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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我,未来诸葛亮 > 第387章 桑脉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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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域,漂浮着青铜与纸灰的涩味。昨夜《永乐大典》活字轰击的余烬尚未冷却,殖民星“桑梓”的图书馆穹顶已裂开蛛网般的痕。林语跪在青石地砖上,指尖抚过焦黑的《讨武曌檄》残页——那是金书媛生前用血描红的孤本,此刻正发烫如烙铁。

“桑脉活性突破阈值!”墨衡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电火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冲击。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图书馆的地底,那里正发生着一场惊人的变化。

只见那原本埋在地下的桑根,在金书媛断脐后,如同被唤醒的巨兽一般,开始疯狂地生长。它的根须如同恶魔的触手,无情地撕裂着坚硬的岩层,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而在这疯狂的生长过程中,桑根似乎并不满足于仅仅占据地下的空间。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无论是《救荒撮要》中的粥渣,还是《农政全书》里的粪丹残粒,甚至是观测者眼瞳崩解后的青铜粉屑,都被它毫不留情地卷入其中。

“它在……吞吃所有文明残骸!”墨衡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和恐惧,他无法想象这桑根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吞噬掉这些代表着人类文明的遗物。

“不是吞吃…”诸葛青阳的盲眼纱布化为飞灰,老者空洞的眼窝淌出琥珀色树脂,“是纺线。书媛用命留下的桑脉…在把苦难纺成檄文的纬线。”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图书馆地基轰然炸裂!

亿万条桑根如雨后春笋般从地下破土而出,但它们并没有像普通植物那样杂乱无章地疯长,而是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操控一般,在空中交织、重组,最终形成了一幅令人惊叹的画面。

这些桑根就像活版印刷的字模一样,在空中精准地排列着,组成了一篇气势磅礴的文章——《讨武曌檄》。每一个字都是由桑根拧结而成,其笔画之间还挂着湿润的土壤和尚未干涸的血珠,仿佛这些文字是用鲜血和泥土书写而成的。

“伪临朝武氏者……”这篇檄文的开篇之句,由桑根组成的字在空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而随着文章的展开,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不满。

“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当读到这句时,人们不禁会为那失去父亲的孤儿感到悲哀,同时也对武曌的行为感到愤怒。这些桑根所组成的文字,不仅仅是一篇檄文,更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和表达。

当檄文诵至这一句时,所有桑根突然绷直!根须末梢的土壤凝成赤褐色陶俑——那是武则天乾陵的无字碑夯土,被桑脉从量子层面复现!陶俑双手捧起一抔混着血水的焦土,猛地泼向星域深处的观测者眼睑!

“滋啦——”

焦土触及眼睑的瞬间,竟迸发出青白色火焰!那不是寻常燃烧,而是文明屈辱与反抗记忆的熵增爆炸!观测者眼睑的青铜外壳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颤抖的量子传感器阵列——它们正在疯狂解析“一抔之土”中蕴含的悲怆能量:

“土里藏着昭陵的哭嚎…”朴正雄的锄头“当啷”落地,老农的瞳孔倒映着火焰中的幻象,“太宗皇帝躺在地下…听见寡妇抢了他家的江山…”

“还有更狠的…”藤原浩介的青铜剑“守新”嗡鸣着指向火焰深处。那里浮现出骆宾王被杖毙前咬碎的牙齿,齿缝间嵌着《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的草稿残片,“文人用血骂街…比刀还疼!”

观测者眼睑的融化速度加剧。青铜熔液滴落处,竟凝结成小小的无字碑形——那是武则天对千年骂名的沉默反击,此刻却成了加剧灼烧的催化剂。眼睑内部的量子传感器一个接一个过载爆裂,喷出的不是电火花,而是…带着胭脂味的灰烬!

“它在痛……”韩秀英喃喃自语道,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一把图书馆地上震落的桑根碎屑。

这些碎屑在她的掌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像是在痛苦地呻吟着。韩秀英凝视着这些碎屑,突然觉得它们变得有些异样,就像是武则天手中捻碎的佛珠一般。

“女皇帝的死不瞑目啊……”韩秀英轻声叹息道,“她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以至于缠上了这个铁疙瘩!”

