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丙拿惊堂木拍一下案几,厉声道:”依本大人看来,你等纯是信口开河!”
这一拍,老头老太乐得恨不得嘴角咧到耳根。
有当官的作靠山,还真是身板子硬。
关心则不惧之色又道:”大人先问问这二位,屋中可有何印记证明。”
阿满,阿珠帮不上关心则,只干着急。
但这两人相信关心则,定有办法拿回木屋。
坐在大堂上方的曹丙心想,丫头,你那木屋的锁是本官换的,送爹娘住到木屋的也是本官。
还想证明?
本官就是证明,说那房子是谁的就是谁的。
曹丙强硬态度道:”这屋是本大人爹娘在住,住了很久了。你等纯属无理取闹,没板子侍候便算好了。
退堂!”
关心则站起来,高声道:”等一等!”
准备离开的曹丙和老头老太一愣,茫茫然地看向关心则。
只见关心则拿出玉腰牌道:”曹大人可认得此物?”
小地方的官员别说去宫里,连去京城长安都难,一般是不认此物。
但这曹丙曾听说过,进宫里的腰牌分好几种。
有木的,有银的,有金的,有玉的…
越是贵的,说明其主官职越高,越是不敢得罪。
”呈上来,待本大人一辨真假。”
腰牌是识别身份的方式,曹丙担心受骗,谨慎起见,并想细看物件。
一衙役走到关心则面前,拿过她手中的玉腰牌呈上。
玉腰牌在手中这么翻来覆去地看,可见其名贵材料,图案精美,质感很好。
这一观,货真价实,无半点虚假。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女,怎会有这腰牌?
越想越不对劲,曹丙惊堂木重重一拍,”堂下民女,这可是偷来的?”
偷?
关心则正色道:”曹大人,民女本分人,断不敢做苟且事。这玉腰牌乃曾为官京兆尹江大人所赠。”
京兆尹江山赋?
这…这可是现今新皇啊…
曹丙震惊不已,咄咄逼人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罪?”
”民女心知,不敢撒谎。”关心则淡定神情。
见关心则如此硬气,曹丙反而有些发虚。
如若真是当京圣上曾有物,那眼前这女子可不敢得罪。
为了进一步辨真假,便派人将物件送京查证。
在事情未得结果前,关心则几人只好先住进了县里一家客栈。
客栈里,周氏听了衙门堂中事,对女儿很是赞赏,”则儿能想到此法,也是一高招!”
江山赋立新上位正忙国民大事,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也不可能跋山涉水回长安去找他,只好拿出了定情信物震慑狗官。
关心则此举,不失为高招。
阿满对周氏道:”阿娘不知,阿满和大姐陪着,阿妹一人主讲,那叫一个气势如虹。”
关心则拍打他一下,笑道:”就问阿哥你佩不佩服?”
”阿妹是干大事的人!”阿满对她竖起大拇指,佩服地拍马屁。
阿叶未吱声,只笑。
一家人吃过晚饭,关心则独坐在客栈庭院的台阶上,仰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
”山赋,见了玉腰牌,是会想起则儿的吧?”
她正自言自语,阿珠坐在了她身旁,笑问:”阿妹可是想他了?”
关心则害羞捂脸,”阿姐,你…笑话人家。”
阿珠搂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道:”皇上哪怕百忙之中,也是会想起阿妹的。”
”忽然想回长安了…”关心则靠在阿珠身上,凝望着京城的方向,掩不住迫切的心。
阿珠安抚道:”阿娘想住几日,也不过几日便回长安,阿妹耐心等待。”
关心则点了点头,自语,”则儿耐心等待。”
曹丙派人快马加鞭到了京城,通过关系打点,将玉腰牌送到了江山赋手上。
江山赋一见此物,不由心里一热,心上人的音容笑貌,脑海中清晰可见。
忙着打江山忙着关心国民事,把关心则放在了心灵最深处,夜深人静时,才会独自一人让思念泛滥成灾。
见了此物,勾起了思念,他迫不及待想见她。
只是日理万机的他,还有一些事物要处理…
曹丙狡猾至极,派人拿来物件,只说是皇上认识人让看一眼,并未提及木屋争夺事。
江山赋知关心则去了翼州乡下,让柳墨告知来京人,转达对关心则的问候。
来人快马加鞭回到翼州县衙,捅了篓子的曹丙为了陪罪,亲自摆了酒宴盛情款待关心则一家。
阿满胡吃海喝了一番,心满意足,”还得是我阿妹,让阿哥蹭了这一顿山珍海味。”
这几人除了阿珠,皆是头一回尝山珍海味,还是很开心的。
曹丙不但归还木屋,请吃请喝后,把几人用马车送回木屋。
屋门口,曹丙讨好卖乖,拍着马屁,”本官见木屋闲置,不住可惜,并是让爹娘暂住了几日,并非想强占,还望关姑娘见谅!
日后关姑娘见了皇上,可要为本官美言几句。”
关心则未应此事,只道:”曹大人盛情款待,多谢了!”
木屋还是老样子,东西一件不少,只是留下了一麻袋蔬菜猪肉。
这是曹丙送给他爹娘的,木屋不能住了,他顺水人情送给了关心则一家。
关心则陪着周氏,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
周氏一个劲地道:”是以前的模样,没变…是以前的模样,没变…”
她说着说着,拿衣袖拭眼泪…应是想起了已故夫君。
关心则想起养父,也陪着掉了泪…
那时候还小,不谛事世,而如今长大了,很多却回不去了。
阿满阿叶前屋后院跑来跑去地看,对关心则道:”这木屋很好,比长安那破屋好多了。”
”何止木屋好,环境也很美,方才去看了。”阿满到处转了一圈,了解了大概。
”要住在这里修身养性,也挺好的。”阿珠开玩笑。
关心则连连摇头,”不不不,长安好,回长安…”
阿珠笑看她,拖长了音道:”好好好,长安好,回长安。”
“娘只想待几日,再陪则儿回长安。”
周氏念旧的心情,却又舍不得关心则,权衡一下,还是决定陪在关心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