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寂淡淡地道:“为了静初日后终生幸福着想,这种不中用的男人不能嫁。”
池宴清被气得脸都黑了:“秦长寂,你特么故意的是不是?”
秦长寂一本正经地点头:“对,我就是故意的。好好一颗白菜,被猪拱了,我还不能骂你两句?”
池宴清指点着秦长寂,气得抓狂:“算你狠,本世子今天高兴,不跟你一般见识。山高水长,江湖路远,咱日后再说。”
“你与静初有没有日后还是两说呢。”
就连沈慕舟都不打算轻易饶过池宴清:“理论上来说,我们今日送静初出嫁,日后就是她的兄长,只有我们找你池宴清兴师问罪的份儿。”
苏仇也在一旁瞧热闹,瞪着池宴清,苦大仇深地附和点头:“你对不起我白姐姐,日后我也不认你这个姐夫!”
得,惹起众怒来了,今儿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何况,对方是自己冒牌大舅哥跟冒牌小舅子,一个个的全都拿着鸡毛当令箭。
池宴清揉揉鼻子,不再逞口舌之快:“我是真的冤枉,现在可以让静初出来了不?”
秦长寂不再刁难他,冷声道:“那要看静初是否还愿意嫁给你,你在这里等着。”
转身进了院子,将池宴清适才的辩解与静初如实说了。
“你若愿意相信他,我现在就送你出嫁。你若不信,我这就出去,给他一点教训。你想要他胳膊还是要腿,你一句话的事情。”
静初丝毫不在意:“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嫁。”
秦长寂抿了抿唇:“你可想好,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我相信他。”静初狡黠一笑:“娶了我,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委屈。”
门口,迎亲的花轿已经抵达,鞭炮噼里啪啦炸响,催促着女方吉时已到。
池宴清满怀忐忑不安地等着静初,望眼欲穿。
假如她真的一气之下拒嫁,自己便立即闯进一旁国舅府,将楚一依绑到她跟前,当着她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这媳妇儿自己非娶不可。
苏仇第一个从宅子里窜出来:“新娘子出来了!”
然后瞪了池宴清一眼,竟然就红了眼圈:“真是便宜了你了。”
池宴清心里总算舒缓了一口气,紧张到手心里都汗津津的。
鼓乐响起,鞭炮炸响。
秦长寂背着一身凤冠霞帔的白静初,沿着红毯,缓步而出。
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池宴清的心坎上。
静初双手搭在秦长寂宽展的双肩之上,头上龙凤盖头的流苏在秦长寂的耳畔荡漾,略有些紧张的呼吸,熨贴在他的耳畔。
秦长寂的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迈步跨出门槛,又一步步走下台阶,在众人瞩目之中,将静初稳稳当当地送到花轿跟前。
往日白衣出尘的沈慕舟今日换做一身银白色祥云刺绣锦服,手持红色油纸伞,一路护在静初身边,取“鸿运当头,白首偕老”之意。
他与秦长寂,一人温润如玉,如云中白鹤;一人杀气内敛,如紫电青霜,冷峻雍容的神兵利器。
如此令人惊艳的两个人,却丝毫夺不走新郎官池宴清的绝艳夺目。
池宴清今日容光焕发,眉如墨画,眸似星辰,神仪明秀,龙骧虎步,风姿卓绝,耀目而又张扬。
围观的百姓一时间都移不开目光。
喜婆也瞧得目不暇接,等到秦长寂三人走近,方才缓过神来,慌忙撩开轿帘。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支冷箭突然“嗖嗖”地朝着喜轿飞了过来,吓得喜婆的手一个哆嗦,“妈呀”一声,慌忙躲避。
众人也大惊失色,出声提醒:“小心!”
鞭炮喜乐声嘈杂,秦长寂在前,静初在后,他全然不知后背变故。
说时迟那时快,池宴清手腕上的蛇骨紫金鞭如灵蛇一般,迅猛席卷而过,卷起数支冷箭,猛然甩飞回去。
仍旧有两支一前一后,射向秦长寂。
秦长寂并未回头,听声辨位,抽出腰间长剑,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只听“叮叮”两声,冷箭已经掉落在地。
长剑归鞘,他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淡定地扶着静初坐于花轿之内,并且细心地帮她将头上的盖巾遮好。
静初虽说目不能视,但听到了动静,立即询问:“怎么回事儿?”
秦长寂淡然一笑:“我与宴世子在,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处理不好的?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喜娘子吧。”
静初轻轻地“嗯”了一声:“是不是楚国舅不甘闹事?”
“无论是谁,”秦长寂转身,轻描淡写:“也休想破坏你今日的幸福。”
花轿外,楚国舅率领一队锦衣卫,将花轿团团围住。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退避三舍,远远地瞧热闹。
池宴清诧异挑眉:“本世子大婚,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弟兄亲自前来给我贺喜,池某人受宠若惊啊。”
楚国舅冷声道:“今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一依上轿,回侯府与你完婚;
要么,跟我一同见官,你自己来选。”
池宴清轻叹一口气:“国舅大人这是要逼婚啊?”
“是又如何?”
“你就不怕如此兴师动众,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令贵千金身败名裂?”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你毁我女儿清白,还想始乱终弃,与他人完婚,休想!”
池宴清正色道:“我昨夜连夜调查此案,梳理时间,已经找到不在现场的证人,可以证明,事发之时,我并不在摘星楼。
假如国舅你非要赖在我的身上,搅乱我的婚事,我不介意与你一同见官,将此事调查一个水落石出。不过,总要等我大婚之后。”
“等你大婚,那我女儿怎么办?”
“此事你要去问你女儿。”池宴清沉声道:“此人究竟是谁,她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楚国舅一口否认:“你口口声声另有其人,除非你现在就给我找出来,有凭有据,否则,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池宴清气急反笑:“被侵犯的是你的女儿,我只需要证明不是我就可以,找凶手那是你楚国舅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反正我女儿认定就是你,你就要负责!今儿你休想娶她白静初!”
池宴清一声冷哼:“我敬你楚国舅,不代表我池宴清怕你!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日你若是敢动用锦衣卫,搅我喜事,我也绝不客气!侯府侍卫何在?”
花轿后面,前来迎亲的侍卫早已义愤填膺,闻言纷纷出列:“小人在!”
楚国舅不屑一顾:“就凭你们?也敢与锦衣卫为敌?”
秦长寂一言不发,从怀里淡定地摸出一枚信号筒,引燃引信,丢到半空。
信号筒在空中接连炸响三声。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大批的黑衣人,飞檐走壁,迅如疾风,落于花轿四周,声若洪钟:
“我等前来为舵主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