’的口诀编得更顺嘴,让北方百姓都能记住。”素问则翻开药箱,拿出一本手记:“南海郡用的‘青蒿饮’我之前验过,有效,这次要把采青蒿的时间写清楚,免得采早了没药效。”
赵宽看着三人的样子,悬着的心落了一半,他上前一步:“秦大人,编册子的事,我也留下帮忙,多个人多份力。”
秦斩点头,目光扫过案上的册子,又望向窗外——雨后天晴,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书房的灯,怕是要夜夜亮到天明了。
第二章:一月灯火
编册子的日子,从一开始就透着忙碌。秦斩把书房旁边的两间屋子腾了出来,一间给李墨画图纸,一间给张阿伯和素问整理文字,自己则在中间书房统筹,随时协调问题。
头三天,麻烦就来了。李墨把庐江郡和九江郡的排水渠图纸铺在地上,指着两处地方皱眉头:“秦大人,您看,庐江郡的渠宽三尺,九江郡的宽三尺五,都是应对涝灾,为啥差这么多?要是只写一个尺寸,另一郡的法子就没用了。”
秦斩蹲下来,看着图纸上的地形标记——庐江郡多山地,水渠要顺着山势走,窄一点水流快;九江郡多平原,水流慢,得宽一点才能排得快。他叫人找来两郡的地理图,在图纸上补了地形说明:“这样一来,其他郡一看地形,就知道该修多宽的渠了。”
李墨恍然大悟,当即在图纸旁加了“山地窄渠(三尺),平原宽渠(三尺五)”的注解。可没过两天,又出了新问题——北方雁门郡呈报的地窖,深一丈,而云中郡的地窖只深八尺。李墨拿着两本呈报,去找张阿伯:“张老,这地窖深度不一样,是咋回事?”
张阿伯正坐在桌边,把各地的农谚写在纸上,闻言放下笔,接过呈报看了看:“雁门郡比云中郡冷,冬天冻土层深,地窖得挖深点才冻不着粮;云中郡暖和些,八尺就够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记的手记,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冻土层深一尺,地窖深加一尺”,“你把这个口诀加上,各郡照着算就行。”
李墨照着改了,图纸顿时清晰了不少。可到了素问那里,又遇到了难题——岭南苍梧郡的清热药方里,用的是“土茯苓”,而南海郡用的是“马齿苋”。素问把两副药方摊在案上,有些犯难:“这两味药都能清热,可土茯苓只在苍梧有,马齿苋到处都有,要是只写一个,其他郡怕是找不到药。”
秦斩正好过来查看进度,闻言拿起药方看了看:“那就都写上,注明‘有土茯苓用土茯苓,无则用马齿苋替代’,再加上两种药的样子描述,免得采错了。”素问点头,当即在药方旁画了简单的草药图,还写了“土茯苓藤长,马齿苋贴地生”的注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书房的灯每晚都亮到深夜。李墨的图纸堆了半人高,每一张都标得清清楚楚,连挖渠用的工具都画了出来;张阿伯的农谚编了三十多条,比如“春播看冻土,冻土化完才下种”“涝天多挖沟,旱天多打井”,读起来朗朗上口;素问的药方整理了二十多副,每一副都写了用法用量,还加了“孕妇慎用”“小儿减量”的提示。
秦斩每天都要把三人整理的内容过一遍,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叫上他们一起讨论。有一次,他看到张阿伯写的“北方防寒口诀”里有“草席裹墙,牛粪暖炕”,特意问:“牛粪暖炕,南方郡用不上,要不要分开写?”
