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秦可仰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写满不甘却又绝望的眼睛,直直瞪向王然,嘴角扯出一个破碎的冷笑。
“没想到......最后竟是落在你手里。”
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猛地抬高了下巴,露出脖颈,仿佛主动迎接死亡。
“废话少说!”
她几乎是吼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却又异常清晰,“要杀就杀!”
“好啊。”
王然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手臂上的能量纹路亮起,紫黑色的金属快速流动延展,一柄泛着幽光的匕首瞬间在她手中成型。
她手腕一沉,锋刃毫不犹豫地刺向秦可的脖颈——
“嘶......”
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刺痛感同时传来,一道细细的血线立刻在秦可颈侧浮现。
先前那点豁出去的狠劲瞬间蒸发,秦可猛地一个激灵,全身冷汗涔涔而下,拼命挣扎起来,声音都变了调:“等等!停!等等!让你杀你还真杀啊?!”
王然稳稳握着匕首,刃尖依旧紧贴着她的皮肤,冷冽的目光俯视着她,反问:“不然呢?”
“你、你这是刺杀联邦在职官员!”
秦可急促地喘息,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是重罪,你要进监狱的!”
王然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你深夜潜入,暗杀科索契勇士——”
她俯身逼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又该怎么论处?”
“哦,我懂了——”
王然语气上挑,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肯定是想着把我杀了然后从舷窗扔出去,假装我自己逃了吧。”
秦可瞳孔震颤。
“看来我猜到了,你能怎么想也算你长了半个脑子,另一半——”
“可能不是人脑。”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房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需要我现在就把你铐起来,扔出去交给门外皇家护卫队的人吗?”
“这样你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吧,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私生女?”
秦可扬起下巴:“你想怎么样?”
“认清楚,你现在在我手上。”
王然握紧的拳头,砸向秦可的侧脸!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清晰的碎裂声。
“呃啊——”
秦可的脑袋被打得狠狠偏向一侧,一颗牙齿混着浓稠的鲜血从她口中飞溅出来,洒在洁白的床单和仍在飘落的鹅绒上,触目惊心。
剧痛让她瞬间蜷缩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大量的鲜血不断从她破裂的嘴角涌出。
王然松开她,俯视着在血沫中痛苦喘息的秦可,声音冷冽:“为什么杀我?”
秦可没有说话,用沉默抵抗。
粗重的呼吸声在满是鹅绒的房间里回荡。
王然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平静道:“让我猜猜......是为了苏云池?”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秦可最敏感的神经。
尽管她依旧咬紧牙关,但那瞬间紧缩的瞳孔和充满恨意的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都怪你.......”
秦可的手指猛地揪紧了染血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这一切全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引导他去查徐臻意,他怎么会查到上面......落到如今被囚禁的境地?!啊——”
裹覆着冷硬金属的拳头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挟着风声狠狠掴在她脸上,发出清脆的闷响。
秦可的指控瞬间被打断,头猛地歪向一侧,嘴角刚凝痂的伤口再次流血。
她捂着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喘息。
王然甩了甩手,睨着她:“这关我什么事?”
“那是他的仇,是他自己选择要报的债,自然该由他自己去承担后果。”
“更何况,他还欠我一笔账要还,我暂时没找他清算已经是仁慈。”
她微微倾身,逼近秦可涣散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倒是你和陆舟,一直处心积虑地对向他隐瞒真相,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现在甚至分不清.......你是不是上面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
“你对你那位上司,究竟是忠诚,是爱,还是仅仅把他当作你野心的垫脚石?”
秦可像是被这句话重重烫了一下,猛地抬起头,肿痛的脸上瞬间涌起羞愤交加的潮红。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激动身形不稳栽了下去,只能徒劳地揪紧床单,声音急切:“我没有!”
秦可几乎是尖叫着反驳,“你胡说!我从来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真正伤害他的事!”
王然异瞳眯起:“难道你没有向上面传递过消息吗?”
“没有.......”
秦可喘着粗气,眼神躲闪却又强撑着瞪向王然,脱口而出:“是陆舟!那些都是陆舟做的......我只是......”
她的声音却逐渐染上了哽咽。
说到最后,秦可的眼眶湿润,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混着脸上的血污,划出狼狈的湿痕。
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苍白的唇上印出一道深深的齿痕,仿佛在用疼痛来阻止情绪的决堤。
再开口时,秦可声音低了下去:“不是我......”
她重复着,泪水流进嘴角,“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背叛他。”
王然听到秦可这真挚的辩白,沉默了一瞬。
之前在章绣奶奶的院子前,秦可对苏云池的紧张和维护,她就猜测秦可对他有什么......
没想到竟藏着如此深重......堪称偏执的情愫。
王然揪住秦可的衣领,一把将她从染血的床褥上提起来,迫使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所以,你选择来刺杀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猛地将秦可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语气冷硬如铁:“蠢货。你这样做,不仅根本救不了他出来,还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那我、我要怎么做......”
秦可下意识问道。
王然闻言,喉间溢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真好笑——”
她眼底没有半分波澜:“我为什么要帮我的仇人?”
说完,她的拳头再次毫不留情地砸下!
砰!
这一击沉重而精准,秦可毫无防备,新鲜的血液从脑门上泼洒开来,景象惨烈。
王然松开手,任其瘫软下去。
“现在你的债,结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