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华胖脸上满是担忧：“李炫，那个赤练姬的蛇蛊太危险了，我们得多准备些雄黄。”
“嗯。”李炫点头，“白庙祝给的镇邪令也要带上。”
苏婉的长发无风自动：“李炫，我总觉得佐藤他们今晚会有大动作。”
“很有可能。”李炫眯起眼睛，“他们不惜火烧城隍庙，肯定是为了逼我们现身。”
离开城隍庙，李炫打车回到栖凤里704室。四个鬼魂室友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着刚才的事情。
“这些东瀛鬼子太阴毒了！”张明远气得把烟头摔在地上，“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小炫子，”陈老太推了推老花镜，“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白庙祝说得对，在法治社会，我们不能轻易杀人，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李炫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各种法器材料，开始准备晚上的行动。
李炫站在704室的客厅中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带。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箱，小心翼翼地打开。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法器：一叠泛黄的符纸、几支狼毫笔、装着朱砂和雄黄的小瓷瓶、几枚铜钱、一把小巧的桃木剑，还有一块乌黑的雷击木。
“小炫子，”陈老太飘过来，推了推老花镜，“今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得多准备些‘五雷符’。”
李炫点点头，取出朱砂和雄黄，按特定比例混合，又加入几滴无根水，调成鲜红的墨汁。他铺开符纸，手持狼毫笔，深吸一口气，开始绘制符咒。
笔尖在黄纸上流畅地游走，每一笔都蕴含着灵力。李炫全神贯注，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四个鬼魂室友安静地围在一旁，连最爱闹腾的王月华都闭紧了嘴巴。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李炫低声念咒，最后一笔落下，符纸上的符文微微发光，随即恢复正常。
“成了！”张明远吐了个烟圈，“这张‘五雷镇煞符’画得不错！”
李炫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绘制。一连画了十二张“五雷符”，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这些符咒消耗的不仅是体力，更是精气神。
“休息一下吧。”苏婉的长发轻轻拂过李炫的肩膀，带来一丝凉意。
李炫摇摇头：“还差得远。”他从箱子里取出那块雷击木，用小刀仔细地削成七枚木钉。
“雷击枣木钉，”陈老太满意地点点头，“专克蛇蛊邪术。”
李炫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我制的‘解毒阴丹’，每人...呃，每鬼一颗。”
四个鬼魂室友各自服下药丸。王月华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苦啊！”
“良药苦口。”陈老太推了推老花镜，“这药能暂时抵抗蛇蛊的阴毒。”
李炫自己也服下一颗，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王队长的电话。
“喂，王队长吗？我是李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先生？有什么事？”
“关于清泉山庄的事，我想跟您当面谈谈。”李炫直接说道，“我在白庙祝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可能对您的调查有帮助。”
王队长的声音变得严肃：“什么情况？”
“三十年前，一群东瀛人在清泉山庄附近施展邪术，被长眉道人师徒阻止。”李炫简要说道，“领头的人叫藤原健次郎，用的也是蛇蛊邪术。”
电话那头传来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藤原健次郎...和现在的佐藤龙之介有什么关系？”
“很可能是师徒或者父子。”李炫沉声道，“他们当年就是为了那口古井来的。”
王队长若有所思：“难怪佐藤对那口井如此执着...李先生，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准备一些东西。”李炫看了看表，“晚上七点，我们在‘老茶馆’见面如何？”
“好。”王队长干脆地答应，“七点见。”
挂断电话，李炫长舒一口气。有了警方的配合，对付佐藤一伙人就更有把握了。
“小炫子，”张明远叼着新点燃的烟，“要不要去看看那口井？”
李炫沉思片刻，摇摇头：“不急。佐藤他们肯定派人盯着那里，我们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
他继续准备着各种法器。除了符咒和木钉，还用红绳编了一条“捆仙索”，据说能暂时困住式神。最后，他将白庙祝给的镇邪令用红布包好，挂在脖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李炫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
“该出发了。”他收起所有法器，装进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背包里。
四个鬼魂室友化作流光钻入幽冥刃中。李炫将刀贴身藏好，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出门。
老茶馆位于老城区的一条僻静小巷，是花城为数不多还保留着传统茶艺的茶馆。李炫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李先生，”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迎上来，“王队长已经在等您了。”
李炫点点头，跟着服务员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王队长正坐在窗边品茶，看到李炫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王队长。”李炫拱手行礼，在对面的红木椅上坐下。
服务员送上茶点后轻轻带上门离开。王队长给李炫倒了杯茶，开门见山：“说说吧，白庙祝都告诉了你什么？”
李炫抿了口茶，将白庙祝讲述的三十年前那场斗法简要复述了一遍。王队长听得眉头紧锁，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几笔。
“藤原健次郎...”王队长沉吟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
他突然翻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佐藤龙之介的入境资料。看这里——”
李炫凑过去，看到文件上写着“师承：藤原健次郎”几个字。
“果然如此。”李炫点点头，“佐藤是藤原的徒弟或者传人。”
王队长合上文件：“这么说，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完成三十年前未完成的事？”
“不错。“李炫沉声道，“那口古井下面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一直想要的。”
“什么东西？”王队长锐利的目光直视李炫。
李炫犹豫了一下：“白庙祝说，可能是传说中的‘龙心’。”
“龙心？”王队长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一种传说中的宝物。”李炫解释道，“据说蕴含无穷龙气，能沟通阴阳两界。”
王队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迷信。”
李炫没有争辩，继续说道：“不管那是什么，佐藤一伙人显然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它。他们火烧城隍庙，控制赵明，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王队长沉思片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
李炫苦笑一声：“王队长，您今天不是亲眼看到赵明胸口的红点了吗？那就是赤练姬的蛇蛊。”
王队长眉头紧锁：“那确实解释不通...但法律讲究证据，光靠这些玄乎的说法，我们没法对佐藤采取行动。”
“我明白。”李炫点点头，“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怎么帮？”
“佐藤一伙人是非法入境。”李炫分析道，“他们用的很可能是假护照。如果能查到这一点...”
