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这东西,旁的地方未必好找,但芳菲楼这种地方却是必不可缺,少量掺在酒中能给客人助兴,多的话则能使接客的姑娘瘫软,无法反抗。
桃儿猝不及防,瞬间酒醒人惊,待要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一张口更将迷药大口吸入,再加上曹盼儿早已迅速用力抱紧,没挣扎两下,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慕琋和曹盼儿配合着,迅速将桃儿三下五除二绑起来,始终堵着嘴不叫出声,抬去内室撂在地上。
转回头,慕琋开门向外张望,正好碰上取了醒酒汤回来的小丫鬟正在东找西找。
慕琋过去接过醒酒汤:“桃姑娘正在我们绛雪姑娘屋中叙旧,醒酒汤我端给她,待她一会儿醒过神儿来,自会回去,你先回屋去吧。”
那小丫鬟也不多想,更愿落个清闲,也就听话离去。
慕琋端了醒酒汤回转,重新关上房门,这才同曹盼儿一起回到内室,将桃儿扶起靠在床边,重新拿了凉水喷在桃儿脸上。
桃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惊觉已被五花大绑,就要大呼:“啊……”
曹盼儿早有预料,上去一把堵住她嘴。
慕琋坐在桃儿对面的团凳上,一手持着水果刀:“你别喊,否则在喊来人之前,足以割断你的喉咙。下面我问什么,你就好好答什么,若是不老实,就先划花你的脸。”
桃儿大惊失色,“呜呜”欲哭。
“你听明白了?听明白就点头,我让盼儿放开你的嘴。”慕琋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桃儿眼泪哗哗流下来的同时点了点头。
曹盼儿也就缓缓松开了手。
慕琋将手上小刀递给曹盼儿逼去桃儿脖颈。
桃儿一开口就哭道:“世子……奴婢是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待奴婢?”
慕琋声音中没有温度:“我问你,慕珫来芳菲楼,你知不知道?”
桃儿一愣。
这个问题问得模棱两可,一时就不知怎么回答。
慕琋又补充一遍:“慕珫来之后你自然是知道的,我是问慕珫来之前,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告知了他我与盼儿都落在了芳菲楼?”
一听这么问,桃儿就猛烈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奴婢怎么会……”
“小点儿声。”曹盼儿不客气地拿小刀在她脸颊上一划,算作提醒。
桃儿惊惧之下马上闭嘴。
“你否认?”慕琋冷冷注视桃儿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这芳菲楼中只有我们四人彼此知晓身份,泽兰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们三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世子怎么会怀疑奴婢?奴婢可是从小陪世子长大的,世子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奴婢的啊,世子为什么不怀疑她?”这个“她”自然是指曹盼儿,桃儿泪水哗哗直流,楚楚可怜。
慕琋静静看着桃儿的楚楚可怜,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这很简单,慕珫出现,我和盼儿都是最大受害者,而你……”
“奴婢怎么了?就因为三公子恰好没有挑选到奴婢吗?盼儿姐姐如今是芳菲楼的头牌,三公子什么时候来,奴婢不知道,但他来了要点头牌,可也是顺理成章之事。”桃儿一向是能说善道。
慕琋当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打发:“你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可那日慕珫前来,乍见我二人倒不如何惊讶,若非提前预知,该不会是那般反应。”
桃儿一概否认:“奴婢不知那日三公子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他是何反应,奴婢一概不知。”
慕琋就又问道:“那么自打泽兰出事儿,你为何一直躲着不露面,难道不是心虚吗?”
“泽兰?”提到泽兰,桃儿哭声戛然而止。
怔了怔才道:“泽兰死得那般突然,奴婢从小跟她一同长大,一时难以接受。更何况,自打出事儿,世子与盼儿姐姐都被关了起来,奴婢就是想见也不能见啊。”
“是不能见,还是要避嫌?”曹盼儿一旁冷笑补上一句。
桃儿全当没听到,对慕琋哭求:“世子……奴婢可是从小侍奉世子到现在,奴婢是什么人,世子应该最清楚,奴婢若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早就可以另谋他路,何必一直跟随世子落到这步田地。”
“唉……是啊……”慕琋长长一叹,也是心软。
她虽并非原主,但有原主全部的记忆,哪里不知原主与桃儿还有泽兰的主仆情义胜过许多亲姐妹。
可是……
慕琋毕竟是现在的慕琋,亦不再兜圈子耽误时间:“你若说实话,真与慕珫有染,我或者可以考虑通过你与慕珫谈一谈条件。你若不说实话,那就也不能留你,毕竟你知道本世子太多事情,如此不忠,绝不能用。”
桃儿惊恐睁大眼睛,没想到慕琋能突然又翻脸无情,声音颤抖:“世……世子……究竟要奴婢说什么?”
慕琋也不再耽误功夫,站起身来去到桌旁,掏出洛神医给的那包不知名毒药,当着桃儿的面倒在酒壶中一些,摇匀后倒出一杯,端回到桃儿面前。
“桃儿,你既不承认,我也没功夫一直追问。就当是我冤枉你吧,但现下这个时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毒药死人很快,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痛苦,我们主仆一场,最后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若是觉得冤枉就下辈子再找我讨要吧。”慕琋说着话一手掐起桃儿下颌,一手就要将毒酒强行灌给桃儿。
桃儿这下是真的吓得脸色惨白,急急大呼:“不……不……我说……我说……”
慕琋早有准备,手中酒杯里的毒酒一滴不撒就撤了开去。
桃儿一惊之下,也就没了退路,但求生本能使然,先问一句:“我若说了,世子真的肯如刚才所言,给奴婢一条生路。”
“给你机会,但生路与否,那可也不是我能操控的。”慕琋冷冷回答。
“你究竟是谁?真是当初的世子吗?”桃儿突然问,抬头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与慕琋紧紧对视。
慕琋不愿耽误功夫:“我当然是,你该说的就赶紧说,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