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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安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黑色大理石墓碑,碑前的玻璃罩里居然摆着新鲜的水果——橙子还带着翠绿的叶子。

“爷爷来过。”陆栖迟蹲下身,白玫瑰挨着橙子放下。他的西装裤腿沾了草屑,却浑不在意。

“爸,妈。”陆栖迟的称呼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长眠的魂灵,“这是晚晚。”

“阿姨叔叔好,我是黎晚卿。”她声音清亮,惊飞了碑前啄食果屑的麻雀。那些灰色的小家伙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在蓝天下划出几道灵动的弧线。

风突然停了。黎晚卿看见照片里的男人有着和陆栖迟如出一辙的眉眼,而那位女士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与他分毫不差。

“上次我说过的,她...很吵。”陆栖迟对着墓碑低语,“但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忘记怎么笑了。”

弹幕飘过

【这什么绝世告白我爆哭】

【陆总说情话的方式也太特别了】

【黎晚卿:你才吵!】

“十六岁那年,”陆栖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灵堂上听见姑姑说,幸好死的是他们。”

黎晚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她想起自己父母吵架最凶的时候,也不过是摔个茶杯,那些碎片很快就会被收拾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时候我就发誓...”陆栖迟站起身,西装裤上的草屑纷纷落下,“要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一只蝴蝶停在白玫瑰上,翅膀微微颤动。黎晚卿突然抓住他的手,触到一手冰凉。

“可是晚晚,”他反握住她,力道大得几乎疼痛,却又在下一秒稍稍放松,像是怕真的弄疼她,“遇见你之后,我发现晒太阳的玩偶,烤焦的饼干,还有...”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还有有人为你掉眼泪的感觉,比复仇好得多。”

弹幕再次刷屏

【晒太阳的玩偶我哭到邻居报警】

【从此陆总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陆大佬终于学会爱了555】

【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车启动时,黎晚卿最后看了眼墓园。

“我一年会来两次,”陆栖迟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一次是我的生日,一次是他们的祭日。”

她悄悄勾住陆栖迟的衣摆,指尖的温度在彼此间传递:“下次...我烤个蛋糕带来?”

“别,”陆栖迟一本正经地打方向盘,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我怕爸妈以为我找了个恐怖分子。”

黎晚卿气得去掐他胳膊,却在后视镜里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次日的晨光刚刚漫过窗棂,黎晚卿便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震动声惊醒。

她眯着眼划开锁屏,财经新闻推送接连炸开:

【陆氏太子爷涉毒被捕】

【陆奕城酒店密会多名嫩模视频曝光】

【陆氏股价开盘暴跌9%,市值蒸发近百亿】

配图是陆奕城被警方押出酒店的照片,他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照片角落里,还能看到几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被警方带走的背影。

她猛地坐起身,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顺便带走了睡衣吊带,黎晚卿彻底清醒了。

“你做的?”她转头看向身旁正在穿衣服的陆栖迟。

陆栖迟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床边,伸手替她将滑落的衣带拉至肩头,才淡淡道:“这难道不应该是他的报应吗?”

“对了,陆媛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植物人。”陆栖迟站起身,走向衣柜,“医生说苏醒几率不足5%。”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黎晚卿盯着手机屏幕上陆奕城狼狈的照片,又问:“楚清清呢?”

陆栖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她每天抱着个枕头喊女儿,”他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精神病院的护士说,她总说听见婴儿哭。”

真的……疯了?黎晚卿攥紧了被单。

她抬头看他,转移了话题:“发布会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陆栖迟已经穿戴整齐。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笃定:“交给我。”他看了眼腕表,“但现在你也该起床了。”

一小时后,陆氏集团总部大厅。闪光灯如暴雨般砸向并肩而立的两人。而陆栖迟扶在她腰间的手,正不动声色地挡住某个记者过分探究的镜头。

记者们的问题如子弹般射来:

“昨日有狗仔拍到二位在婚纱店内试妆,是打算奉子成婚吗?”

“陆家内乱的导火索是否与黎小姐有关?”

“陆先生对陆氏股票暴跌有何回应?”

“传闻陆家二少入狱是因为他也钟情于黎小姐,此事属实吗?”

陆栖迟的手指在黎晚卿腰间轻轻一按,示意她安心。他上前半步,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瞬间让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各位的问题,”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我们会在接下来的发布会上逐一解答。”

走进电梯后,黎晚卿长舒一口气:“他们不至于这么早就来吧?”

陆栖迟按下电梯按钮,嘲讽道:“毕竟看狗咬狗的戏码,谁都不想错过开场。”

“你这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她忍不住吐槽。

“是吗?”他挑眉,“那黎小姐现在是在和什么品种的狗谈恋爱?”

“不谈了,婉拒。”她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略显凌乱的发丝,伸手整理了一下。

办公室内,落地窗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黎晚卿站在窗前,手里握着那封辞职信。苏沫清秀的字迹在纸上铺开:

[对不起,我差点成了凶手。]

阳光透过玻璃,将信纸照得半透明。黎晚卿轻轻将信折好,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陆栖迟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上。

“看完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将辞职信递向他,“你要看吗?”

陆栖迟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穿过发丝的触感温柔而熟悉。

“不重要了。”他的目光越过她,望向窗外绵延的城市天际线,“那些都过去了。“

而此刻黎晚卿才发觉,从昨天开始她就再也看不见弹幕了。黎晚卿怔怔地望着窗外,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这个发现来得太突然——那些总是热闹跳动的弹幕,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