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不是你让温林对我动手,我父亲如何会被拉下马?”蒋洪玲面色扭曲,笑容惨白:“你们温、陆两家是挚交。
她来到食品厂短短数月,已经算是只手遮天,如果不是你点头,她那般的人物何屑于对我动手啊——”
哪怕蒋洪玲不想承认,对上江菱,她都是以卵击石。
江菱推开想阻拦的方瑾,上前,视线定定的盯着蒋洪玲,一想到上辈子自己因为这样的人夙夜难眠,忽觉得有些可笑。
站在一定的高度后,那些曾经让她难过的人和事早就已经不算是什么了,江菱坦言:“谁说温、陆两家一定就是好友?
你有见过我去找温林哪怕一次吗?她只是比你更龌龊的存在,蒋洪玲,人蠢,怨不得她人。”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蒋洪玲一时间头晕目眩:
“你、你的意思是……”
方瑾和旁边的公安都听清楚了,前者没好气道:“听不明白吗?你被利用了,温林从来就不是个善茬!
她和菱菱是敌对的关系,动动嘴皮子,既铲除了你蒋家人,还把祸水东引,事到如今,你觉得自己做得这些还是人事吗?
你和那杀千刀的温林有什么区别,哦,有区别的,菱菱说的对,你比她是要蠢些。”
蒋洪玲差点晕倒在公安身上。
她被带上警车,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赵红英,江菱依旧没选择放过她:“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杨建国死了。
就在我去帝都的那段时间,他自杀了,还有,温林是杨建国强娶的第三个媳妇,你可以想想,她到底是恨我还是恨你。”
蒋洪玲眸中的光刹那间全部消失,
被拖进警车时甚至没有挣扎。
除夕夜该有的热闹依旧热闹,很快就来了新的人在此处玩耍,鞭炮声炸得噼里啪啦的,直把来喜乐得满广场乱窜。
这样的她和刚刚一脚踢断人腿骨的仿佛是两个人,方瑾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半响,她站在江菱身后,不经意的问:“那谁,真的来b市了吗?”
“目前看来是在b市安了家,她住外面,你住军区,碰不到是正常事,不用担心。”
“我主要是担心周团长,这不,你看她的手就已经伸到你嫂子身上来了,令人防不胜防。”一想到自己犯下的事情,方瑾顿时咬着牙同仇敌忾道:
“我最不耻的就是她这些下作手段,只要她再敢来军区,我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在清溪村赎罪三年,我不欠她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菱看方瑾居然挺顺眼的,这大概就是为虎作伥的感觉吧,换做林慧,一定会劝她不要冲动。
怎么能不冲动呢?
在得知蒋洪玲和温林在背后搞事,她恨不得扒了这两人的皮,今日本不必走这一遭的,但她不想让蒋洪玲不明不白的就进了派出所。
她太了解这个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她都必须要在蒋洪玲的心里播下一颗仇恨的种子,温林能做的事情,她照样能做。
江菱眼睫低垂,掩去了眸底的深意,笑了笑道:
“今晚的事,多谢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喜奔到江菱的身边,用手戳了戳她脸上的笑涡,绽放出一个傻笑,江菱一把握住自家二嫂的手,再三表示:“我没事,心情好多了,真的。”
来喜歪着脑袋看她,
半响,一枚快要燃烧到头的鞭炮被放进江菱掌心。
她瞳孔骤缩,吓得直接将东西抛了出去,极致的刺激下江菱绷不住了,连方瑾都心惊肉跳道:
“你、你二嫂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经过来喜这一闹,三人彻底把蒋洪玲的事抛在了脑后,就着手上的鞭炮,在广场上笑闹起来,笑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周家兄弟推着陆湛来接人的时候,三个女同志正玩得不知天地是何物,瞧见隐在黑暗中的三人,江菱不由得收敛了些笑容,方瑾同样,唯有来喜不同,直接点燃三个鞭炮朝着对面的熟人扔了过去。
陆湛:“……”
瞧见哥哥棉衣上被炸出的一个小黑洞,江菱真的很难憋住笑,她默默挪开视线,和关系好了不少的方瑾说悄悄话:
“对了,我大嫂住院,你过两日陪我去看看。”
“好啊。”
方瑾受宠若惊,在她看来,江菱愿意让自己去看望她的大嫂,就证明两人的关系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有可能,江菱是已经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方瑾顿感头晕目眩,分别时,她格外热情的和江菱两口子以及腻歪的周海夫妻告别。
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轮椅轱辘压在地面上的声响,偶尔,响起一两声方瑾的傻笑。
陆湛眉头皱得快能夹死一个蚊子:“你捡钱了?”
“比捡钱还要高兴,你妹妹,她终于没有那么讨厌我了,还说过两日带我去看望大嫂,你说,这不是求和的讯号吗?”
“她讨厌不讨厌你,重要吗?”
男人低沉的话语响起,伴随着吹过来的冷风,一瞬间让方瑾激动的心情冷却,她忍不住白了陆湛一眼:
“关你屁事!”
陆湛:“方瑾,你现在这个态度,别想让我帮你糊纸盒了。”
因坐着无聊,方瑾交工的大部分纸盒都是陆湛帮忙糊的,堂堂陆家的继承人当然不差这两个钱,对于陆湛来说,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偶尔欣赏一下方瑾财迷的表情而已。
他以为自己的威胁能够让方瑾端正态度,没想到的是,刚踏进陆家院子,快步走在前面的女同志直接把他上台阶的板子都掀了。
对方居高临下,站在屋檐下瞪他:
“陆湛,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谁帮谁?今晚你要是不求我,就待在院子里吹冷风吧——”
比起吹冷风来说,
解决生理需求对于陆湛来说是第一重要的事。
今晚的米酒是代姐亲手酿的,他一高兴,就多喝了些,此刻俊脸隐隐涨红,嗓音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求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