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金龙等人回到了警局,第一时间找到宋长河报告了情况和新收获,得知贾金龙他们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宋长河第一时间肯定了他的“突发奇想”,要不是他这一番操作,还真挖不到这前来接头的新罪犯。
原来,哈城市局这边迟迟一个周没有丝毫发现,曲新珍那边也来了电话,冷冷的问他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宋长河和贺志国两人当然不能说没有一点进展,只好说经过他们紧密调查和严密的监控,锁定了多少人等等。
可曲新珍何许人也?那是曾经跟着老首长浴血奋战过,战场上少有的女将。她可不会搞这些官方话来打太极,而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们丝毫没有进展的事实。
不过曲新珍也不是不给他们面子,而是又给了他们一周时间,让他们展开思路调查,要是还没有进展,那她就真的要把这件事捅进厅里了(虽然警厅两个大佬都知道了)。
宋长河紧急之下,再次发动全警局处级及以上干部开会,连同特警队的各个支队长也没放过,集思广益,想想到底怎么办。
最终,一向沉默的贾金龙突然给出了一个主意,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他的建议就是,让高层表面宣布一切对基层的监察全部结束,大家恢复正常工作,让这个内鬼放松警惕。
然后未来一段时间里,特警队出动,对所有有嫌疑的基层干部进行暗中观察。
果然,在监视了半个月后,隶属办公室科室的一个叫孙建达的科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个家伙自从撤掉监察后,每天下班后也不按时回家了,总是会在一些人多的地方走两圈,日常在工作中也会问问同事们相关贩毒分子的信息,似乎在了解什么事情一般。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但是为了让孙建达不起警惕之心,高层直接要求其他人对孙建达一定要如常对待,甚至还可以给他透露点“真情报”……
这个孙建达按理说也挺谨慎了,解开限制一直半个月后才敢出门去送新情报。
可惜特警队员们比他更有耐心,他刚走出家门,就被特警队员们控制住了。被控制的他一开始还打死不承认,贾金龙出现后,直接将这些时间以来他自以为隐秘的证据甩到他的脸上,孙建达这才萎靡下去,低头认罪。
借着他的口供,贾金龙并没有到此为止,而是发现孙建达的身材体型和自己相像,直接戴了同款口罩去接头,然后抓到了这个新的贩毒组织的一分子。
在这次行动中,从提议到行动,贾金龙不可谓不英勇,也让宋长河发现了这个新的一支队长的才能和器量。
第二天,曲新珍接到了宋长河电话,对方在电话里罕见的硬气了许多,不但说明了内鬼是谁,且已经抓捕到位,还表示自己这边有了意外收获。
曲新珍得知最终消息后,只是轻轻一笑,说了声“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让宋长河一身才华来不及施展,从此多了几分遗憾。
……
汪新挂断电话,听到贾金龙给他说的事情,心情顿时一片舒畅。
这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贾金龙成为正义的一方,战绩竟可以如此惊人。
没一会儿,他回到家中,蔡小年便找上门来。
“汪新,你干啥去了?我找你都没找到!”
汪新笑道:“你着啥急啊?我又不可能往远了去。”
蔡小年苦笑道:“我没法不紧张啊,第一次结婚没经验,后天我就结婚了,到底该咋整嘛。”
“你咋整先别说,我就问问你伴郎都找齐了么?”
“那必须的啊,你当兔子,大力、葛壮还有我大爷家的孩子蔡根生。”
“大力啥时候回来?”汪新好奇的问。
“大力已经请好假了,他明天就回来,到时候还有其他项目需要你们跳个舞啥的……”
“什么?”汪新瞪大眼睛差点跳起来:“大哥,这啥年代你搞这个?我们伴郎团还得跳舞?”
蔡小年颇有些得意的说:“这是我独门想到的,你们是不是没想过吧?我打算在婚礼开始前来个开场舞,这样既能给大家一个别开生面的惊喜,又能给丽丽一个奇妙的回忆。”
汪新无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那……那你有选好的舞种么?”
“那必须有啊,就跳迪斯科!蝙蝠衫和喇叭裤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蔡小年兴奋的说。
“小年哥,跳迪斯科可以,我觉得这个衣服就算了。你想想啊,彭叔何许人也?那是刚上任哈城市监狱长的人物啊,这样的人物一定希望年轻人创新之余还是有稳重的底子吧?你也不想刚结婚就被老丈人嫌弃吧?”
蔡小年挠挠头,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我也好歹是调度的干部编制,不稳重点也不行哈。”
……
第二天一早,牛大力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他的未婚妻葛晓青。没错,俩人在不久之前也领了证,而且是在哈城领的证。为此牛大力的父母也是人生第一次坐上了前往哈城的火车,带着一路的新鲜、胆怯和满满的骄傲向着儿子的单位赶去。
王庆得知牛大力要给自己的发小当伴郎,直接给他批了三天的假,让他提前回来帮帮忙,完事儿后还能在家陪陪父母再回哈城。
几个发小又是很久没一起聚聚了,再次重逢也是感慨不已。其中牛大力最为郁闷,他直接锤了蔡小年的胸膛一把,笑骂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因为不想费心思另找伴郎才赶在我前头结婚?害得我还得另找一个。”
蔡小年虽然不是这个原因,但还是有意想气气他,就故意摆出一副欠收拾的样子说:“哎妈呀大力,在一起长这么大你是第一次猜的这么准呐!你咋知道的捏?”
