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哥要拿钱做善事,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自己都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成。”
李克垚看着他急赤白脸的样子,心里有了数。
“既然你同意,回去就跟会计说一声,从今天开始,每卖出一份一品海鲜,都提五毛钱出来,专款专用。”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语气无比坚定。
“而且,以后家家福超市,也照这个规矩办!”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就在李克垚和焦大宏为福利院的孩子们规划着长远未来的时候,一张由嫉妒和野心编织成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第二天,最新一期的《顺城晚报》摆上了街头巷尾的报摊。
头版头条,一个触目惊心的标题,瞬间引爆了整座城市!
如今的顺城,你要问谁最火?
答案有两个。
一个是焦大宏,一品海鲜的老板,官司打得全城皆知。
另一个,则是李克垚。
但这个名字前,必须加上一个响亮的头衔——家家福超市的神秘老板。
毕竟,随手砸出七十万现金,又豪掷千金招聘数百员工,这种手笔,足以让整个顺城为之侧目。
所有人都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充满了无穷的好奇。
可李克垚,实在是太低调了。
低调到,除了开业那天惊鸿一瞥,再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人们只知道,他姓李,年轻,帅气。
其余的,一概不知。
然而,一张报纸,撕碎了所有的神秘。
最新一期的《顺城晚报》,一篇署名宋兵的报道,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城市上空轰然引爆。
头版头条,标题触目惊心。
《慈善光环下的商业恶狼?揭秘一品海鲜与家家福超市背后的惊天黑幕!》
报道中,李克垚的身份被扒得一干二净。
地笼加工厂厂长。
一品海鲜幕后真正的大老板!
家家福超市的创始人!
甚至,连他李家村农民的出身,都被挖了出来。
一个农民,在短短时间内,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商业版图,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但报道的笔锋,却阴冷如刀。
文章并未赞颂他的传奇,而是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描绘了一个事实——
一品海鲜的老板李克垚,一边用官司将九品海鲜的焦忠涛往死里逼!
另一边,却隐瞒身份,趁人之危,用低价将焦忠涛的门面房“状元府”偷偷吞下!
报道里,甚至还有焦忠涛声泪俱下的采访。
“我做梦都没想到,买我门面的人,就是告我的李克垚!”
“他要早说他是一品海鲜的老板,我就是把门面砸了,也绝不可能卖给他!”
“我……我后悔啊!”
字字泣血!
李克垚的行为,没有违法。
但在道德的审判庭上,却被钉上了无耻的十字架。
一边把人告上法庭索要巨额赔偿,一边又逼着人家贱卖资产,自己再披着马甲悄悄吃下!
商人的贪婪、无情、卑劣,被这篇文章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舆论哗然。
之前对这位神秘老板的所有好奇,瞬间转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太不是东西了!这心也太黑了!”
“可怜那个状元府老板,卖了七十万,转手就赔出去四十万,里外里就剩下三十万,太惨了!”
人们天生同情弱者。
在精心编织的故事面前,真相早已无人关心。
这篇报道,就像一滴毒液,迅速污染了李克垚和家家福超市在顺城的一切。
当焦大宏接到第一个供应商电话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焦老板,咱们的货款……能不能改成半月一结?”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焦总,我们小本生意,实在不敢赊欠,要不……咱们现款现结?”
焦大宏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他这才冲到报刊亭,看到了那篇能杀人的报道,气得浑身发抖。
“他妈的!这个叫宋兵的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
焦大宏眼睛血红,第一次感到了滔天的怒火,他直接冲进顺城晚报的大楼,拍着桌子要报社给个说法,甚至扬言要告到他们倒闭!
焦大宏现在今非昔比,是市里都挂了号的名人。
晚报迫于压力,立刻做出了反应,让记者宋兵“暂时停职休息”。
可这个决定,却彻底激怒了宋兵。
“一手遮天!你们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吗?”
他坐在出租屋里,看着报纸上自己的文章,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
报社越是打压,他心底的火焰就烧得越旺。
他要搞个更大的新闻!
一个能彻底把李克垚和焦大宏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的新闻!
一个企业家的死穴是什么?
宋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偷税漏税!
这是足以致命的死罪!一旦坐实,别说做生意,下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
他要卧底!
他要拿到一品海鲜的账本!
恰好,一品海鲜正在招聘会计助理,要求学历高,能力强。
而宋兵,名牌大学毕业,手握会计证,文笔出众,甚至还懂外语。
他就像是为这个职位量身定做的一样。
焦大宏急于寻找专业人才来规范财务,根本没想过,自己亲自面试招进来的“人才”,会是一条准备咬断他喉咙的毒蛇。
……
“李哥,对不起,这事……让我给办砸了。”
院子里,焦大宏满脸羞愧,头都快埋进胸口里。
“谈好的那些供应商,超过一半都变了卦,要么要求缩短账期,要么干脆就要现结……”
“这样一来,我们的资金……”
焦大宏说不下去了。
没有供应商铺货,光靠他们手里的钱去填满那么大一个超市,无异于杯水车薪。
那将是一个足以压垮他们的恐怖数字。
李克垚的表情,却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眼神深邃,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焦大宏说完,他才缓缓抬起眼皮,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是李克军干的。”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焦大宏猛地一愣:“李哥,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没人会用这么蠢,又这么急功近利的招数。”
李克垚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头顶那片天空。
“他以为断了我的供应商,就能要我的命?”
“天真。”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焦大宏惶恐的脸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慌什么?”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李克垚的眼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
“正好,我也觉得从他们手里拿货太麻烦了。”
“既然他们不愿送,那我就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