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云苓的担心,如果真的如他们猜测,堤坝已经出现了问题,那就不仅仅是查贪墨案的事了,恐怕需要立刻禀明皇上,派人重修堤坝,以保江南数以百万计百姓的生计。
过了不多时,林栖梧和沈清沅,顾骁腾和其他捕快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云苓谨慎的探查了房间周围,林栖梧说道:“放心吧,我派的人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客栈的周围,绝对不会放可疑的人进来。”
白芷也不知道林栖梧竟然找了人,用眼神询问云苓,云苓悄声对她说道:“非常时期,大哥动用了武林盟主令,召集了一些武林高手来帮我们。”
“真的?”除了上次去沙漠,白芷还从来没见过林栖梧动用他武林盟主的身份,想不到这次竟然动用了武林势力来保护六扇门众人,这听上去真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只是就像云苓所说,现在的确是非常时期,赵显仲虎视眈眈,江南又多是他的亲信,再加上之前驿站,还有淮河上的那些事,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看没什么问题,云苓让大家都来到他的房间汇报今日探听到的消息。
顾骁腾先说道:“属下悄悄绕到了堤坝的另一边,看到那边的墙体和咱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墙面已经裂了很多口子,属下用手一抠,就能抠下来石块,可以看得出里面用的是劣质的石料,根本不是修筑堤坝用的青石,怕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众人都闻之色变,云苓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我就猜到会是这样,这帮贪官污吏,把百姓的命都当儿戏吗?”
沈清沅对云苓说道:“我和林栖梧去了城中四大粮行,跟他们说我们要大量采购粮食,约见他们的老板面谈价格,时间已经都约在了明天的巳时,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剩下的那些捕快纷纷汇报今日出去打探到的消息,他们打探的问题都一致,十年前的赋税和如今的赋税相比,哪个更重,高知府和吕知府,谁对百姓更好。
结果不打听还好,一打听,百姓们都对这吕雪松怨声载道,说以前的高知府好官啊,事事为百姓着想,赋税也不高,断案也是明察秋毫,对那些鸡鸣狗盗之辈从不姑息,淮州在他的治理之下,甚少发生恶性事件,衙役们平常见百姓们需要帮忙,也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可是自从高知府入狱之后,新来的吕知府,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不分青红皂白的增长赋税,让百姓们苦不堪言,衙役就好像官府的走狗一样,稍有不顺,就对百姓大打出手,百姓们根本就得不到平等的对待。
据说这吕知府嘴里最常说的话就是,“贱民,贱命一条。”
但凡有百姓敢跟他作对,下场绝对十分凄惨,而那些大的商贾,和吕知府更是沆瀣一气,他们送礼给吕雪松,却将物价平白抬高,苦的都是百姓,对外地来的,更是宰你没商量,若非这里是江南,地理位置绝佳,是南来北往的商客必经之地,只怕这里的百姓,早就过不下去了。
听说,这吕知府的私产,早就多的数不清了。
云苓被气的不轻,白芷提醒他,“和吕雪松约的时辰马上要到了,得去天香楼赴宴了。”
云苓深呼吸,压下心头想要将吕雪松一刀了解了的冲动,对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我暂时不会跟吕雪松闹翻,等我拿到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栖梧说道:“我带人守在天香楼外,若有情况,你就放信号,我会进去救你。”
“吕雪松现在应该也不敢贸然动我,虽然我没有住在府衙,但如果我在淮州出事,他也逃不掉罪责,所以他定然是要想个置身事外的法子,像这样的接风宴,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大哥不必担心,我带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我跟少爷去。”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芷心中一喜,“是凌霄来了。”
凌霄风尘仆仆的进门,一看到云苓就鼻头发酸,包袱都没来得及解下,就单膝跪在了云苓面前,说道:“少爷,凌霄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吧?属下听说你们路上遭遇暗杀,急得不行,紧赶慢赶,还是到今日才赶上,不过属下幸不辱命,带回了少爷要的东西。”他说着,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云苓。
云苓一手接过包袱,一手将凌霄拉了起来,说道:“瘦了不少,这一路辛苦了,见到靖澜了吗?”
“见到了,他们随后就到,我着急,就自己一个人坐船先过来了。”凌霄嘿嘿一笑,摸了摸头,说道:“刚听到少爷说要去天香楼赴宴,正好我饿了,我可以跟少爷一起去吧?”
“可以,先去换身衣服,等下跟我去赴宴。”这段时间没有凌霄跟在身边,他还真是不太习惯。
白芷笑眯眯的道:“凌霄,累了吧,来,先喝口茶再去换衣服。”她给凌霄递过去一杯茶,凌霄笑着接过去了,说道:“我也挺想你的少夫人。”
白芷脸一红,啐道:“乱喊什么呢?”
凌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兴高采烈的去换衣服了。
云苓看完凌霄带来的东西,说道:“我果然没猜错,赵显仲的背后还有人,从京城临出发前,我让凌霄去找了以前漕运的人,还有曾经跟过赵显仲的人调查,他们都对十年前漕运衙门负责江南水患的赈灾粮款一事有所耳闻,只是他们奉命行事,不敢问那么多,但是不少人都看到过,赵显仲那段时间经常密会一个神秘人,那人从来都是穿一件黑色的斗篷,将脸都遮了起来,不过他们说,赵显仲对那个人毕恭毕敬,由此可见,此人定然位高权重。”
林栖梧说道:“我说怎么凌霄没有跟着你呢,原来是单独出任务去了,如此说来,这起贪墨案,赵显仲也并非主谋,他只是执行者而已,他背后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