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说出的话,加深了赵悠然的猜测。也引起他的好奇,他想想那女人的长相,想想自进入雁鸣湖见过的脸,怎么也对不上。他问:“他们和那老头,你们一个也不认识吗?”
天已经黑了,这几个人急着早点回去,不想理他,当前那人动动腿脚,又往后边看一眼说:“你一定认得他们,麻烦你给她们说说,不要让她们再祸害我们了。我们都是靠力气活命的小老百姓,惹不起官府。”
赵悠然无法否认自己认识他们,也不能承认。他想要尽快离开这里,那男人的长相又进入他的脑海里,他问:“他们化妆之前长什么样?”
“你到底认不认识他们。”中年人疑惑地问。
后边的年轻人说:“大哥,咱们走吧!理他干什么?”
赵悠然只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只是感觉他们其中一个跟我们走散的人很像,我急着找到她。”
中年人说:“我们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中年人说完走了。
赵悠然无可奈何,对着灵儿他们摆摆手,说:“走吧!咱们赶快回去。”
赵悠然害怕山匪赶在自己找到花信子之前离开。想一想这片田地的样貌,走几步说:“咱们从地里穿过去。”
其他人没有意见,害怕遇见衙兵本来也不想走大路,便跟着他一起走进短谷田地。过一会星海问:“刚刚树林里的人都说了什么,有些话我们听不见?”
赵悠然一边沿着短谷之间的田垄走着,一边重复刚刚听见的话和自己的分析。他还把灵儿手里的提篮接在手里,说:“咱们得尽快找到花信子他们。咱们必须赶在山匪把女人带进雁渡山之前截住他们。”
星海说:“我父亲就是要截住近卫军才战死的。咱们只有几个人,不可能打败山匪。”
赵悠然听三胖子说过他是包头军的后代,想想那天包头军跟近卫军战斗的画面,问:“你是姓李吧?”
星海感觉奇怪,他在雁鸣湖很少提自己的姓氏,除了包头军剩余士兵,只有头领、师爷和姑姑知道。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昂首挺胸说:“是的,我的父亲是包头军统领李文军。”
赵悠然朦朦胧胧地猜过他的父亲就是那个被千卫杀死的军官,听到他承认,他停下来说:“我跟着辎重队去临湖县大营时,正好看见你父亲率领包头军伏击辎重队。他跑在最前边,是第一个阵亡的人。我一直猜测他是个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文官,但他即使再没有经验也必定知道前边危险,他为什么没有站在后边鼓动别人送死呢?还不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作为一个文厢国人必须得行动起来。临湖县的师爷和山匪此刻正跟贺若愚探讨带走女人的事情,他们谈好,咱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百个雁鸣湖的女人被山匪带走糟蹋吗?我知道山匪有三百个,咱们只有几个人,还都是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孩子,也清楚咱们要是放任不管,以后又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
灵儿哭着说:“我父亲知道危险,还是去了临湖县,呜呜……”
“是的!我同意赵悠然的话。”三胖子把提筐扔到一边说。
山花也说:“没有活命军我早死了,别说三百山匪,就是有三千我也得试试。”
星海感觉自己错了,自己虽是文厢国人,虽是官员之后,确实不如赵悠然,他说:“我错了,我听你的。不过咱们也得计划好再行动。”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跑快点。”
星海扔下提筐,跟着赵悠然就跑了起来。
灵儿带着两只小狗时,赵悠然还没有注意,此刻他擓着篮子,感觉它们特别懂事。别的小狗一天到晚的哼哼唧唧,它们一声不吭。短谷穗子砸到它们身上,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让他一度怀疑它们已经死了。只有当他伸手触摸时,它们才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
跑一会,他们被一条水沟拦住去路,赵悠然知道它的下游是汇流河,就顺着快速奔跑。
花鱼儿正坐在船头一边跟瞌睡做斗争,一边等待赵悠然他们。
赵悠然他们离开后,他和姐姐既害怕被衙兵发现,又害怕赵悠然他们回来找不到自己。就把小船停泊在石桥西边的芦苇丛旁边。
等赵悠然他们跑到河边,跑向拱桥时,他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看见了他们。他从怀里掏出今天下午才做出的芦苇哨,刚吹一声就让赵悠然发现了他们。
他们的位置在石桥和城墙转角之间的位置,赵悠然清楚城墙上必定站着守卫。急忙说:“快跳下去。”
他们刚跳下河堤,同样听见哨声的守卫纷纷从昏睡中惊醒,纷纷揉着眼睛朝汇流河这边看过来,幸亏距离有些远,角度的问题他们也只能看见南岸和部分河水,既没有看见小船,也没有看见赵悠然他们。几天没睡好的他们,靠着墙垛很快又都睡着了。
赵悠然在心里说一声,花鱼儿你真是个大傻蛋。不过他也清楚,要不是花鱼儿的哨声,他们说不定会错过小船。他张着耳朵倾听动静,过一会确定没人来,才慢慢地探出脑袋,慢慢地下河靠近小船。
走到船上,他再一次讲述今天看见的一切。
花信子说:“咱们得救他们。”
“我真后悔没有好好地练习。”桃花说,“信子,你的弓箭让我用用吧?”
“咱们得先找一个伏击地点。”赵悠然说着,摸到了船桨。
等他们回到水沟跟汇流河的交叉口,赵悠然说:“你们先睡觉,我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灵儿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快点休息吧?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花信子为刚刚没跟他们一起去五姑娘山感到难过,她说:“我去吧!这地方我以前来过。”
赵悠然知道她是临湖县人,说:“正好,咱们一起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