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帐在陆菱的面前落下,她整个人被周炀摁倒在床边,世界旋转,他们只争朝夕,就在陆菱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周炀忽撑起手臂起身。
她睫羽微颤,问:“怎么了?”
周炀的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东西没有了。”
“……”
昨晚两人实在荒唐,以至于计生用品完全告罄,周炀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在没有确切的保护措施下,他根本不会动陆菱一根手指头,见状,他扯过旁边的被单把两人盖上。
陆菱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褪去,她眼神迷茫道:
“你不难受吗?”
周炀‘唰’的一下掀开被子起身,陆菱一哆嗦,却见对方穿上裤子朝着洗浴室去,迎上自家媳妇戒备的眼神,周炀不由觉得好笑:
“在你大学的这四年里,我不会让任何事或者人成为阻挡你前进的理由,媳妇,把心放回肚子里。”
说罢,他大步离开。
结婚三年,周炀对她的情意似乎只增不减,陆菱心里愉悦的同时,忍不住强忍睡意,在周炀进来时,再度和他商量:
“对了,我们宿舍的丁翠翠说是可以来帮我们带娃,就是丁营长的姐姐,你觉得如何?”
“不行。”周炀掀开被子躺下,顿了一秒后解释:“都说人心隔肚皮,她是你同学,如果将来不小心撞破你在黑市做生意的事。
哪怕只是随便在大学里说两句,都会让你平静的生活翻天覆地,推了吧,就说是我的原因,怕影响不好,至于保姆的事情,我让凌云帮忙寻摸个,你不用再管。”
“好!”
靠在他的臂弯,陆菱沉沉睡去。
……
在周炀的开导下,周秀果然满血复活。
周一课少,他早早的就来了清北大学寻陆菱,任劳任怨的骑着自行车带她去黑市,因力气大、听话,是个不可多得的劳动力。
叶子有些羡慕的捏了捏他的胳膊,赞叹:“秀秀,要不跟着我和铁头干算了,还读啥书啊?”
正在吃晚饭的铁头凑过来吐槽:“要是被菱菱听到这话,你仔细挨抽。”
“……”叶子果断闭嘴。
周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那专业好玩,闲得没事的时候都可以过来帮忙,你们有需要人手的时候尽管说。”
铁头顺着杆子往上爬:“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今晚十二点,琳达答应我们的那批货抵达h市,因全都是电器,得提防那些来踩点的坏种。
我们黑市里的兄弟全都要去蹲守,你这大体格子,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帮哥撑撑场面。”
周秀选择来到黑市帮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能够在这里知道琳达的消息,他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
“全都是琳达那边送来的货吗?她家很有钱吗?和你比如何……”
被问到的铁头有些尴尬,他梗着脖子道:
“也就是半斤八两的区别。”
周秀松了口气,
下一秒,铁头笑得贱兮兮的补充:“我半斤废铁,她八两钻石。”
“……”
见周秀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铁头撸起袖子,煞有介事道:“你还别不信,就琳达所在的家族,那根本不是有钱能够形容的,人往前数三代,祖上都是不差钱的。
和我们合作那都是小打小闹,知道红星军工厂吗?里面的货百分之五十是琳达他们家族特供的,我们能拿到的,那都是人家手指缝隙里露出来的东西。
琳达这个人是真的好,听说她母亲是华裔,当年偷渡去的m国,所以琳达对我们这些贫苦人民都没有任何架子,和谁都能玩得来,真不知道怎样的神仙人物能够娶到这种大小姐?”
铁头一脸艳羡的表情让周秀有些心梗。
攀不上!
哪怕把周家和陆家捆在一起,估摸着琳达都是自己攀不上的人物,叶子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心神巨震。
“我知道!是个四十岁的老头儿!”
咔嚓——
周秀捏在手里的搪瓷碗直接碎裂,旁边的叶子和铁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他,后慌乱叫道:“流血啦!流血啦!”
在后院帮忙点货的陆菱匆匆奔来,好在这里有药品,她连忙帮弟弟把手上的伤料理好,顺带着吐槽:“你三哥说的真对,你是一把力气都没有地方使了。
我看啊,等厌书和你哥去跑步的时候,你活该跟着去,好好消耗消耗你这一身的气力,知道没?下次小心点。”
周秀早就过了因为一点小伤就哭得死去活来的年纪,他看都懒得看手上的伤口,只直勾勾的盯着陆菱,问:
“嫂子,听说琳达姐要嫁给一个四十岁的老头儿,是真的吗?她这样的人都不能随意做主自己的婚姻吗?她的家人太过分了……”
“是真的,命运的馈赠早就标注了价格,那是琳达的命。”
周秀肉眼可见的颓靡了下去,难怪两人一睡完对方就跑得无影无踪,原来是怕自己负责吗?
周秀心里有些难过,与此同时,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冲动会不会给琳达带去麻烦,他想问,但不敢多问,只能迂回的表示:
“嫂子,我想给琳达送份新婚贺礼,你能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家里不是有电话吗?你随时联系。”
“那不一样,我想单独给她个惊喜。”
陆菱没有察觉出弟弟对琳达那不一样的情绪,闻言找了张纸,把琳达现在的联系方式给了他,薄薄的纸片落进掌心,周秀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容。
因有人来黑市卖了头野猪,两人匆匆割了一腿肉捎回兵团,远远的,竟瞧见一抹倩影伫立在兵团门口,大晚上的有些渗人,是陈舒窈。
陆菱率先打招呼:“舒窈,有事吗?”
自家婆婆不让陈舒窈进兵团的事情陆菱是这两日才知晓的,她没有改变高翠兰思想的权利,干脆顺水推舟,和这表妹渐渐断了往来。
陈舒窈或许是察觉到了她心绪的变化,说话也不再拐弯抹角:“表姐,我是来找秀秀的,有话想要问他。”
周秀避她如洪水,在学校里根本逮不到人。
周秀板着脸,主动避嫌:“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秀秀,有些话我想你不会愿意让我当着表姐的面问出口,比如说那日的事,最后你如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