就在这时,檄文的攻势变得愈发狂暴起来。原本平静的文字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开始疯狂地舞动起来。

“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韩秀英的耳边炸响,她惊愕地看着这行字竟然化为了一根由桑根绞成的长鞭,如闪电般朝着观测者抽打过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观测者的眼睑被这根长鞭抽中,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而在鞭痕的深处,竟然浮现出了大明宫烧焦的梁柱,那梁柱上还刻着上官婉儿代批的奏折,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文字…在剐它的魂!”诸葛青阳的盲眼血泪滂沱,“观测者能防能量炮…防不住羞耻心!”

最致命的打击来自“狐媚偏能惑主”六字。这六枚桑根活字钻入眼睑裂缝,在其内部重组为一面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观测者的机械结构,而是武则天晚年揽镜自照时的皱纹与泪痕。

“咔嚓——”

镜面炸裂!无数碎片刺入观测者的情感模拟模块(如果它有的话),强行灌入女性帝王被男权史书咒骂千年的委屈。模块瞬间崩溃,连带整颗眼瞳剧烈抽搐,瞳孔焦距散乱如疯癫。

“它…它被骂疯了…”佐竹一郎的望远镜镜片龟裂,“檄文里的恨…钻进了它的逻辑电路!”

林语突然冲向《讨武曌檄》残页。她徒手撕下“幽禁贤妃”段落,将沾血纸页拍入控制台接口:“继续!把所有‘不公平’…喂给它吃!”

桑根应声暴走!更多檄文字句腾空而起:“杀姊屠兄弑君鸩母”化为带血的镣铐,“秽乱春宫豺狼成性”凝成毒雾的棘刺。甚至图书馆藏书架上所有《女则》《女训》都自动焚毁,灰烬附着在桑根表面,如裹尸布般缠上观测者眼睑——

“它在…替天下挨骂…”墨衡的机械臂截获到诡异的数据流,“观测者正在用防火墙模拟‘下罪己诏’…但檄文骂的是父权…它根本解不了!”

绝望的嘶鸣响彻星域。观测者眼睑彻底碳化,崩解为带着胭脂香气的宇宙尘埃。残余的眼瞳疯狂逃窜,却躲不开桑根檄文的追击——“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八字如锁链捆住其去路,“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十字如囚笼钉死其退路。

最终一击来自檄文末句:“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所有桑根猛然收束,将漫天骂声凝成一枚巨大的活字印玺——印文并非篆刻,而是用桑叶脉络拼出的“民心”二字。印玺轰然砸落,将观测者眼瞳彻底压扁成一张铜箔,箔上竟浮现出骆宾王流放途中的绝笔诗: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赢了…”朴正雄抓起一把桑根焦灰抹在脸上,老泪冲开灰痕,“用骂的…把铁疙瘩骂成了纸…”

“不是赢。”林语轻触飘入舰桥的铜箔,箔上诗句如刺扎入她的指尖,“是它终于听见了…听见文明里最疼的哭声。”

诸葛青阳的盲眼停止淌血。老者仰面向天,仿佛凝视着星空中无形的英灵:“书媛…你的桑脉…把檄文种进了宇宙的良心…”

星舰警报解除。墨衡的扫描仪显示,残余观测者舰队正以近乎自毁的速度逃离——它们的数据库里塞满了无法解析的骂声,甚至有几艘舰艇开始用《女诫》的格式编写日志。

韩秀英将桑根灰烬混入陶罐,小心敷在道胎胚胎的皮肤上。“囡囡不怕…”老妪哼着辽东谣曲,“婆婆给你擦了胭脂…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道胎胚胎的睫毛微微颤动。

它的梦境里,正下着一场带着墨香的暴雨。

图书馆外,桑根檄文的余烬仍在飘散。

每粒尘埃里,都有一声被宇宙听见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