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珩腿往前一迈,将门推开。
秦惜用脚死死抵着门,嘴里嚷嚷着:“江若珩,大晚上的,你进一个单身女人的房子想干嘛?”
江若珩冷冷出声,“脚松开,要是我这保镖来推,你会被他当肉饼拍到墙上。”
秦惜松开。
江若珩走进去,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秦惜。
秦惜看着一旁站着的阿峰,肩宽体阔,体积大概是她两倍大,这人杵在她的小房子里,压迫性十足,客厅顿时显得拥挤。
“我真不知道,欢欢走的时候没跟我打招呼,这三个月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若珩冷声道:“手机拿来。”
“不带这样的呀,手机是隐私……”
“拿来!”
秦惜叹了口气,就想早点送这瘟神走,转身去了卧室,从床上拿起手机,才发现阿峰跟在后面。
怕她删记录,人这盯着她呢。
她乖乖输入开屏密码,将手机递给江若珩。
通话记录,短信记录,尤其是微信记录,挨个都看了。
微信对话框最后一句仍停留在伊念欢离开江州前两天发给秦惜的,【惜宝,准备去理州了,我好喜欢那里的阳光,等我安顿好,你跟老板请个假,去那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吧。】
这行字,江若珩差点看出洞来。
“江总,看完了吗?手机要熔出洞来了。”
江若珩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到她脸上,“她发邮件了吗?”
“没发。”
秦惜这一下回得太快,江若珩本能不信。
“打开!”
秦惜翻了个白眼,知道不打开邮箱,这尊大佛今晚送不走,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点戳戳了几下,将手机摆到江若珩面前。
江若珩看完邮件,心里堵得厉害。
【一切安好,勿念,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知道给秦惜发邮件,却一个字都不发给自己,这女人,揣着自己的两个崽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竹子一样,空心的,他白疼了。
江若珩起身,准备走。
秦惜突然说:“网上说你要娶宋初澜,是真的吗?”
江若珩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还有一年八个月,她要是不出现,我就娶。”
“你还想娶?难怪欢欢躲起来了,原来是你有外心。”秦惜啧啧摇头,“活该!”
江若珩抬脚走向门口。
……
日夜更替,时光匆匆,时间就如指中沙……
转眼……两年过去了。
“伊工……”同组的杨工匆匆走进来,看着显微镜前一头俏丽短发的身影,急急喊了一声。
伊念欢抬起头来,转身看向杨工,扬起淡淡的笑。
“神了,按你的方案,引入钛、锆、硅、钇元素,有奇迹发生,稳定性至少提高30%,组长请你过去看一下。”
伊念欢笑着,眉眼舒展开来,也是难掩喜色,摘下手套,“真的?到合格线了吗?”
“暂时不知道,还在测,组长说方向是对的。”
实验室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面露激动之色。
伊念欢笑着对众人说:“咱们一起去测试组看看。”
一个组员说:“好啊,要是稳定性提高30%,那就有了质的飞跃,我脑子里已经有20马赫战机嗖一下划过去的画面了。”
另外一个组员哈哈笑了两声,道:“银箭穿云一瞬没,长空唯余风自吟。”
伊念欢唇角微微勾起。
她所在的这个组一共28个人,合作这两年多里,大家朝夕相处,吃住都在“村里”,第一年孕后期,她身子比较重,这帮组员们自觉承担起最累的实验工作,她提出的实验方案他们不打任何折扣地完成,战机外壳材料逐渐攻克10马赫、14马赫、18马赫的极速壁垒,现在攻克的目标是20马赫。
如果战机的外壳材料能攻克20马赫极速壁垒,放眼世界,给其他国家五十年都未必能赶得上。
众人出了实验室,走进测试室。
测试组长见她进来,笑着说:“同志们,看样子有戏,引入这几个元素,高温稳定性,强键合作用和低扩散性都大大提高。”
伊念欢凑到原子力显微镜前看了看,喜不自胜地抬头,“太好了!”
其他众人也都争先恐后去看显微镜。
张教授的闻讯赶来,一路小跑,脚下生风,急不可耐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众人让开一条路。
张教授急不可耐地凑近原子力显微镜,短键长,紧密堆积,六方密堆积结构,原子间几乎没有空位、位错。
他看得入神,每个角落都不错过,很稳定,原子机构几乎是粘贴复制上的。
过了好一会,他直起腰,满脸笑容地抬起头来,欣慰地看向伊念欢,“不错,不错,这次有了质的飞跃。”
众人都互相击起掌来,伊念欢跟身边两个同事击了击掌,只觉多日的疲累消散得一干二净。
“大家辛苦了。”张教授低头看了看腕表,“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班,都回去补觉,明天继续战斗。”
难得的八点就能下班,伊念欢记挂着早点回去看一对小豆包,出了测试室,跑去实验室拿包,出来便撞见笑吟吟的张教授。
一看就是特意在等她。
小老头递给她一个袋子,伊念欢笑道:“教授,豆包的奶粉都被你包全了。”
“怎么?我不能买?这奶粉都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还挑上了!”
伊念欢喜滋滋接过奶粉,“我哪里是挑啊!您那么忙,还总记得孩子们的奶粉。”
张教授朝她摆摆手,“快点回去吧,啰嗦。”
伊念欢朝他笑笑,道了声“谢谢教授,再见”,抱着奶粉转身就跑。
从办公大楼到公寓,跑过去也就十分钟,伊念欢站在公寓楼下,看着某个窗口倾泄出来的温暖的灯光,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十月的京市,昼夜温差大,晚风刮在脸上,凉丝丝的。
伊念欢是带着愉悦的心情推开门的,只是……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童宁叉着腰站在一旁叹气,地毯上两个穿着同款恐龙睡衣的小家伙已经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