张阿伯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咱们在册子上标清楚‘北方适用’就行,南方郡看了也知道北方的难处,说不定以后有南方人去北方,也用得上。”秦斩觉得有理,就照办了。
到了第二十七天,所有内容终于梳理完毕。李墨把图纸装订成卷,张阿伯把农谚和农桑法子抄录整齐,素问把药方针注清楚,秦斩则亲自写了序言,开头就写:“治地如治人,需量体裁衣,不可一概而论。楚地之法,非一成不变,需随地域改之,随百姓需变之,方为良策。”
册子装订好的那天,赵宽拿着翻了又翻,眼眶都有些红:“这册子,比我当初收的那些呈报清楚十倍!各郡拿到手,肯定能用上!”李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这一个月没白熬,以后百姓再不用怕涝怕冻怕病了。”
张阿伯则拿起一本,翻到农谚那一页,轻声念了起来:“春播看冻土,冻土化完才下种……好记,好记!”素问也点头:“药方里的图和注解都清楚,郡县的医者一看就懂。”
秦斩看着眼前的册子,封面用墨写着“大秦地域治理适配策”七个字,笔力遒劲。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本册子,更是大秦各地百姓的生计,是“因地制宜”的实诚法子。
第三章:策行天下
咸阳的驿马跑得飞快,赵宽带着《大秦地域治理适配策》回去后,不过十天,就传来了朝廷的消息——丞相李斯看了册子,连声称赞,当即下令由少府负责印刷,第一批就印了一万本,用驿马分发给全国三十六郡。
最先传来反馈的是庐江郡。太守冯敬的信里写着:“照着《适配策》里的图纸修了排水渠,上月又下了场暴雨,渠水很快就排完了,稻田没淹一亩。百姓都说,这册子比金银还管用!”信里还附了一张竹简,上面是当地百姓编的民谣:“秦公编策,渠水不淹家;粮满仓,笑哈哈。”
秦斩把民谣念给张阿伯听,张阿伯笑得合不拢嘴:“百姓认可是最好的,这比啥都强!”
没过几天,北方代郡的信也到了。郡尉蒙恬在信里说,当地吏员照着册子上的法子,把粮仓都建在了高台上,还在地窖里囤了干柴,入秋的第一场霜下来,粮食一点没冻着。他还提了个建议:“册子上的防寒口诀很实用,就是字太多,能不能让小吏们教百姓传唱,这样记得更牢?”
秦斩当即叫人回信,同意蒙恬的建议,还让张阿伯把口诀再编得更短些。张阿伯琢磨了两天,把“草席裹墙,干柴暖窖,粮仓高台,冻不着粮”改成了“裹墙暖窖高台仓,冻不着粮乐洋洋”,读起来更顺口。
岭南南海郡的反馈来得稍晚些,却是最让素问高兴的。医者陆羽在信里说,当地百姓照着册子上的“青蒿饮”药方采药熬汤,这两个月的热病患者少了九成。他还寄来了一包晒干的青蒿,说:“这是当地百姓采的,让秦大人尝尝,也让大人知道,您编的册子救了多少人。”
素问把青蒿拿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对秦斩说:“青蒿性凉,清热最好,南海郡的百姓能用上,多亏了册子上的注解。”秦斩点头,叫人把青蒿分成几份,给李墨、张阿伯也送了些,让他们也看看这“救命草”。
随着各地的反馈越来越多,《适配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有一次,秦斩去楚地乡下考察,看到一个乡吏正拿着册子,给百姓讲怎么修水渠。百姓们围着册子,指着上面的图纸,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这渠挖多深才好?”“导流沟咋挖?”乡吏耐心地一一解答,还拿起木尺,在地上比划着图纸的尺寸。
秦斩站在一旁,没出声,心里却暖暖的。他走到田边,看到几个农夫正在修水渠,渠宽三尺,顺着山势走,正是册子上庐江郡的法子。一个农夫看到他,放下锄头走过来,笑着说:“大人,您编的册子真好,我们照着修渠,今年的稻子肯定能丰收!”
秦斩笑着点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各地百姓的法子汇总起来的。你们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也可以呈报上去,咱们再改册子。”农夫连忙点头:“好!好!要是有好法子,我们肯定呈报!”
