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啊!”黎晚卿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栖迟拽着跑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冰凉的雨点砸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雨势越来越大,短短几秒钟两人就被淋得半湿。黎晚卿的裙摆贴在腿上,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边,狼狈极了。
“都怪你!”黎晚卿气急败坏地拧着裙角,“非要站在大街上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穿的可是短裙。
陆栖迟慢条斯理地摘下滴水的眼镜,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狼狈的模样:“晚晚。”
“干嘛!”
“我喜欢你。”
雨声嘈杂,但这句话清晰地传入黎晚卿耳中。她猛地抬头,对上陆栖迟认真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陆栖迟向前一步,将她困在站台的广告牌和自己之间,“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商业联姻,就是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爱撒娇又嘴硬,贪吃还爱闹脾气,但我就是喜欢。”
雨幕在站台外织成水帘,将这里隔绝成独立的世界,黎晚卿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无数次陆栖迟告白的场景,但绝不是在这样一个狼狈的雨天,在一个简陋的公交站台。
“你...你是不是被雨淋傻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陆栖迟轻笑:“可能吧。”
“所以...”陆栖迟轻轻拉下她的手,“你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吗?男朋友,未婚夫,或者...入赘的丈夫,都可以。”
弹幕疯狂
【啊啊啊雨中告白!!】
【陆总太会了救命】
【这什么偶像剧情节我死了】
【下雨天不知道回家,这不能要!】
一滴水珠从他发梢坠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悬在唇边。黎晚卿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唇瓣的瞬间,突然踮脚吻了上去。
陆栖迟身形一僵,随即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唇齿交缠间,雨水的凉意与呼吸的灼热交织,周遭的一切都模糊远去。
“这算是...答应了吗?”分开时,陆栖迟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
黎晚卿红着脸点头。
陆栖迟笑着又亲了亲她的鼻尖,“那明天去见家长,谈谈我们的婚期?”
“明天?!”黎晚卿惊呼,“太快了吧!”
“快吗?”陆栖迟挑眉,“沈泽洲和楚清瑶认识两个月就领证了,我们认识三个月,明天见家长说一下算什么快?”
这男人不毒舌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反而更让人无法反驳。
她总不能说,那对一个是暗恋七年修成正果,一个是重生回来再续前缘。
“好,男朋友。”黎晚卿无奈,那就给他个名分吧!
雨还在下,但站台顶棚挡住了大部分雨水,只留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作为背景。
陆栖迟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角:“再说一遍。”
“不要!”黎晚卿红着脸推开他,“好话不说第二遍。”
“那做第二遍?”陆栖迟作势又要吻下来。
“陆栖迟!”口无遮拦!黎晚卿捂住他的嘴,手心触到他温热的唇,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你...你注意点形象!”
陆栖迟低笑,握住她缩回的手:“我女朋友太可爱,忍不住。”
黎晚卿瞪他,却发现自己连假装生气都做不到。此刻的陆栖迟眼角眉梢都浸着少年般的欢喜,镜片后那双眼睛弯成月牙,哪还有半点商界阎王的影子。
像是终于摘下了那张戴了太久的面具,露出内里最真实的柔软。
林深过来接人时,差点没认出自家总裁。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神色冷峻的陆总,此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发梢还滴着水,却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他忽然想起那几天在国外,陆栖迟为了搜集证据几乎不眠不休的模样——眼底布满血丝,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仿佛随时会崩溃的弦。
直到昨天那场变故,当黎小姐选择留下的瞬间,林深清楚地看到陆总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黎晚卿刚钻进车里,就被陆栖迟灼热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其实她是想凶她的,最后只能羞恼地用手遮住他的脸,“再看收费!”
今天的陆栖迟她扛不住啊!
陆栖迟拉下她的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水:“看你好看。”
前排的林深手一抖,立刻按下隔板升降键。看着面前的雨幕,他想起那个暴雨夜,陆总在黎家门外站了一个小时,雨水顺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往下淌,而他只是固执地望着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
而现在,透过渐渐升起的隔板缝隙,他看见陆总将黎小姐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美好得像幅画。
他识趣地调出音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真好,他想。
弹幕也漂浮着
【关于高冷总裁秒变接吻狂魔这件事】
【陆总今天人设崩得稀碎】
【建议改名为《重生之我在总裁文里当电灯泡》】
车内,黎晚卿突然凑近陆栖迟:“其实,陆总也很好看。”
隔板彻底闭合前,林深听见自家总裁的轻笑声:
“嗯,只给你看。”
晨光熹微,黎晚卿倚在车门边,指尖绕着发尾:“林深怎么还不来?你该不会把人家开除了吧?”
“见岳父岳母这种事,”他整理着领带,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怎么能带助理?让他见识黎小姐是怎么在父母面前装乖的?我怕他笑到开车出事。”
黎晚卿轻哼一声上了车:“陆总这张嘴,迟早要毒死人。”
“那也得有人敢靠近才行,”他系好安全带,“不过黎小姐似乎特别勇敢,或者说,特别不长记性?”
【《每天一个单身小技巧》】
【《虽然我骂你但还是要跟你回家见父母》】
【陆总の醋厂今日正常营业】
她靠在皮质座椅上,任晨风拂过面颊。昨夜的雨水蒸腾在空气中,带着草木的清香,打开车窗后反而格外舒爽。
黎宅门前,陆栖迟站在堆积如山的礼盒中间,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在想——”他提着礼盒的手指紧了紧,“如何向你父母道歉才显得不那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