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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网游动漫 > 奇忆记 > 第1章 银梳上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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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9月的托拉夫小镇被persistent的秋雨泡得发胀。我踩着main Street上坑洼的柏油路面,牛皮公文包边缘蹭过褪色的红砖墙,墙面上\"Vote for hargrove\"的竞选海报正被雨水剥蚀,露出底下泛黄的寻人启事——三个月前失踪的十六岁少女辛迪·米勒,照片里的金发在暮色中像团即将熄灭的火。

警长办公室的煤油灯在二楼摇晃,玻璃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丝带,那是当地居民为失踪少女系上的祈福。推开门时,木屑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警长霍克正在擦拭他的史密斯威森手枪,台灯在他脸上切出冷硬的阴影。

\"凯斯先生,\"他头也不抬,\"纽约来的记者,对吧?\"

\"叫我伊森就行。\"我把潮湿的风衣挂在衣架上,金属挂钩发出吱呀的响声,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呻吟。墙上钉着的地图上,托拉夫镇像块褪色的补丁,被标注为\"边境悬案区\"的红圈牢牢套住。\"我想谈谈'梳头小姐'的传说。\"

霍克的手顿了顿,枪管在灯光下闪过冷光:\"你该去教堂找老布道师,这种鬼故事归上帝管。\"

\"可最近三起少女失踪案,\"我从公文包掏出笔记本,1975年的玛丽·霍洛韦,1977年的露西·卡特,还有辛迪·米勒,\"她们都住在枫树街,都在失踪前去过克拉拉·黑伍德的古董店。\"

警长突然站起身,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百叶窗,远处的枫树街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最尽头的维多利亚式老宅像具腐朽的棺材,二楼阁楼的窗户黑洞洞的,仿佛永远张着的嘴。

\"三十年前,玛丽·霍洛韦就是在那间阁楼被发现的,\"他的声音低沉,\"喉咙被割断,手里攥着把银梳,梳齿间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验尸官说她死前梳了整整一夜头发,直到头皮渗血。\"

我翻开带来的旧报纸,1948年的头条标题已经泛黄:《小镇少女离奇死亡,神秘梳影惊现阁楼》。照片里的玛丽躺在验尸台上,苍白的手紧握着那把传说中的银梳,梳背上刻着的藤蔓花纹隐约可见。

\"克拉拉·黑伍德当时是玛丽的雇主,\"我指着报纸上的老妇人照片,她的眼神像被困在玻璃后的幽灵,\"古董店老板,终身未嫁,据说收藏了三百多把梳子。玛丽失踪当晚,有人看见她抱着木箱冲进雨中,木箱里传出细碎的梳头声。\"

霍克突然转身,从抽屉里甩出个证物袋,里面是把锈迹斑斑的铜梳,梳齿间粘着几根棕色头发:\"辛迪·米勒的尸体今早被发现,在镇外的废弃锯木厂。她的头发被人从根部生生扯掉,手里攥着这把梳子——和玛丽案里的银梳出自同个工匠,19世纪欧洲的'死亡梳匠'尼古拉斯·梅耶的作品。\"

我感到后颈发凉。死亡梳匠的传说我曾在巴黎的旧书店读到过,据说梅耶会用顾客的头发混合人骨制作梳齿,每把梳子都附有诅咒。而托拉夫小镇的三把失踪少女案,竟都与他的作品有关。

夜雨突然变大,窗玻璃上的水痕像无数只爬行的手。霍克忽然压低声音:\"去枫树街找克拉拉吧,但记住,日落之后别碰她店里的任何梳子。还有......\"他盯着我的眼睛,\"别让她给你梳头。\"

克拉拉的古董店门铃响起时,我闻到了陈年檀香和铁锈的混合气味。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梳子,象牙的、玳瑁的、银质的,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光。二楼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扫帚在走动。