到了年底,咸阳传来了汇总的数据——全国三十六郡,有三十五个郡都照着《适配策》的法子改进了治理,只有一个偏远的郡因为路途远,册子还没送到。少府特意派人送来了一份奏疏,上面写着:“《大秦地域治理适配策》推广后,全国涝灾减少八成,冻粮减少九成,热病减少七成,粮食产量比去年增加了两成。”
秦斩拿着奏疏,正想和李墨、张阿伯、素问分享,忽然眼前弹出一行淡蓝色的字——
“系统提示:《大秦地域治理适配策》全国推广,大秦各郡治理适配率提升至98%,‘楚地核心+地域适配’模式成为大秦治理标准,助力全国‘因地制宜、天下同兴’目标实现。”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行提示,不过是对眼前成果的总结,真正的“同兴”,是百姓田里的粮食,是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各地吏员拿着册子,为百姓办实事的身影。
第四章:天下同兴
开春的时候,秦斩收到了咸阳送来的新印的《适配策》。这次的册子比上次更精致,封面用了厚纸,还加了封皮,里面的图纸用墨更清晰,文字也校对了几遍,没有一处错漏。少府在信里说,这次又印了两万本,不仅发给各郡,还发给了各县、各乡,让基层小吏都能用上。
秦斩把新册子分给李墨、张阿伯、素问,三人翻着册子,都很感慨。李墨指着其中一张水渠图纸:“这张图,当初改了三回,现在看起来,真是清楚。”张阿伯翻到农谚那一页,念着自己编的口诀,脸上满是笑意:“没想到我这老头子的话,还能印在册子里,让全国百姓都看到。”素问则翻到药方那一页,看着自己画的草药图:“以后郡县的医者,再也不用为找药发愁了。”
这天下午,秦斩带着一本《适配策》,去了城外的田埂。正是播种的季节,农夫们在田里忙碌着,有的在翻地,有的在播种,还有的在修水渠。远处的山坡上,几个吏员正拿着册子,给农夫们讲播种的时间——“册子上说,咱们这地方,冻土层化完了才能下种,你们看,现在土都能捏成团了,正好播种。”
秦斩走过去,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阳光洒在田里,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农夫们的笑声传到耳边。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庐江郡还在因为涝灾发愁,代郡还在因为冻粮焦虑,南海郡还在因为热病困扰;而现在,各地都有了适配的法子,百姓们再也不用怕这些难题了。
一个老农看到秦斩,放下手里的锄头,走了过来:“秦大人,您来了!今年照着册子上的法子播种,肯定能有好收成。”秦斩笑着点头:“是啊,只要咱们跟着土地的性子来,跟着百姓的需求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老农连连点头:“大人说得对!以前,上面下来的法子,都是一样的,不管咱们这里是山还是平原,都照着做,结果越做越糟。现在不一样了,册子上的法子,都是照着咱们这里的情况改的,好用!”
秦斩拿起手里的《适配策》,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这册子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后你们要是有更好的法子,就告诉吏员,吏员再呈报上来,咱们再改册子,让册子越来越好用。”
老农高兴地说:“好!好!咱们农夫,最懂地里的事,以后有好法子,肯定呈报!”
秦斩看着老农回到田里,又拿起册子,翻着里面的内容。从南方的排水渠,到北方的防寒窖,从岭南的清热药,到楚地的农桑法,每一个法子,都带着各地的泥土气息,都藏着百姓的智慧。他忽然明白,所谓“天下同兴”,不是让天下都用一样的法子,而是让每个地方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子,让每个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风从田埂上吹过,带着春天的暖意。秦斩把《适配策》抱在怀里,看着远处的炊烟,看着田里忙碌的百姓,心里很踏实。他知道,这本册子,会像一粒种子,在大秦的土地上生根发芽,长出满仓的粮食,长出百姓的笑容,长出一个“因地制宜、天下同兴”的大秦。
夕阳西下的时候,秦斩才起身回城。路上,他看到几个孩童在路边玩耍,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适配策》,正照着上面的图画水渠。一个孩童看到他,举起册子喊道:“大人!我以后也要编册子,给百姓做好事!”
秦斩笑着挥手:“好啊,叔叔等着看你的册子。”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适配策》很沉,却也很暖——那是大秦的希望,是百姓的未来,是“跟着土地变,跟着百姓需求变”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