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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您……”

金尘挥手打断了她,将一枚看似普通的玄鸟纹玉佩塞到她手中,低声道:“恩静,听好。王城恐将生变。这枚玉佩,你贴身收好,无论如何不要离身。

若……若真有万一,你设法离开王宫,去……去大唐!去找青州的大唐太子李承乾!”

金恩静愕然睁大眼睛,不解其意,更被兄长话语中那近乎托孤的决绝所震慑:“王兄!何出此言?我们……”

“不必多问!”金尘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发痛,“记住我的话!大唐太子……或许,是唯一可能破局之人。但此事绝密,对任何人都不可提起!包括宫内的侍从!”

金恩静看着兄长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忧虑和一丝近乎绝望的期盼,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雪花再次飘落的夜晚,叛乱的火焰终于冲天而起。

高挽联合了朴氏等数家大族,以“清君侧,诛暴君”为号,麾下私兵与部分被收买的城防军里应外合,悍然攻打王宫。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者的哀嚎声瞬间撕裂了金城的宁静。

王宫守卫虽拼死抵抗,但在有心算无心、且兵力悬殊的情况下,防线很快被突破。

金尘手持长剑,身披甲胄,在最后的忠臣护卫下,于大殿之前做困兽之斗。他看到了在叛军簇拥下,缓步走来的高挽。

“高挽!你这乱臣贼子!”金尘目眦欲裂。

高挽淡然一笑,拂去肩头的雪花:“大王,是您先背弃了与臣等共治江山的誓言。臣等,不过是拨乱反正。”

混战中,金尘身边的护卫接连倒下。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射来,正中他的胸膛。他踉跄后退,倚着冰冷的盘龙柱,鲜血染红了王袍。

“恩静……快走……”他最后望了一眼后宫的方向,眼神充满了不甘与牵挂,最终气绝身亡。

王宫的抵抗迅速被瓦解。一场针对王族成员的血腥清洗随之展开,无论是襁褓中的婴儿还是年迈的宗亲,都未能幸免。一夜之间,新罗王族金氏嫡系,几乎被屠戮殆尽。

当黎明再次降临,金城已然易主。王宫内的血迹尚未清理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在高挽等人的“拥戴”下,躲藏在密室中、因极度恐惧而瑟瑟发抖的金恩静,被带到了曾经属于她兄长的王座前。

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人偶。

“公主殿下,”高挽微微躬身,礼仪无可挑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先王无道,致使国本动摇,幸赖天佑,逆党已清。

国不可一日无主,殿下乃先王唯一嫡妹,王室正统血脉,臣等恳请殿下,为了新罗社稷,继承大统,临朝称制!”

金恩静身体一颤,抬起头,看着高挽那张看似恭敬却暗藏锋芒的脸,看着周围那些手上或许还沾着她亲人鲜血的贵族们,一股巨大的悲愤和屈辱涌上心头。

她很想尖叫,很想质问,但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到了高挽眼中那冰冷的警告——顺从,或死亡。

她想起了兄长最后的嘱托,想起了那枚紧贴胸口的玄鸟玉佩。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才用细若游丝、带着颤抖的声音道:“……一切,但凭……高世父……和诸位大人……做主。”

见她如此“识趣”,高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掌控最高权力的幌子。

“公主深明大义,实乃新罗之福。”高挽直起身,话锋一转,“然,公主年幼,尚需贤臣辅政,以固国本。

为表臣等忠心,亦为维系王室与贵族之谊,臣斗胆,恳请公主下嫁于犬子高成宪。如此,君臣一体,方可共克时艰,开创盛世。”

最后的图穷匕见!联姻,彻底绑定,将篡夺的权力合法化、世袭化!

金恩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晕厥。嫁给仇人之子?

与这些屠戮她满门的刽子手成为姻亲?这比死亡更让她感到恐惧和恶心!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绝望中,那枚紧贴肌肤的玉佩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兄长那句“去找大唐太子李承乾”的遗言,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她必须忍耐!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机会!

她再次低下头,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用更加顺从,甚至带着一丝麻木的语气回应:“……婚姻大事……全凭……世父安排。”

她的“乖顺”让高挽彻底放心。随后几日,在金恩静如同提线木偶般,配合着完成了一系列“稳定人心”的仪式后,高挽等人对她的监视虽然依旧存在,但明显松懈了不少。

他们相信,这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孤女,除了依靠他们,别无选择。

机会,在一个飘着细雪的寂静夜晚悄然来临。借着一次难得的、身边只有一名老宫女伺候的间隙,金恩静屏退他人,只留下这个曾受过已故母后大恩、背景相对清白的老宫人。

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用特殊药水书写的丝帛,颤抖着写下了一封字字泣血的密信。

她详述了高挽等人如何发动叛乱,屠戮王族,逼迫她为傀儡并强逼联姻的经过。

她没有过多渲染自己的悲惨,而是极力强调高挽等贵族对大唐的阳奉阴违,以及其掌控新罗后可能对大唐东方战略带来的隐患。

最后,她以最卑微的语气,恳求大唐太子殿下看在两国盟约、看在正义公理的份上,施以援手,拨乱反正。

“……恩静一介弱质,命如草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然,念及先王遗志,新黎民之望,大唐东方之安宁,不得不冒死上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