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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刚得喘息,谁愿随我等造反?

没有源源不断的起义军呼应,我等区区十几万乌合之众,起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这条路,走不通!”

一席话,如同冰水浇头,彻底熄灭了众人心中最后一点铤而走险的妄想。密室之内,只剩下绝望的沉默。

……

长安城中的暗流愈发汹涌。世家大族在最初的恐慌过后,迅速展现出其数百年积淀的韧性与狠辣。

一道道指令从深宅大院中秘密发出,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向蓝田大营,撒向东宫,甚至撒向皇宫大内。

李承乾感受到了这种无处不在的窥探。军营外围,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伪装成樵夫、货郎,眼神却总在不经意地扫过营门和哨塔。

东宫属官中,也有几人行为变得有些微妙,汇报事务时眼神闪烁。他知道,这是世家的“暗桩”开始发力了。

“殿下,近日营外窥探之人增多,是否要……”侯君集眼中杀机一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行伍出身,最厌烦这些鬼蜮伎俩。

李承乾摆摆手,目光冷静得可怕:“不必。让他们看,让他们猜。

孤练兵堂堂正正,何惧宵小窥探?此时动手清理,反而显得心虚,落人口实。

传令下去,日常巡逻照旧,各岗哨加强戒备,凡有试图靠近或潜入者,一律擒下,但要留活口,严加审讯。”

“诺!”侯君集领命,又补充道,“只是将士们心中憋闷,如同猛虎被犬吠环绕。”

“告诉将士们,猛虎不会因犬吠而回头,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撕碎一切魑魅魍魉!”

李承乾语气斩钉截铁,“真正的猎人,只会关注猎物的致命弱点,而非其虚张声势的嚎叫。”

他转而问道:“杜构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侯君集压低声音:“暂无确切消息。但根据最后传回的暗号显示,他已成功潜入目标区域,正在暗中查访。想必不久便有结果。”

李承乾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营帐,看到那些正在阴影中涌动的危机。“孤有种预感,风暴将至。龙骧卫,必须做好随时出鞘的准备!”

与此同时,两仪殿内。

李世民看着百骑司密探送来的最新奏报,眉头微蹙。

奏报上详细记录了近日长安城中世家的异常调动,以及他们对蓝田大营的严密监视。

“看来,他们是真被承乾这八百人吓到了。”李世民轻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嘲讽。他将奏报递给一旁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长孙无忌快速浏览一遍,面色凝重:“陛下,世家反应如此激烈,甚至开始启动多年埋下的暗桩,恐狗急跳墙。

是否需对东宫和蓝田大营加强护卫?或对几家有所警示?”

房玄龄则道:“陛下此前旨意,虽暂时平息朝议,却似乎加剧了世家的猜惧。如今他们在暗,太子在明,恐遭暗算。”

李世民沉默片刻,眼中锐光一闪而逝:“加强护卫?示警?那岂不是明告诉他们,朕也在时刻盯着他们,反而坐实了他们的猜疑?不必。”

他站起身,走到殿窗前,望着皇城巍峨的景象:“承乾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料到会有明枪暗箭。这是他必须经历的锤炼。

朕能替他挡住朝堂上的风雨,却挡不住这阴影里的刀剑。唯有他自己闯过去,才能真正立起来。”

“至于世家的那些暗桩……”李世民冷哼一声,“百骑司给朕盯死了!记录在案,但暂不收网。

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一旦他们真敢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没有说下去,但殿内骤然下降的温度,已让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明白那未尽的杀意。

皇帝这是在以太子为饵,要钓出世家隐藏最深的力量,然后一劳永逸地解决!这是一场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豪赌。

风险极大,但若成功,收益也同样惊人。

……

时间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悄然流逝。龙骧卫的训练愈发严酷,几乎到了非人的地步。

但在充足的后勤保障和强烈的使命感驱动下,八百猛士的战斗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着。

赵勇已能独自在对抗中面对十名老练军官的围攻而不败,他的招式毫无花俏,却快、准、狠到了极致,每一击都蕴含着战场搏杀的血腥气息。

程家两兄弟则被锤炼成了一柄真正的破阵尖刀,悍勇无双。

就在这天深夜,一匹快马如同幽灵般冲破夜色,直奔蓝田大营。

马背上的骑士浑身浴血,背上插着几支箭矢,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用尽最后力气举起一枚令牌。

“急报…”话音未落,人已昏死过去。

哨兵大惊,立刻将其抬入营中,同时飞报李承乾和侯君集。

李承乾匆匆赶来,军医正在救治。那枚令牌他认识,是杜构出发前他亲自赐下的令牌。

“情况如何?”李承乾声音沉静,但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侯君集检查了骑士的伤势和随身物品,面色凝重:“殿下,是杜构派回来的人!身受多处刀伤箭伤,乃是拼死突围出来的。他怀中有一份血书!”

李承乾接过那份被鲜血浸透大半的绢布,展开一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血书是杜构的字迹,虽然潦草,但信息无比清晰:

“臣杜构顿首:臣已查实,荥阳郑氏、博陵崔氏、太原王氏等家,确于城郊多处别业、山庄,非法囚禁、隐匿人口逾万!

皆乃精壮匠户及家眷,强迫其为各家秘造军械、囤积粮草!守卫森严,私兵众多,图谋不轨!”

“臣不慎暴露行踪,遭其追杀,恐难生还。据臣窥得,其一处最大秘窟乃是陇西李氏位于骊山北麓的山庄内,内藏弓弩甲胄无算,且有死士驻守!彼等…或有铤而走险之意!殿下速决!”

血书的最后,字迹几乎难以辨认,显然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