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会客室大门被从内拉开,大蛇丸先一步迈出,站定后微微侧身,若有所思地瞧向身后的绿发青年:“我会在雾隐村住上几日,如果贵方改变想法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矢仓不动声色地和身旁的西瓜山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丝不苟地微笑着回道:“好的,我会将您的请求传达给水影大人的。”
大蛇丸挑了下眉毛,涂抹有妖异紫色眼影的蛇瞳弯起来,拖长了声音:“四代目水影可是身体抱恙吗,怎么没有见到他人呢?”
矢仓张了张口,西瓜山却先一步踏出,沉凝着脸不卑不亢地应答:“四代目大人公务繁忙。”
“哦——”大蛇丸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我还以为是害怕见到我这个旧友呢~”
铛铛!
数声兵器出鞘的声音猝然响起!
此时此刻,会客室的门槛仿佛变成了一道沟壑,这端是满怀恶意有恃无恐的大蛇丸,那端是剑拔弩张横眉怒目的雾隐忍者。
枸橘矢仓抬手按下身后蠢蠢欲动的众人,寒着脸,紫瞳毫不畏惧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话语还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容我提醒您,这里是雾隐村,没有人会坐视您侮辱水影!”
“好吧,如果你们觉得我那句调侃是侮辱,那我感到非常抱歉。”话虽如此,但大蛇丸脸上并没有丝毫歉意,反而越发兴致勃勃地继续道:“如果你们的四代目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人,那我和他之前还真算得上感情匪浅呢——”
他依然不管不顾地在说着这些,仿佛察觉不到周围的气氛变化。
没有雾忍能接受一个曾经是敌对村子的家伙,在他们面前和自己的水影攀亲道故。
在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意中,两道凭空插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灿星带着鬼鲛出现在此处走廊的尽头,慑人的黄金瞳瞬间压制了全场,随即冷淡地望向眼珠骤然亮起的大蛇丸:“提醒你一下,在雾隐村内挑事的话,我会杀了你。”
大蛇丸惊喜又错愕地上下打量着那处的青年,视线一寸一寸描摹过对方的全身上下,毫不掩饰地带着贪婪的渴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他沙哑的笑声在走廊内回荡开,顶着雾隐众人冷厉的面色和气场,男人笑得弯了下腰,许久许久之后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再抬起头时已然调整好了情绪,满脸认真地邀请:“既然你在这,也不必等他们传讯了,我要更改我的要求——雾隐和音隐,结盟吧!”
灿星不能理解地盯着满脸笃定的大蛇丸,甚至心中生出一点荒谬之感:“凭什么?”
这个男人果然脑子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会答应他的要求?
自灿星出现后,矢仓和忍刀众就安排了其他人离开,几人分别站在走廊的进出口,把大蛇丸的所有逃生路线封得死死的。
大蛇丸瞥了眼身前身后拦着出路的雾隐忍者,撇了撇嘴,闲庭信步走向灿星,低沉的语气里满是蛊惑:“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知道你蒙受的所有冤屈,你不恨吗,不想向木叶复仇吗?”
灿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递给矢仓一个眼神,推开身侧的房门冷冷地命令道:“你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房间门在诸位雾忍眼前关闭,矢仓木着脸注视着那扇门看了会,紫瞳灰暗得像蒙尘的水晶。
他从牙缝里用力挤出一句话:“仔细监视着那群音隐村来的家伙,别让他们跑了!”
西瓜山河豚鬼状似谦逊地询问:“那我们现在还要做别的吗,需要我…?”
他做了个窃听的手势。
矢仓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垂着头拳头紧握在身侧,发出嘎吱嘎吱骨骼拧动的脆响,却最终摇了摇头。
绿发青年又瞥了眼房门,低声道:“我相信麻生不是轻易会被诱惑的人。”
门内,大蛇丸布下隔音忍术,迫不及待地询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没死。”
蛇瞳男人不顾青年的冷淡,走过来,手臂亲昵地搭在灿星的肩膀上,自问自答起来:“是因为你那个神奇的血脉吗…看起来我对它的研究还是不够深入。”他面露惋惜:“你‘死’了之后,我手里仅存的那些样本使用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完了呢。”
灿星倒是并不意外对方还留着自己的血,只是声音低了些,提醒的话语带着如同刀刃尖端才有的寒意:“我说过你如果再研究出那种怪物,我不会放过你。”
原本静静流淌的空气突然滚动了一下,细小的微粒折射出琉璃般的彩色虹光。
大蛇丸安抚性地向下压了压手:“放心,我已经确认了那种生物并不具备基本的智慧,是仿佛只知道杀戮的怪物,那样无意义的实验我当然不会再做了。”他亢奋地再次将炽热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脸上:“那些都不重要,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水影,呵呵,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们结盟绝对可以一举毁灭木叶!”
“谁要毁灭木叶了?”
大蛇丸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笑容落下转为怀疑:“木叶那群人那么对待你,你不想亲手报仇吗?”他凝视着灿星平淡的表情,又做出了然之色:“也是,你恐怕直到‘死’时还被蒙在鼓里,明明我当时给了你那么多提示呢。”
他伸出一根食指:“在你被白牙捡回来后,原本只有少数医忍知道你的身世,最后却闹得人尽皆知,这都是托得那位志村长老的功劳哦。”
紧接着又伸出了中指:“第一次外出任务时,那场惊心动魄的消息泄露,虽然不是专门针对的你,不过还是因为高层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虚与委蛇,倒霉的你们才会沦为牺牲品罢了…你那个可怜的队长,叫什么来着,不是还因此死掉了吗?”
然后是无名指:“付出千辛万苦从涡之国旧址带回来的封印术宝物,之后又轻率地让你单人携带远赴他国,只是高层在检验你这个外来之子对木叶的忠心而已。”
大蛇丸暂停了回忆过去,满怀恶意地笑起来:“不愧是白牙教出来的孩子,真是忠诚又好用…可惜,上位者要的不是你对白牙的忠诚,是对火影、对木叶的忠诚!”
“本来团藏就忌惮白牙在村内的声望,不过幸好对方的心腹关键时刻反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金色的蛇瞳满意地盯着面前神情变得难看至极的青年,最后竖起了小指:“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最开始,在与砂忍的接触战中,若不是你临时和你那位队友交换了防线,你猜那个山中家的小子能不能等到支援到来?”
“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你能亲手杀了中村加彻,想必应该也了解得大差不差,我就不多费口舌了。”
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自顾自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水流声,但大蛇丸了解灿星冷漠的个性,便主动再次提起了刚才的建议:“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毁灭木叶,亲手杀了那群无知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