牛大力呲牙上前:“好啊你,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俩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葛晓青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大力和蔡小年胡闹。姚玉玲和马燕悄悄站在葛晓青旁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虽然马燕的个头在女子里不算矮,足足有一米七高,但是和葛晓青站在一起,她居然觉得自己和对方差不多高,而且俩人的打扮、气质都比较接近,不过马燕是日常文静,在熟人面前才活泼,葛晓青是无论内外都是那种安静的类型。
姚玉玲则是那种乍一看不显个头儿,但是和葛晓青站在一起又不显矮的那种类型,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三朵各领风姿的鲜花。
汪新、牛大力、葛壮和蔡根生话不多说,立刻开始排练。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近年才兴起的流行舞跳起来虽说不难,但是想做到四个人跳起来赏心悦目,还要有一定的整齐性,还真不太容易。等众人练完,已经是大中午了。
草草吃了几口,下午众人开始忙活着布置蔡小年的婚房,这个也是得知蔡小年领证后,铁路方面直接将原来沈秀萍住的那个小房子批给蔡小年入住了。
另一边,彭永丽是远嫁,所以出嫁的地方就安排在铁路大院的招待所里。这一点由蔡小年的师傅赵文育搞定,并且直接安排了招待所最大最干净的一个房间,至于其他的女方家属,自然也都安排在招待所里。
为此蔡小年着实是感激他这个师傅,如果这些人要单独安排旅社,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虽说这些年他的收入在同龄人里算比较可观的了,但终究还没彻底成长起来,还需要父母的帮衬。
本来蔡大年都咬牙做好借钱也要接待好亲家们的准备了,结果赵文育轻飘飘露这么一手,不但给他们家解决了费用问题,还让蔡家在亲家那里格外有面子。
年轻人的精神头就是足,等把蔡小年的婚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几人又开始跳迪斯科,一直练到深夜,旁观的几个女子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才结束。
为了保证多睡会儿,牛大力干脆当晚直接睡在了蔡家,葛晓青则跟着去了马燕家。
八月的暖阳把铁路家属区的街巷晒得暖融融的。铁路大院内外,一早便围了些附近的街坊。婚房的墙头上新糊的报纸还带着油墨香,窗棂上贴的红双喜是老陆媳妇剪的,边角被风掀得轻轻打颤。
蔡小年天不亮便起了床,他今天穿着一身灰的确良中山装,袖口仔细卷到手腕,露出手腕的上海牌手表 —— 这是蔡大年和媳妇攒了半年工资给儿子买的新婚礼物,表链被摩挲得发亮。
他站在院门口搓着手,皮鞋被擦得锃光瓦亮,鞋跟处稍微沾了点泥,被他用碎布擦了又擦。汪新、牛大力、葛壮、蔡根生已经在大院里伸着懒腰检查下自己和新郎的仪容仪表,怀里揣着两挂一百响的鞭炮,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发。
蔡大年夫妇开始嘱咐蔡小年去接媳妇时的注意事项,其他邻居亲戚则各自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准备迎接新娘。一向大咧咧的蔡小年此时也紧张的手心冒汗,听着父母的嘱咐连连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一行人骑上崭新的自行车,春光满面的向招待所赶去,一路上还不忘把高声吆喝着,摁着车铃,带起一路的扬尘和喜庆。
招待所的房间内,一个身穿红色礼服、套裙的秀丽女子正在对着化妆镜反复检查自己的配饰,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彭明杰走了进来,看着女儿还在那里精心的打扮自己,不由得摇头笑了笑,走过去说:“我的丽丽已经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小公主了,这么一打扮,简直是人间最美的女子了。你妈妈看到现在的你,想必在天上也会更开心......”
听到父亲说到自己的母亲,彭永丽心中顿时涌上满满的追忆,看着父亲的两鬓似乎有了几根银丝,她的眼睛顿时多了几分晶莹。
“爸,那妈妈当年嫁给你的时候漂亮吗?”
“当然了,今天的你和当年你妈妈嫁给爸爸那天简直一模一样,都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彭明杰的眼睛也多了些许湿润,感慨地说,但是下一刻觉得女儿大喜的日子不该说这么催泪的话题,赶紧改口道:“可惜就是今天要娶你的小子和你爸当年的气质比起来还差了点意思!”
彭永丽顿时被父亲逗笑了。
“来了来了!大家准备好!”外面一个小伙儿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彭永丽连忙起身从窗口望去,只见不远处,几个精神焕发的年轻人正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而来。
接下来的节目,自然少不了各种红包讨喜、起哄做游戏的环节,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蔡小年更是金句频出,逗得彭家人嘎嘎大笑。
当彭永丽的手搭上蔡小年的胳膊时,两个新人彼此深情对视,彼此都羞红了脸。
骑上自行车,彭永丽乐滋滋的坐在后座,后座已经被蔡小年用红色绸缎包好,十分抢眼。接上新娘后,众人又乐呵呵的往回骑,汪新和牛大力走在前头,掏出鞭炮挂在车把点燃,噼里啪啦的一路往回赶。
没一会儿,过来一辆中巴车,这也是赵文育给他徒弟安排的,接上彭家这边所有亲戚都绰绰有余。
几个年轻人热热闹闹的在前面骑着,后面的中巴缓缓地跟着,车身上还系上了花带。这个场面可以说整个县里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铁路家属区这块了,引得行人纷纷注目。
彭永丽看着蔡小年为了婚礼而准备的这一切,她的眼睛不禁又湿润了。
“小年哥,你对我真好,可是你这样要花不少钱吧?以后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呢,你不必付出这么多的。”
蔡小年闻声笑道:“傻丫头,这可是你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啊,我就是想尽办法也会给你一个无法忘记的婚礼,让彭叔他们看到,你就算是远嫁,以后过日子也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傻样儿,还叫叔?”
“呃......哦哦对,我该叫咱爸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