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们声称是倪府派人将他们安置到林衍的庄子里,并指使他们诬陷林衍囚禁一事。
此前诬陷林衍的倪府小厮,此时也改口了,声称是景阳伯府、荣安侯府以及自家老爷指使他诬陷林衍的,还以他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沈明薇怀孕一事,加上倪府小厮的改口翻供,使得荣安侯府和景阳伯府所准备的那些人证惶恐不安。
这时,刑部左侍郎开口询问林衍府上的小厮李大牛:
“李大牛,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之前招认称是你家林大人指使你去购买媚药,此事是否属实?你若胆敢说谎,本官绝不轻饶。”
李大牛早已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得双腿瑟瑟发抖,哪里还敢继续说谎,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招供,称有人给了他三百两银子,指使他诬陷自家老爷。
李大牛的招供如决堤之水般汹涌,与媚药相关的一众证人纷纷供认,自己被人收买并指使,意图陷害林衍。
“通奸”这一指控罪名不成立,那么地痞陈的死亡与林衍有关便说不通。
林衍称状元斋的马车昨天傍晚回到小院之后便再未出去过,可传周围的邻居做证。
大理寺卿也清楚地知道,“通奸”罪名不成立,若坚称地痞陈的死与林衍有关,实在过于牵强。
于是,他象征性地派遣侍卫前往林衍制作糕点的宅院附近,向周边邻居进行了一番打听,证实了林衍糕点铺的马车自昨日傍晚回去后确实未曾再外出。
大理寺卿当堂宣判林衍无罪释放,而景阳伯府和荣安侯府两家诬陷之事,已超出大理寺卿的职责范围,此事需交由皇上定夺。
关于地痞陈一事,林衍和太子掌握了确凿证据,能够证明此事是景阳伯府和荣安侯府所为。
然而,此时提交这些证据,其所能发挥的作用较为有限。
需等到后续朝堂之上太子与镇国公采取一系列行动之后,再一并揭露此事乃是荣安侯府和景阳伯府的恶行,如此方能将这两家彻底拖入泥潭,使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景阳伯府和荣安侯府两家来时有多自信,回去时便有多狼狈不堪。
他们精心策划的构陷之局不仅未能扳倒林衍,反而让自家陷入了声名狼藉的境地。
方才在大堂之上那副胜券在握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如今只余下灰溜溜的窘迫与难以掩饰的恐慌,脚步踉跄地退出了大理寺,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再多待片刻便会引来旁人的指指点点与鄙夷目光。
不出半日,大理寺的审判结果便传得沸沸扬扬。
整个京城都知晓,景阳伯府的沈二姑娘与她亲姐夫荣安侯世子暗通款曲一事属实,并非谣言。
而且,倪老夫人宴席上的通奸之事,乃是沈二姑娘亲手策划,其目的是逼迫自己的姐夫对她负责。
原本这是一场秘密的“通奸”,却因倪府走水这一意外而闹得人尽皆知。
景阳伯府和荣安侯府为了掩盖这等不知廉耻之事,才诬陷此事是林状元所为。
之前骂林衍有多狠的人,现在就有多同情林衍,街头巷尾的议论声几乎一边倒地偏向了林燕这位被卷入风波的状元郎。
茶馆里说书先生刚讲完大理寺审案的经过,便有茶客拍着桌子叹道:
\"真是冤呐!平白无故被这等腌臜事缠上,若不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林状元的前程怕是要毁在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男女手里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嘛!前几日还听人说林状元攀附权贵、品行不端,如今看来,那些话分明是景阳伯府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
连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的市井妇人,此刻也聚在街角摇头晃脑:\"啧啧,亏得沈二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做出这等丑事不算,还要连累旁人,真是丢尽了咱们京城闺秀的脸!\"
一时间,对林衍的同情与对沈二姑娘、荣安侯世子的唾弃交织在一起,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对于百姓的这些议论,自然也有陈二狗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但这也是景阳伯府和荣安侯府应得的。
林衍和宋瑶枝从大理寺回来,便看到在大门口焦急等他们两人回来的周景淮和许佟。
周景淮一见到宋瑶枝便想要跑出去接他们,无奈身体还未恢复,跑得有些吃力。
宋瑶枝见状忙快步走到周景淮身边牵着他的手,周景淮已经六岁了,宋瑶枝抱他有些吃力,况且他后背的伤口还未好,也不方便抱着。
“林叔叔,瑶枝姨姨,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想你们都想了一天了。”周景淮道。
尽管历经一番折磨,所幸他的纯真并未被磨灭。
宋瑶枝笑道:“叔叔和阿姨没事,景淮今天好些了吗?后背还痛不痛?”
周景淮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瑶枝,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
“好多了,我娘说我今天喝了药,后背就不那么痛了。瑶枝姨姨,你们在大理寺今天有没有见到坏人,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们?”
说着,还担忧地蹙起小眉头,小模样认真又可爱。
宋瑶枝笑了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头,“你放心,叔叔和姨姨没被坏人欺负,很快我们就会替你报仇了。”
周景淮听到这,开心地笑起来,又想到肖子现,“要是肖叔叔也在就好了,肖叔叔会帮我打跑坏人。”
肖子现喜欢许佟大伙儿都知道,周景淮也喜欢肖子现,之前在学堂被同窗欺负,肖子现替他出头了,所以周景淮对肖子现非常信赖。
许佟和周逸文和离之后,原本两人也商议着过半年再成婚,后来因为治水的需要,肖子现被派遣到望川?溪一带,他们两人的婚事也耽搁了。
宋瑶枝想着等林衍之后也被外派去治水,她就带着许佟去望川?溪,为他们两人举办婚礼。
治水这工程至少也要三两年,宋瑶枝还能趁机在那里开铺子,让许佟继续做她的掌柜。
现在听周景淮提起肖子现,宋瑶枝笑道:
“快了,等林叔叔把欺负你的坏人全都抓起来,咱们就能去望川?溪找你肖叔叔了。到时候肖叔叔和你娘成亲,让他保护你们母子俩。”
周景淮眼睛一亮,小手攥得紧紧的,“真的吗?肖叔叔当我爹太好了。”
周景淮这么一说,许佟羞得脸颊绯红,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净胡说些什么。”
嘴上虽这么说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宋瑶枝和林燕牵着周景淮的手回到院中,跟着他们从临潼来京城的众人都在院中等着他们回来。
如今见他们二人平安回来,大伙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