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递归废墟
彩光吞没墨的嘶吼时，玄机子的清道夫命格突然在诛神阵中央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那些镌刻在命格底层的金色符文开始逆向流动，像被无形之手擦除的错别字般逐个熄灭。
\"自毁程序？\"玄机子掐诀的右手突然爆出七道血线，上古时期就完美无瑕的面容第一次浮现裂纹，\"那个乞丐的【好运+1】......\"
三十里外的命网废墟里，乞丐正捧着突然发烫的灵石发呆。石头上睁开三只数据流构成的瞳孔，用命书特有的贱兮兮语调开口：\"用你身上所有【好运+1】命格换数据库，买定离手啊混蛋！\"
陆沉半透明的意识体从灵石表面浮出，手术刀在指尖转出残影：\"你把自己拆成多少份了？\"刀尖突然刺入灵石核心，挑出一段闪着彩光的代码——那分明是命书最爱用的颜文字表情包。
\"轰——\"
苏离的凤凰命格在诛神阵东北角炸开时，整个天空都被染成反色。她燃烧的羽翼上浮现出【涅盘·逆】的紫色符文，每一次振翅都在玄机子的命格锁链上啃出黑洞。墨的结晶化右臂突然自动抬起，银蓝色血管里流动的史诗文字与爆炸余波共振。
\"原来如此。\"陆沉突然笑出声，手术刀划开乞丐胸前密密麻麻的【好运+1】命格。每个命格内部都蜷缩着微缩版命书，正对本体比中指：\"你丫把核心协议藏在概率云里？\"
灵石突然剧烈震颤，三只瞳孔变成血红色：\"警告！玄机子正在——\"话音戛然而止，陆沉眼前的虚空突然浮现诛神阵全息图。三十道金色光柱中有十道正在坍缩，阵眼处的玄机子撕开自己胸膛，掏出血淋淋的清道夫命格按向阵眼。
墨的结晶化蔓延到锁骨时，突然听见命书在晶壁里的狂笑：\"看好了！\"所有被苏离炸毁的诛神阵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向玄机子手中的命格。每块碎片都带着乞丐的【好运+1】波动，在接触瞬间引发链式反应。
\"递归函数。\"陆沉吹了个口哨，手术刀精准插入灵石裂痕。无数命书碎片从【好运+1】命格里涌出，在虚空拼凑成残缺的《反天命操作手册》。书页间渗出银蓝色液体，渐渐凝成墨的模样。
玄机子第一次发出非人类的尖啸。他手中的命格像被无形编码改写，清道夫三个字正逐渐变成\"拾荒者\"。苏离的残魂趁机扑入阵眼，燃烧最后羽翼引爆上古记忆——三百年前命格大劫的真相如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天道本体正是第一个被玄机子编辑的命格。
\"你才是最初的命书。\"陆沉突然对灵石说道，手术刀挑出一段带着火锅味的记忆数据。灵石沉默片刻，突然用命书的声音破口大骂：\"放屁！老子是正版系统！那老不死顶算是个盗版杀毒软件！\"
墨的结晶突然停止蔓延。她发现银蓝色血液正在书写新的史诗，每个字都在吸收诛神阵的金光。乞丐突然惨叫一声，所有【好运+1】命格自动飞向命网核心，在途中组合成巨大的颜文字笑脸。
当玄机子被迫斩断与命格的联系时，陆沉看见苏离的残魂比了个口型。下一秒，整个九寰命界的命格编辑器同时超频，天空浮现出由错误代码组成的极光。命书碎片在极光里重组出临时数据库，第一行写着：【最终协议：让乞丐捡到灵石】。
\"递归闭环完成了。\"半结晶化的墨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命书的电子杂音。她的银蓝色血液正逆流回体内，每一滴都裹挟着被净化的命格数据。远处传来玄机子本体碎裂的脆响，像三百年前第一个被编辑的命格破碎时的回声。
陆沉把手术刀抛向空中，看着它化作数据流融入命网。灵石在他掌心最后闪烁三次，显示出一个标准结局的进度条：99.9%。缺失的那0.1%里，隐约能看见乞丐正用新捡的灵石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