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凯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喊道:“那怎么行!呆十天?我们答应了舟航的何知府,要在五月中旬回去!这要是再耽搁十天,我们哪有时间筹备足够的粮草?”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虑。他已经知道,何知府已经答应去找郑厂主说情,可以分期付款。而他自己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船厂,跟着那些工匠学习造船技术。如果现在因为这件事无法完成何知府托付的任务,让对方一不高兴就不去帮忙了,那自己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萨尔鲁也是一脸苦恼,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就算这样强行出去,我们也无济于事啊。当地人不会给我们交易粮食,我们只能往更南的地方寻找。”然而,他还有另外一层担忧没有说出来——虽然船员们都表示没有拉肚子或腹痛的情况,但他不敢保证没人撒谎。只有当大家聚在一起吃喝拉撒时,他才能亲眼看到一切是否正常。一旦发现有人身体不适,或许把他们锁在船舱里还能保住性命。
维本克急忙补充道:“对,我们确实从船上拿了不少货物跟当地人交换,但对方根本没有给我们食物!”他的语气中透着不舍,显然那些被换掉的物资让他心疼不已。
“那怎么办?福船……这何知府……答应的……”斯凯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托里在一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斯凯奇,你先别着急。就算这一次不能提前得到福船,等我们有钱了,再订制一条不是一样的吗?”斯凯奇听了之后无奈地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萨尔鲁沉思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里待十天吧。”托里和古德本还想反对,但见萨尔鲁已经下定决心,也就不再多言。
十天后
这些日子里,莫干比还算厚道,至少萨尔鲁等人每天的饮食都有人负责提供。然而,监牢里的环境却糟糕透顶。大家的排泄物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没有人清理,再加上炎热的天气,那些污秽发出了浓烈的臭味,引来了成群的苍蝇,让人简直无法忍受。
“萨尔鲁兄弟,真的对不住……”莫干比在确认胡人中没有出现死亡病例后,亲自带人打开了牢门,将众人放了出来。
萨尔鲁一出来就皱着眉头,大声抱怨道:“殿下,您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可不会善罢甘休!”他因为长时间待在恶臭环境中,嗅觉已经有些失灵,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莫干比赔笑道:“放心,放心,我已经让我的子民去沼泽中收割粮食了。为了这些粮食,我们国家还牺牲了三名勇士。”
“哼,就这点粮食就想打发掉我们吗?”维本克刚出监牢就忍不住质问,其他水手们也纷纷附和。这几天,他们不仅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连睡觉时都会被苍蝇和蚊子叮咬得难以入眠。
“诸位,诸位,真的对不住。我已经在王宫备好了酒宴,请你们务必赏脸,就当我向各位赔罪了。”莫干比苦笑着求饶,看到水手们渐渐平息怒火,他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萨尔鲁靠近莫干比,小声问道:“殿下,你们从沼泽中收了多少粮食?”
“应该有二百石吧。”莫干比伸出两只手,比划出七个手指头。
萨尔鲁听到这个数字,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太好了!你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心里盘算着,即使不去其他岛屿,带着这些粮食回到舟航也应该足够了。
莫干比见状,故意提高了音量,强调道:“为了这些稻米,我还损失了几名英勇的战士!”
萨尔鲁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识趣地问道:“那还真对不住。这样吧,我给这些勇士补贴点什么东西?”
莫干比嘴上谦虚地说:“这……就不好意思了吧。我都把你们关了十天,再问你们要东西……”但他的手却不停地搓动着,显得十分期待。
萨尔鲁哈哈一笑,说道:“这样吧,我这次来只带了一些陶瓷和美酒,都已经跟你们百姓换了东西。下次再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带点麦芽糖和红糖吧。”
“放心,放心,你的船我一直派人守着,船上的东西一件不会少的。”莫干比急忙保证道。
“那就好,那就好。”萨尔鲁一边点头一边跟着莫干比前往王宫。
酒足饭饱之后,萨尔鲁等人回到船上。他们检查了一下仓库,发现莫干比已经把粮食装上了船,而他们带来的货物则被莫干比全部拿走了。
“这莫干比,就用这点粮食就把我们的货全拿走了!”维本克满脸不悦地抱怨道。他原本计划用自己带来的货物换取一千三百石粮食,结果莫干比直接把粮食装上船后,就把他们的货物全部搬空了。
昂克鲁笑着拍了拍维本克的后脑勺,说道:“好了,他们至少还给我们留了二百石粮食。要是他们直接抢了我们的东西,你又能怎么办?”
“我就是不服嘛!这差了一千四百石啊,我这一趟算是亏本了!”维本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懊恼。
萨尔鲁想了想,说道:“行,下次再赚回来就行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换了,回舟航吧。”
“不回舟航,还能怎么样?”维本克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
利沃夫走到维本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劝解道:“好了,维本克,别气了。想开点。你想想,至少这莫干比答应我们多种粮食了。你再想想,这些粮食运到舟航可以酿酒,运到硫翌的话,那可是白叠籽。你还怕亏了这一单?其他地方赚不回来吗?”
胡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你想想,这些粮食虽然没有达到一千石,但交给何知府后,他是不是还欠我们一个人情?斯凯奇心心念念的福船,何知府能好意思不帮我们去说和吗?”
斯凯奇本来以为福船的事情要延期了,听到胡为这么一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嗯,舟航人最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虽然做得不够完美,但何知府一定会记得我们的恩情。我觉得他很可能会继续帮我们找郑厂主说和。”胡为自信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