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林衍正式上岗的这一天,宋瑶枝一早起来替林衍理衣裳。
平日里宋瑶枝是极少服侍林衍穿戴,倒是林衍很想服侍宋瑶枝,可惜每次都被宋瑶枝拒绝。
今天好歹也是林衍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宋瑶枝这个做妻子的也想替他做点什么。
林衍换上那身青袍官服,整个人气质顿时不同了。
虽不见丝毫凌厉迫人之态,但自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成熟感,仿佛连眉宇间的纹路都染上几分温润的厚重。
“娘子帮我束发可好?”林衍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期盼。
宋瑶枝见林衍这般,哪里还有刚刚的成熟稳重之感,分明就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好”
宋瑶枝从妆奁之上拿起梳子,轻柔地为林衍梳理头发。林衍的头发乌黑发亮且易于打理,只需一梳,便能顺滑地梳至发尾。
宋瑶枝的指尖偶尔触碰到林衍的头皮,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林衍微微垂下眼帘,唇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意,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待发用玉簪束好后,宋瑶枝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镜中的林衍,青袍加身,玉簪束发,愈发显得身姿挺拔,丰神俊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宋瑶枝的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让林衍不觉将人揽入怀中。
“多谢娘子,这两年有余,辛苦娘子撑起我这破败不堪的家。从今日起,我便与娘子携手,共同撑起我们的家。”
往昔皆是宋瑶枝在前拼搏,林衍在后享受她的付出,这一切林衍都懂,所以才急切渴望尽早考取功名,踏入仕途。
如今,林衍终于能够与她并肩同行,共同撑起他们的家。
有宋瑶枝在,对于未来,他没有迷茫,唯有砥砺前行,如今亦是这般。
她是他的明灯,亦是他的港湾。
哪怕前路荆棘丛生、迷雾重重,只要想起宋瑶枝,他的心中便会涌起无尽的勇气与力量。
他知道,只要宋瑶枝在身旁,这世间便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渡不过的河。
林衍望向宋瑶枝,带着他独有的珍视与深情,他的眼眸深邃如夜,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好,往后我们携手并肩前行,不离不弃。”宋瑶枝眉眼弯弯地回应林衍。
现在依旧是苏大叔驾驶马车送林衍去翰林宴,苏大叔负责宋瑶枝这边院子的马车和院子的护卫,苏二叔负责糕点伙房那边院子的马车和护卫。
在糕点伙房做活儿的众人都搬到伙房的院子那边去了,大伙儿想着宋瑶枝很快也要搬到新家,他们住在伙房更加方便自由。
宋瑶枝觉得这样也好,日后新家那边肯定要立规矩,从罋县跟来的众人,自小就不受那些大户人家规矩的束缚,住到府上他们未必住得舒心,便随他们了。
而齐婆婆和三娃他们以后也是跟着宋瑶枝,一方面宋瑶枝需要齐婆婆帮她管家,另一方面三娃他们小,宋瑶枝也不放心他们住在外头。
宋瑶枝想着,等过两年,大伙儿挣到钱了,她便替大家出一半的银钱,让他们在京城置办自己的家。
为什么是一半,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馈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出一半银钱既是帮衬,也是让他们自己也出一份力,这样得来的家才更有分量,住着也更踏实。
她深知,真正的安稳不是全然依赖他人,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底气。
如此,大家在京城才能真正扎下根来,过上踏实红火的日子。
林衍第一天到翰林院报到,总领院事兼学士郭怀大人亲自替林衍引荐给诸位翰林院同僚。
这是众人不曾享有过的待遇,翰林院的同僚很是不解林衍怎么会得到郭学士这般青睐。
不过林衍心里明白,郭学士是何世清的学生,且何世清有好几个学生都在朝中为官。
何世清评价郭怀为一位品行高洁、稍显迂腐的穷翰林。
以至于这么多年都待在翰林院,不过郭学士的学问自是非常厉害的,不然也不会成为翰林院的总领院事。
“诸位,这位是今科状元林衍,日后大家便是同僚了,还望彼此相互扶持。”
郭学士言简意赅,可在众人眼中却看到他对林衍的照顾,还让大家照顾他。
随后林衍和诸位大人一一见礼打招呼。
整个翰林院差不多三十人,其中还不包括庶吉士。
打完招呼后,郭学士便将林衍带到他的直房和林衍聊了一番何先生的情况,又和他大致讲了一番翰林院的情况。
翰林院看似清贵之地,官场里面的弯弯绕绕也都有,里面有几个派系之人。
就如周逸文现在是七品修编,可大家也不敢不当他一回事,他背后的岳家是户部左侍郎和景阳伯府。
不过郭学士也委婉提醒林衍无须担心,他背后看似没人,实际上他背后有诸多大靠山,何大儒的名头不是吹的。
别人不清楚林衍是何大儒的学生,他们这些直系学生又岂会不知道,只是出于保护没有公开罢了。
林衍原也没想过靠山这回事,毕竟靠山山倒,靠自己才是最踏实的。
不过既然郭学士这般说,能有靠山他自然不会嫌弃多。
第一天在翰林院,郭学士也没有给林衍多特殊的待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都是从整理典籍开始,这也是让林衍及早熟悉翰林院的工作和资料。
这些工作不难也不着急,林衍很轻松拿捏。
到了退值时间,林衍便和大多数人一起离开,和同僚微笑打招呼后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