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文下值回来后,便直奔周母的院子,急迫地想要知道许佟是否答应帮他求林衍。
当年他为了仕途不惜抛弃妻子,现在,他一样可以为了仕途再娶一次许佟。
他和周母一样,都笃定许佟定然对自己还有情谊,不然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再嫁。
可当听完周母将今天和许佟的所有谈话信息后,周逸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茶盏也摔落在地。
“这可如何是好?许佟她……她怎么如此绝情,我好歹是淮儿的父亲,她不为我考虑也要为淮儿考虑。”
周逸文眉头紧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许母见状,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逸文,许佟说半个月前,倪思蓉派人要去杀淮儿,还差点得手了,淮儿到现在还未恢复过来,难不成许佟因为这事恨咱们?”
周逸文震惊地看着周母,声音陡然拔高道:“你说什么?”
“思蓉要杀淮儿?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晓淮儿在京城,况且她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人,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
周母也不相信,平日里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儿媳妇怎么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只是她也看得出许佟并未说谎。
“我去问思蓉。”
说罢,周逸文大步地向倪思蓉的院子走去。
平日里奴仆成群的周府,因为倪侍郎下狱,遣散了不少仆人,只留下忠心的几人。
周逸文来到他与倪思蓉的院子时,院子里不见丫鬟身影,便径直朝厢房走去。
正要进去时,就听到倪思蓉的大丫鬟愤愤不平地说道:
“夫人,老爷一回来就急匆匆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今天去了状元斋看了那许佟,你说老爷会不会趁机想要休了夫人,再娶许佟。”
倪思蓉面容憔悴不堪,这些日子,因倪侍郎入狱、倪府遭抄家,若非她是外嫁之女,恐怕也早已身陷囹圄。
她语气疲惫且透着几分寒意地说道:“他敢?倘若他真敢如此,我必定将他抛妻弃子之事公之于众,要死大家就一同赴死。”
“我只恨那天找来的人没有直接把那孽种除掉,竟还让他们给救了回来。要是那孽种不在了,他们之间也就没了瓜葛。”
一番话,让周逸文只觉寒气从脚底直蹿头顶,他僵在原地,耳边还响起丫鬟与倪思蓉那淬了毒的对话。
一直以来,周逸文都认为倪思蓉身为千金大小姐,虽说偶尔有点小脾气,但始终对他温柔备至。
像她这样知书达理的千金,岂是许佟那个乡下土包子能相提并论的?
从未想过那些看似温柔的眉眼间,竟藏着如此阴狠的心肠,连周景淮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周逸文终究没有进去厢房,而是又折回周母的院子。
周母见周逸文脸色有些难看,问道:“如何了,可问出什么了?”
周逸文摇了摇头,随即将刚刚听到的话告知了周母。
周母内心瞬间厌恶极了倪思蓉,觉得是倪思蓉将他儿子害成这般,现在还要害她的孙子,恨不得立刻将她休了。
可周母却忘却了,这三年来她所享受的富贵生活究竟是谁带来的。
如今倪家倒台,她便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倪思蓉。
不得不说,这母子俩皆是自私自利之徒。
但周逸文想到倪思蓉说的要死大家就一同赴死,便知晓休妻是不可能的。
两人商议一番后,认为现阶段还不能与倪思蓉彻底决裂,待风声过了之后,便让倪思蓉病逝。
只是许佟,周逸文仍旧笃定她对自己仍有情,只要日后倪思蓉病逝,自己再娶她,到时候看在许佟的面子上,宋瑶枝和林衍定然会拉自己一把的。
周逸文越发觉得这样安排极好,自己再潜伏一两年就可以。
可周逸文的美梦还没做几天,许佟带上周景淮便跟着宋瑶枝一起去了望川?溪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