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代我巡查。”
莫云将铁剑交给右女,却发现右女根本拿不动这把剑,这把剑已经认主了。
事情变得棘手,如果不巡查飞船,一旦飞船上进入陌生偷渡客,那么两人的安全将会受到威胁,思虑半天,和右女商讨,莫云决定还是回空间吧。
这个孤寂的宇宙,这么长时间莫云也待够了,空间里最起码还有绿草点缀,这里除了虚空,还是虚空,伴随怪异存在,并不安全。
趁着自己能动弹,莫云勉强和右女驾驶飞船,穿过空间门后,飞船重新停驻在空间里,关闭掉聚变反应堆,只留下低功率供能反应堆开启,两人重新回到空间。
关闭空间门后,那种被陌生东西注视的不安消散,莫云明白,那些诡异无法进入空间。
生命还有一个月,莫云心如止水,药剂淡薄了莫云情感,让他变得非常理智。
当天晚上,莫云重新做梦,梦到那个小世界女子,女子看着自己,喃喃的说着什么,莫云仔细聆听,似乎听到了什么。
生命的最后倒计时,答应右女给她的名字还没有兑现,这天在右女为莫云按摩头部后,莫云讲述了他起的名字。
“琴心,莫琴心,好听吗?”
“好听。”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右女,只有一个女孩莫琴心,一个从星际时代跟随莫云的生化人。
之所以起琴心之名,还是受到了梦境影响,那个古琴化生的女子,与右女有着莫名牵连,无论好坏,两人只能面对。
有了新名字,琴心显得挺开心,到仓库找到莫云之前做的罐头,为莫云加热作为甜点。
胃口越来越差,似乎身体在抗拒吃饭,胃部发酸发痛,身上散发着异味,那是腐朽的味道,莫云已经老态龙钟了。
琴心依旧如此,这么多年没有一丝变化,她的肌肤材料很好,没有任何氧化发黄的迹象,绿色长发,仍旧散发着芬芳的香味,跟莫云第一次见到她一模一样,岁月不饶人,只是对比人类,生化人确实比人类高级,它们巧妙的躲避了岁月的侵袭,莫云这一刻有着感慨。
岁月是把杀猪刀,莫云已经憔悴的不能看了,他的皮肤枯黄,头发枯白,眼神浑浊,呼吸沉重,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有一把细微的小刀,在切割着他的喉咙,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莫云倍感痛苦。
每天唯一期待的便是右女为自己注射镇定药剂,药剂效果很好,能够调和内分泌,让莫云心如止水,这或许是莫云活下去唯一的期待了,他对生命没有了依恋,活着更多是惯性。
眼神越来越浑浊,莫云已经看不清楚外界,视网膜上光怪离奇,一个个虚幻的人物浮现,有佛陀,有上帝,有天使,他们静静的注视着莫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莫云不知这是真是假,也并不在乎,死亡意味着永恒的沉睡,他累了。
或许即将死亡,莫云总是不自觉的回忆年前的事情,回忆地星的点点滴滴,他的母亲父亲估计早就离开世间了,姐姐或许还活着,不知道她是否记得自己呢?
回忆大学时刻,那些同学音容样貌历历在目,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她,他的初恋,一个叫做梦的女孩,想到了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睡在一起,她的样貌,清晰的浮现在自己面前。
“哎。”
一声声叹息,房间里莫云躺在床上,叹息声从他口里发出。
如果有选择,他愿意付出所有,只为再见她一面,那个叫做梦的女孩,泪水湿润了眼角,莫云呼吸沉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琴心在医疗舱正通过医疗程序查看资料,她在为莫云找寻延长生命的方法,情况不容乐观,来自于基因层次的崩溃,莫云已经走到了自己生命的极限,想要挽救莫云,需要使用基因调节的医疗舱,但是飞船并没有这么高科技含量的设备,琴心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
舰载智脑也察觉到了莫云的变化,飞船更加寂静了,灯光被调节暗淡,以此减少灯光对莫云眼球的刺激。
睡梦里,莫云梦到那个叫做梦的女孩,她仍旧青春靓丽,笑容灿烂,隐约看到嘴角的一颗虎牙,她似乎在呼喊莫云。
“莫云,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里?梦。”
“回家,我们回家。”
家,莫云有家么?没有,这个字眼他很陌生,这个梦里的女孩,仍旧青春美丽,而自己,莫云看看自己,已经老态龙钟了,他已经配不上这个女孩。
他伸出手,想要再次牵着女孩的手,女孩却没有伸出手,她只是笑着,笑着看着莫云,质疑莫云为什么不跟她走。
“真能到家吗?”
莫云问着这个初恋女孩,他想有一个家。
“有家的,跟我走,我们就是一家人。”
梦的女孩确定的说着,她在尝试劝说莫云一起离去。
莫云心动了,可是在离开前,他想到了琴心,那个跟随他十几年的女孩,他要交代好后事,不能就这么突然离开。
“等我,我会很快再来。”
莫云果断的对着梦说着,女孩只是微笑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醒来了,身旁放着一把铁剑,嘴角干枯的厉害,浑身都很疼,镇定药剂药效已经过期。
“智脑,联系琴心,让她来。”
莫云呼唤智脑,琴心不一会端着药剂来了,她为莫云注射今日的药剂,一脸温柔的看着这个快要死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