王队长眼中精光一闪：“这个倒是可以查。”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小张，帮我查一下佐藤龙之介和赤练姬的入境记录...对，重点看护照真伪。”
挂断电话，王队长继续问道：“还有呢？”
“他们在花城大酒店开了房间。“李炫回忆道，“我怀疑那里藏有非法物品，比如蛇蛊、邪术器具之类的。”
王队长点点头：“这个也可以查。还有吗？”
“最重要的是，”李炫压低声音，“他们今晚可能会对古井下手。如果能当场抓住他们施展邪术的证据...”
王队长冷笑一声：“那就有理由驱逐他们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王队长答应派便衣监视佐藤一伙人的动向，并在清泉山庄附近布控。李炫则负责对付那些“超自然”的部分。
“李先生，”临走前，王队长严肃地说，“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要闹出人命。”
李炫郑重点头：“我尽量。”
离开老茶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灯次第亮起，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李炫站在路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深吸一口气。
“小炫子，”陈老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现在去哪？”
“先去清泉山庄看看。”李炫拦了辆出租车，“得确认一下那口井的情况。”
车子驶向郊区，窗外的景色渐渐从繁华的都市变成了幽静的田野。李炫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思绪万千。
三十年前，长眉道人师徒就是在这里与藤原健次郎一伙人激战。那时的清泉山庄还是赵家祖宅的一部分，周围是广袤的农田和零星的村落。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高档度假山庄，只有那口古井和柳仙祠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到了。”司机的声音将李炫拉回现实。
清泉山庄的大门灯火通明，几个保安正在门口巡逻。看到李炫下车，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李道长！”为首的保安恭敬地说，“赵总交代过了，您随时可以进去。”
李炫点点头：“井边有人吗？”
“按您的吩咐，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派了专人看守。”保安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
“下午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附近转悠。”保安压低声音，“我们刚要上前询问，她就不见了。”
赤练姬！李炫心头一紧。果然，佐藤一伙人已经等不及了。
“带我过去看看。”
保安领着李炫穿过主楼，来到后山的古井旁。井台周围确实拉起了警戒线，两个保安持械守卫着。看到李炫过来，他们连忙行礼。
“有什么异常吗？”李炫问道。
“没有。”一个保安回答，“就是井水突然变黑了，还冒泡...”
李炫走近井台，掀开木盖一看——井水已经变成了墨汁般的黑色，表面不断冒着气泡，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果然...”李炫低声自语，“他们在井里动了手脚。”
他取出一张“五雷符”，折成纸船形状，轻轻放入井中。纸船刚接触水面，就“嗤”的一声燃烧起来，转眼间化为灰烬。
“阴气极重...”李炫沉声道，“井底的东西被惊动了。”
保安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恐惧。李炫摆摆手：“你们退到五十米外守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靠近。”
等保安们走远，李炫绕着井台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寸地面。在井台的西北角，他发现了几滴暗红色的痕迹——是血！
“赤练姬在这里施过法。”陈老太的声音响起，“她用自己的血为引，想要激活井底的什么东西。”
李炫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几枚雷击枣木钉，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在井台周围。每钉一枚，就念一句咒语。钉完七枚，井水的沸腾明显减弱了。
“暂时压制住了。”李炫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撑不了多久。”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柳仙祠方向传来“吱呀”一声——是门开的声音！
“有人！”张明远警觉地说。
李炫悄悄靠近柳仙祠，借着月光，他看到祠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烛光闪动。他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
祠内空无一人，只有供桌上的蜡烛诡异地燃烧着。柳仙的神像端坐在神龛中，面容慈祥。但李炫敏锐地注意到，神像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障眼法。”陈老太推了推老花镜，“真身不在这里。”
李炫收回幽冥刃，左手掐诀，一道青光打入祠堂角落的阴影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现！”
“砰！”
一声闷响，阴影中炸开一团黑雾，东瀛女子的身影踉跄显现。她红色的和服上沾满了黑色的黏液，大腿上的蛇形纹身正诡异地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