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张未知和张禹澄带着淑琴和顾荒容外面看烟花,逛灯会。
腾空而起的烟花照亮了天空,在透亮的落地窗前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
顾霜辰裹着被子窝在客厅沙发里,鼻尖红红的,膝盖上放着平板,萝卜被兔子咬得眼冒金星,他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那个忙前忙后的水粉色身影上。
是动身来京都之前,他给她买的家居服,粉嫩粉嫩的,帽子上还带着两个长长的兔子耳朵,通身毛绒绒的,穿上后整个人胖了一大圈,像游戏里呆萌呆萌却一不留神就溜到萝卜旁边咬一大口的滑板兔。
郁江离算着时间,吃过感冒药已经一个小时了,顾霜辰依旧没有发汗,于是去厨房熬了一锅生姜水,按照淑琴的嘱咐,加入艾叶和花椒,小火慢熬20分钟,用来泡脚。
当郁江离把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端到顾霜辰面前,顾霜辰惊得不敢说话,喉咙滚了一滚,做好了下咽的准备:“真的…要喝吗?”
郁江离笑得前仰后合:“你要这想喝也可以。不过婆婆说了,泡脚效果比较好,而且不会和你吃下去的药发生冲突。”
顾霜辰立刻眉开眼笑,“好啊!听婆婆的!嘿~”
郁江离挽起袖子蹲在水盆对面:“来,把脚给我。”
“……不要了吧…”顾霜辰顿时害羞起来,脸颊热辣辣的,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两人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各种荒唐事也做了不少,但是让小女友给自己泡脚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多年前,他和吴俊池、景澜一起到会所泡脚,修脚师抱住他的脚,还没在膝盖上放稳,他就应激似地抽回,一骨碌跳了起来。然后被吴俊池和景澜笑话了五六年。
话刚说完,他就浑身一冷,鼻子痒得难受:“阿…阿嚏!”他急忙用被子捂住口鼻。
郁江离蹲着抬头看他,一向高高帅帅的师哥哥竟然被感冒打倒了,眼尾泛红,鼻尖更是红得像樱桃一般,可爱死了。
但一想到他如此体弱,多半是因为车祸以及车祸后还要忍受非人的折磨,郁江离笑着笑着,嘴巴一撇,慌忙低下了头。
眼泪来得太快,到底被顾霜辰看了去。
顾霜辰以为是自己不肯泡脚,让她不高兴,慌里慌张把脚伸进盆里:“别哭呀,我错了我泡还不行吗……嗯~看我多听话!妮妮~禾儿~老婆~?”
他一慌就口不择言,叫了一声妮妮之后,才想起,宝妮宝妮,在郁怀民和杜兰心的心中,终究不及女儿重要,于是立刻换了称呼。
郁江离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蘸起洗脚水撩了他一脸。
顾霜辰没有躲,撩起的水珠正好掩饰了他的眼泪。
郁江离按住他的脚,替他上下揉捏。
顾霜辰平静片刻,确认喉头那点哽咽被压了下去才缓缓开口,只是鼻音很重,嗓子有点哑:“我不是不想泡脚,我是不想让你做这些。你记不记得,我舍不得?”
郁江离抬头,顾霜辰的眼底闪烁着温柔而促狭的光。
她记得。
那是他们真正同居后,某个生理期。她的生理期需要七天才彻底干净,这对于年盛气壮的顾霜辰来说,无疑是最难熬的折磨。
厮磨小半夜,顾霜辰准备去冲冷水澡,她压住了他,想试一试。
顾霜辰一听又期待又不舍,郁江离便在他犹豫的片刻低下了头。
她清楚听到了他的呻吟。
但进行到一半,他把她抱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啃咬她的唇舌、锁骨,仿佛失去意识般在她耳边喷薄热气,沙哑地呢喃:“宝贝,我怎么舍得……”
那一夜折腾了好久,后来不论她怎么追问,顾霜辰都不肯说出那晚究竟是怎么解决的。但她清晰地察觉到,自那之后,顾霜辰会时常抱着她聊一些私密话题,也会拽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凑近她耳边讲有色笑话,直到她面红耳赤,又纯又欲地踢他一脚,他才心满意足拂袖而去。
洗脚水不太烫了,郁江离去厨房又端出来一个砂锅,将沸腾的生姜水倒了进去,试试水温,略微烫手,她又按着顾霜辰的脚轻轻放了进去,泡一会儿又提起来,再泡进去。
不一会儿,顾霜辰伸长脖子给她摸:“你看,出汗了!好多汗!”
郁江离两手都是洗脚水,临时擦也不干净,便把自己的额头递了上去,果然触到一股凉生生水津津的大汗。
郁江离收拾了洗脚水,拖了地,又拿干毛巾帮他擦汗。
顾霜辰就安心坐在沙发上,坦然享受她的照顾。
郁江离洗了毛巾,放进消毒机里消毒,自己坐到顾霜辰身边,带着一身毛绒绒往他怀里钻。
顾霜辰在清澈的发香里沉浸了一秒马上撇开脸,“别传染给你。”
“我不怕。”说着,郁江离跪在沙发上,掰过顾霜辰的脸,居高临下地吻了下去。
顾霜辰不愿张嘴,但被郁江离轻轻咬了一下,立刻没原则的张了嘴巴,伸着舌尖等着被入侵,被掠夺,被肆无忌惮地占有。
但女孩子家,肺活量和力度总是差些,顾霜辰被撩得欲火焚身,却又总不尽兴,一把抱住郁江离,那身毛绒绒的衣服太厚,买的时候光顾着保暖,忘了最重要的功能。
偏偏衣襟上还是盘扣,荔枝大小的扣球怎么也解不开。顾霜辰一急之下,把郁江离压在沙发上吻得意乱情迷。
虽然外面的扣子没解开,但家居服宽松,他轻而易举摸上细嫩光滑的背,熟练地解开了那排银勾:“丫头,点了火就得负责灭火。”
大年初一的午饭,大家又坐在一起,郁江离一说话就带着浓重的鼻音,眼底有些红,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一看就是重感冒的症状。
顾霜辰反而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关于这件事情,两人都不太想提起。
偏偏菜上得慢些,顾霜辰再也找不出话题,张禹澄总算迎来了开口的机会:“你俩是咋回事儿?一夜的工夫,感冒转移了?”
众人寂静无声。
张禹澄啧啧:“够快的呀!”
顾霜辰低头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解释:“昨晚多说了会儿话,就……”
“说的什么?我也想听。”张禹澄两眼放光。
这时,保姆端上来一盘道口烧鸡,郁江离掰下一个鸡腿塞到张禹澄嘴里:“吃饭。”
顿时,一股浓郁怡人的木柴熏香味冲进鼻腔,张禹澄胃口大开的同时不忘朝张未知投去委屈的眼神:“嗯嗯……嗯?嗯……嗯!”
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从他手忙脚乱的比划中不难猜出,他在向亲爱的老登告状:看,你大侄女欺负我!
张未知郑重地点了点头,十分沉重、沧桑地感慨道:“地主家的儿子是这样的。”
张禹澄拿下鸡腿,瞪大了眼睛:“一个‘傻’字这么难出口吗?”
“当然了,你是我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