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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

霍无忌虽然没有等来他预期中的韩信与司马懿,这让他心中略感不悦。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到来,却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程昱。

他深知程昱的才华,那是一位足以与郭嘉、贾诩比肩的谋士,其心机深沉,算无遗策,尤其擅长权变与制衡之术。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毒士!

于是霍无忌便将他强行留在了自己身边。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位奇才彻底收为己用,让他为自己一统天下的宏图伟业出谋划策。

而此时是数百里之外的潼关。这里,早已化作一座沸腾的血肉熔炉。

城墙之上,尸骸枕藉,层层叠叠,几乎要与女墙齐平。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城墙的垛口汩汩流下,在被战火炙烤得焦黑的土地上,汇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死亡的气息。

卫国公李靖,这位大明的柱石老将,此刻已成了一个血人。他花白的须发被血浆黏结在一起,身上那副名贵的山文甲早已破碎不堪,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口。他手中那柄跟随他半生、饮血无数的战刀,此刻已砍出了无数个缺口,刃口翻卷,几乎成了锯子。

他就如同一块礁石,死死地钉在城楼之上。而他身边的亲卫,则像被狂风巨浪拍碎的浪花,一个接一个地在他面前倒下,被唐军悍不畏死的冲锋所吞噬。

城墙之下,唐国皇帝李世民亲自立于玄甲玄旗之下,擂鼓督战。那沉闷的鼓声,如同死神的心跳,每一次敲击,都催动着唐军士兵发起更为疯狂的冲锋。最精锐的玄甲重骑此刻已下马步战,他们以盾牌为台阶,以同伴的身躯为云梯,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冲击着那摇摇欲坠的防线。

李世民鹰隼般的目光掠过惨烈的战场,倏然间,锁定了城头那道浴血奋战、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老将身影。他没有丝毫犹豫,取过身边亲卫递上的长弓,搭上一支雕翎箭,双臂一振,将那张铁胎弓拉成了满月。

“着!”

一声轻喝,雕翎箭离弦而出,快如闪电,撕裂了战场的喧嚣,精准无误地没入了李靖的左肩!

血花迸现!

“大帅!”周围的亲卫们惊骇欲绝,纷纷扑上前去。

李靖身躯一晃,却硬生生没有倒下。他反手握住那根兀自颤动的箭杆,闷哼一声,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将箭矢从血肉中拔出!带出一蓬新的血雨。他抬眼望去,只见城门方向已传来震天的欢呼与更加猛烈的喊杀声——城门破了!

“大帅!城门已失!唐军涌进来了!”一名偏将满脸血污,踉跄着奔来,声音嘶哑地报告。

李靖虎目扫过四周,昔日的百战精锐,如今十不存一。他深吸一口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空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撤退!”

残存的军士迅速汇聚,在李靖的带领下,且战且退。然而,唐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将这支孤军层层包围。刀枪如林,箭矢如雨,李靖的部众在肉眼可见地减少。

就在他们即将被彻底吞噬的绝境之时,唐军的侧翼猛然炸开一团血雾!

一个铁塔般的黑影狂吼着撞入阵中!正是李靖的贴身护卫,那个来自遥远异域的昆仑奴!他手中那根碗口粗的镔铁棍,挥舞起来竟隐带风雷之声。一式最简单的“横扫千军”,棍影过处,七八名唐军甲士如同草人般被砸得横飞出去,筋骨断裂之声令人牙酸。

这巨汉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镔铁棍在他手中化作风车,所到之处,盾碎、甲裂、人亡!沉重的棍身砸在肉体上,不是骨断筋折,便是当场化为肉泥。他就这样以最野蛮、最暴力的方式,硬生生在李靖面前犁出了一条血肉通道!

“随我来!”昆仑奴声如闷雷,护在李靖身侧,为他开路。

正当他们突围在望之际,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般炸响:“李靖休走!留下头来!”

只见唐军阵中,一员巨斧大将排众而出,正是程咬金!他怒目圆睁,手中那柄宣花大斧划破空气,带着开山裂石的万钧之势,朝着昆仑奴当头劈下!

昆仑奴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竟是不闪不避,手中镔铁棍自下而上,硬撼那雷霆一斧!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巨响,震得周围士兵耳膜刺痛,火星四溅!程咬金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蛮力从斧柄狂涌而至,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长流,整个人被震得双脚离地,连连后退十余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他心中骇然至极:“这黑厮……莫非是巨灵神下凡?!”

昆仑奴一击得手,正欲乘胜追击,却听后方蹄声如雷,烟尘滚滚。城门处,秦琼与独目圆睁的尉迟恭已率精锐骑兵杀到!

“不可恋战!走!”李靖见状,深知战机稍纵即逝,厉声喝止。

昆仑奴怒吼一声,铁棍再度横扫,逼退一片追兵,护着李靖的残部,如猛虎下山般向城外荒原疾退而去!

李世民风风火火地进驻潼关,看着李靖仓皇逃窜的背影,心中满是不甘。他当即点起三千最精锐的玄甲骑,就要策马追杀。

部下大将定彦平急忙劝阻道:“陛下,穷寇莫追!当务之急是整顿防务,巩固战果!”

秦叔宝也上前劝道:“那霍无忌已到长安,恐有敌军接应李靖,此去凶险!”

李世民沉声道:“朕所虑者,唯李靖一人耳!此獠若不趁其病要其命,日后必成大患,再无机会除之!”

最终,李世民不顾劝阻,带着秦琼、尉迟恭,亲率三千玄甲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李靖败退的方向追杀而去!

临走时,李世民对定彦平郑重嘱咐道:“此地防务交给你,一切按计划行事!”

长安城!

潼关失守的军报,以最快的速度递到了霍无忌的案头。霍无忌览报,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看向身旁羽扇轻摇的郭嘉,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奉孝,该收网了。”

郭嘉从容一笑,手中羽扇轻轻点向沙盘上长安以西的那片连绵丘陵:“陛下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一道道军令,随即从这座看似平静的宫殿中传出:

冠军侯霍去病、振武将军辛弃疾,领五千轻骑,伏于浦津关左岸!

冷面寒枪罗成、勇三郎单雄信,引八千枪兵,藏于灞桥密林;

高欢、朱温、侯景、姚苌、陈友谅、陈霸先等各路将领,各率本部人马,占据要道,扼守退路……

而中军大阵,更是猛将如云:李存孝、李元霸、李嗣业、夏鲁奇、杨再兴、林冲、呼延灼、关胜……一个个皆已秣马厉兵,战意滔天。

一张无形的巨网,已在长安城外悄然张开,只待那追猎心切的李世民,与那重伤遁走的老帅李靖,一并入彀。

潼关的血腥味尚未散尽,一场规模更大、更为险恶的决战,已在长安城外,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