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山民也都跪下,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大夏的实力,反抗就是找死。
李睿看着跪倒的土司势力,心里暗暗盘算。
南山有十万山民,都是天生的战士,稍加训练就是一支劲旅。
而且他们熟悉山地,以后征战南方诸国,这些山民将是最好的先锋。
“阿岩,朕不会亏待你。”
“你还是南山土司,但要听从朝廷调遣。”
“你的山民,朕会编入军队,给他们发饷银。”
“比你给的多十倍。”
十倍?阿岩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给山民的待遇已经不错了,大夏给十倍,那得多少钱。
“每个山民当兵,一月三两银子。”
“管吃管住,还教他们识字。”
“立功的额外有赏,阵亡的抚恤五十两。”
这个待遇太好了,山民们听了都激动起来。
他们在山里一年都赚不到三两银子,现在一个月就有三两,还管吃管住。
“陛下,真的吗。”
阿岩还是不敢相信。
“朕金口玉言,岂会骗你。”
李睿转头对王守义说。
“立刻去南山,清点人口,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编入军队。”
“先给他们发三个月的饷银,让他们知道朝廷说话算话。”
王守义领命而去。
阿岩这下彻底服了,皇帝不光是武力强大,还舍得花钱收买人心。
有这样的君主,他们反抗也没意义。
“还有,朕要在南山开矿。”
“南山有铜矿铁矿,以前你们不会开采。”
“朕会派人去教你们,开出来的矿,朝廷收购。”
“价格比市价高两成。”
又是一个好消息,南山确实有矿,但土司不懂开采,白白浪费了。
现在朝廷教技术,还高价收购,这是要带着他们发财啊。
陈万贯在旁边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皇帝对付他们士族,那是往死里整。
对付土司,却是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这就是区别对待,士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要铲除。
土司的山民能打仗,有利用价值,所以要拉拢。
这个年轻的皇帝,心机深沉得可怕。
就在这时,黎文忠回来了。
黎文忠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群人,少说也有三百多个,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穿着黄袍,那是黎朝皇族才能穿的颜色。
“恭喜黎将军攻下升龙城,我等来迟了。”
说话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正是黎朝的废太子黎文龙,当年黎朝灭亡的时候他侥幸逃脱,在深山里躲了整整一年。
黎文忠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机械地往里走。
陈万贯认出了人群里好几个熟面孔,都是平时暗中资助黎朝余孽的士族,现在全都兴高采烈地跟着进来,以为要论功行赏了。
“黎将军怎么不说话,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黎文龙察觉到气氛不对,升龙城太安静了,按理说攻下这么重要的城池,应该到处都是庆祝的声音才对。
他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武将也皱起眉头,此人叫阮武,是黎朝禁军统领,手底下还有八百残兵在城外埋伏着。
“太子殿下,情况不对劲。”
阮武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对危险的嗅觉比常人敏锐得多。
黎文龙刚想说话,前面的大殿门突然大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李睿端坐主位,两侧站着全副武装的羽林卫,地上跪着一片士族和那些被打趴的山民。
这哪里是黎文忠攻下了城池,分明是个陷阱。
“黎文忠你这个叛徒。”
黎文龙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可已经晚了,身后的路被羽林卫堵死了。
阮武拔出刀就要拼命,刚抬起手,咔嚓一声,刀断成两截。
陈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后,一根铁棍正好敲在刀刃最薄弱的地方。
“阮统领的刀不错,可惜保养得不好,刃口都有裂纹了。”
这话让阮武脸色大变,刀刃的裂纹极其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陈烈早就研究过阮武,知道他用的是黎朝皇室赐的宝刀,这种刀钢口虽好但有个致命弱点,时间长了容易在特定位置产生金属疲劳。
“诸位来得正好,朕等你们很久了。”
李睿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黎文龙这才看清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大夏皇帝李睿,比传说中还要年轻。
“你早就知道了。”
黎文龙的声音在颤抖,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蠢,居然真的相信黎文忠能攻下升龙城。
“知道什么,知道你躲在青龙山的破庙里,还是知道你每个月都派人来城里买粮食。”
李睿说得轻描淡写,黎文龙却如遭雷击。
青龙山的位置是最高机密,买粮食的事更是做得极其隐秘,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线。
“太子殿下不用惊讶,你派来买粮的那些人,有一半是朕的人。”
这个真相太残酷了,黎文龙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所有的秘密行动在人家眼里都是透明的。
那些跟着来的士族也都傻了,他们本以为是来分享胜利果实的,结果是来自投罗网的。
“陛下,我们是被骗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个姓林的士族第一个跪下求饶。
“不知道?那你腰里藏的那袋金子是准备干什么的。”
林士族脸色煞白,他确实带了一袋金子,是准备贿赂黎文忠,让自己在新朝廷里谋个好位置的。
李睿懒得理他,目光落在黎文龙身上。
“朕很好奇,你一个废太子,凭什么觉得能复国。”
黎文龙被这话刺激得满脸通红。
“我是黎朝正统,血脉高贵。”
“血脉高贵?你的高贵血脉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兵器使。”
李睿的嘲讽毫不掩饰,黎朝都亡了一年多了,还在这讲血统。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这个问题让黎文龙愣住了。
“因为朕需要你活着,需要你把那些暗中的反对势力都引出来。”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诱饵,皇帝故意不抓他,就是要用他来钓鱼。
“不可能,我藏得那么深,你们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
黎文龙还在自欺欺人。
李睿笑了,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扔过去。
“自己看看吧,这是你逃亡一年来的详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