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天时间。”
王然目光扫过身后的队友,最后重新落回施其睿脸上,“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跟几位生死之交叙旧。”
“这,叙旧以后有的是机会,可这褒奖都有固定的流程啊......”
秦炜开口道。
“嗤——”
元庭奕冷笑出声,“秦处长,你在特情处难免不知道情况。”
“我们都是上战场之人,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准啊。”
“您是军事委员处的官员,应该了解吧,施处长?”
施其睿:“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们不好做主啊......”
他看向皇家护卫队的队长。
江允立即道:“那我来向......请示一下。”
他走到一旁,在终端上操作了一下,没过多久,走到王然面前道:“一天后,跟我们去奥涅罗。”
末了,他恳求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别让我们难办。”
他太了解王然了,不搞点事情,都不像她了。
王然点头:“当然,既然你们把事情说得那么好,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升官发财、荣华富贵的机会。”
“对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一眯,继续说:
“之前在思勒星欠我的钱,记得转给我了。”
江允:“.......好”
“你也是,你找我维修机甲的费用也记得转我。”
王然看向夏可青。
夏可青:“啊......好......”
王然看向他身后一队人马,拔高音量:“有没有管户籍的官员?帮我把户口恢复了呗?不然你们江队长、夏副队长的钱转不过来!”
其他官员:“......”
王然也不再管他们,看向队友们,笑问:“谁说要食堂六楼请客来着?”
江小满挠挠头,嘿嘿一笑:“这你都听到了,请请请,必须请!”
赵霖坤:“要不我来请?刚好赚了点。”
元庭奕:“我来请吧,什么的不说,钱还是管够的。”
王然和其他队友:“......”
“这样吧,我提议——”
王然举起右手,五指凝拳,“我们就去找冯主任,让他请客怎么样?”
冯叙一听乐了:“走啊,看看能不能从铁公鸡身上薅一毛。”
郑斐斐双手一摊:“坑爹的事情你可没少做。”
李秀荷、宋宇、季飞举双手赞同。
霍璇摇了摇头,板着脸说了一句“胡闹”,但还是跟了上去。
正午的阳光炽烈,洒在蜿蜒的山道上,将那一行结伴而下的挺拔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
十人并肩而行,步履轻快而坚定,谈笑声隐约随风传来,带着畅快与昂扬,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训练。
三座雕塑下,应怀信和邢巍目送着他们远去。
邢巍浑浊的老眼里映着那些充满活力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沙哑地低语:“啧,这帮小崽子......”
应怀信轻轻捋着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温和而欣慰的笑意,眼中满是追忆之色:“看着他们,恍惚间,好像是又回到了三年前,下了训也是这般一起走出训练基地,不过那会儿小团体有点严重,没有这么和谐......”
“时光啊......我无法真正将它静止,永远在流逝......”
应怀信看了一眼朝琮、刘杨和林长峰的石像,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追忆往昔的神色如同潮水般褪去,换上了温和而略显疏离的微笑,走向那群依旧愣在原地的联邦高官和皇家护卫队。
“各位长官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
应怀信的声音平和,笑眯眯地说:“如果各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们这小小的军校用一顿便餐。”
他也不是很想请这行人吃饭,只是以邀请用餐的名义,无形中将他们“请”入加洛星第一军事学校的范围之内——
那是一个完全由他和邢巍掌控的地盘。
·
王然他们在学校训练基地截住了冯若海,将他“绑”到了食堂六楼的餐厅,将他宰了一顿。
联邦来的人也去了食堂六楼,不远不近地围在周围。
饭饱,王然又请大家去野渡喝酒。
说是请,其实主打白嫖。
三年前她在野渡会所投了飞艇竞赛项目,刚开始项目亏了,后来才开始赚钱,最赚的时候她“死”了,几十万星币的分红被野渡的老板拿来投别的项目,最后——
全亏了!
在她的“讲理”之下,野渡的老板同意让出野渡3%的股份。
野渡会所一楼大厅光线暧昧昏沉,全息的灯光投出零星的光斑,扫过拥挤的舞池、散落各处的卡座,最终湮灭在更广阔的昏暗里。
空气混杂着酒精、烟草以及各种信息素的味道。
角落里,王然深陷环形沙发之中,背靠着柔软的皮质椅背,手中握着一只厚重的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轻轻晃动。
这个场景让她不禁想起那个荒诞的梦,酒还没醉,脸就先红上了。
“很热?”
元庭奕凑近问。
“没、没有。”
王然心虚地,又喝了半杯酒。
“队长你不行啊,这样喝养鱼呢?”
江小满拿着一瓶酒给她斟满。
“就是啊,你们怎么回事,开机甲开不过我,喝酒还喝不过我,嗝——”
冯若海打了个酒嗝,“但是你们啊,最让我欣慰,最让我感动,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校队!”
他红着脸说着醉话,举起手里的酒瓶:“来!干杯!”
下一刻,所有的手齐刷刷地举起。
各式各样的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杯!”
“唉,可惜啊,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说起来都怪那个什么比赛,搞得那么危险呜呜呜......”
冯若海眼镜上起了一层水雾,一个中年男人抱着酒瓶哭了起来。
冯叙:“爹啊,别丢人现眼的了,这就嚎上了?”
“不孝子!”
冯若海骂了一句,哭得更加大声:“说什么当咸鱼,非要去最危险的凛西,我看你是去当死鱼呜哇哇哇哇——”
其他人赶紧上前安慰。
场面一度失控。
混沌中,王然余光瞥向分散在四周、不停偷瞄她的联邦官员,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还真怕我跑了?”
她低喃,而后仰头,将杯中那灼热的液体一饮而尽。
喉间微滚,一股热流迅速从胃里窜起,蔓延向四肢百骸。放下杯子时,她的眼神依旧清亮,但却抬手扶着额头,身体一歪,倒向元庭奕。
“哎呀,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