\"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敢来听真话。\"楼梯转角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克拉拉·黑伍德拄着乌木手杖,黑色蕾丝面纱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下巴爬满皱纹,像块风干的橘皮。她手中晃动着一把银梳,正是当年玛丽案的那把。

\"他们说你当年销毁了所有证据,\"我握紧笔记本,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旧伤疤,形状像道爪痕,\"但辛迪·米勒的死证明,诅咒还在继续。\"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破风箱在响:\"诅咒?不,孩子,这是救赎。\"她蹒跚着走向柜台,打开一个镶嵌螺钿的木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把梳子,每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玛丽·霍洛韦,1948;露西·卡特,1977;辛迪·米勒,1978......

\"尼古拉斯·梅耶的梳子会选中有罪的人,\"她的手指抚过梳背的藤蔓花纹,\"玛丽偷了我的蓝宝石胸针,露西毒死了她的继母,辛迪......\"她顿了顿,\"辛迪用堕胎药害死了双胞胎妹妹。\"

我感到胃部抽搐:\"所以你用梳子审判她们?让她们陷入幻觉,不停梳头直到死亡?\"

\"不是我,\"她抬起头,面纱滑落一角,我看见她左眼是空的,眼窝里嵌着一枚黑色的梳子碎片,\"是梳子自己的选择。三十年前那个雨夜,玛丽拿着偷来的胸针想逃跑,我追她到阁楼,她被梳子割破喉咙时,我才发现那把梳子在发光......\"

突然,二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克拉拉猛地转身,手杖敲在地板上:\"谁?\"楼梯阴影里闪过一道白色身影,我追过去时,只看见后窗敞开,雨水卷着枫叶灌进来,地上有枚银质发卡,上面刻着藤蔓花纹——和梳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回到警长办公室时,霍克正在研究辛迪·米勒的尸检报告。\"法医说她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不属于任何人,\"他皱眉,\"更奇怪的是,她的头发毛囊有灼烧痕迹,像是被某种高温物体扯掉的。\"

我掏出在克拉拉店里捡到的发卡,放在证物袋旁:\"克拉拉说梳子会选中有罪的人,但辛迪的妹妹根本没出生,哪来的双胞胎?\"

霍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异常冰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罪的不是那些女孩,而是我们这些隐瞒真相的人?\"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写着\"玛丽·霍洛韦\"。

日记里的字迹在1948年3月15日戛然而止:\"今晚我看见克拉拉小姐在阁楼梳头,她的头发垂到地上,而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最后一行字被墨水洇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剧烈颤抖。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血月从云层中探出,给整个小镇镀上层诡异的红色。霍克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枫树街老宅上画了个圈:\"明天天亮前,我们得去趟阁楼。三十年前我父亲是负责玛丽案的警探,他临终前说,阁楼的地板下藏着个秘密,和尼古拉斯·梅耶的工坊有关。\"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刚才在克拉拉店里的对话已经全部录下。但当我按下播放键时,里面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梳头声,像有人在用金属梳齿刮擦玻璃。

离开办公室时,街角的投币电话突然响起。我拿起听筒,对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是个沙哑的女声:\"别相信警长......他的妻子去年买过一把黑檀木梳......\"话音未落,线路就被切断了。

我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远处的枫树街老宅在血月下沉默着,二楼阁楼的窗户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白色的衣裙随风飘动,仿佛有人正在梳头,长发垂落如瀑布。

当我冲向老宅时,第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那是种介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恐惧和绝望。我撞开虚掩的大门,煤油灯在地上摔碎,火焰舔舐着墙壁,照亮了楼梯上的血迹——新鲜的血迹,蜿蜒向上,通向那个神秘的阁楼。

阁楼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幽蓝的光。我推开门的瞬间,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和檀香。克拉拉·黑伍德趴在地上,后脑颅骨碎裂,手里还攥着那把银梳,梳齿上挂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

\"伊森!\"霍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身时,看见他腰间的手枪在火光中反光,他的表情惊恐又复杂:\"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我后退半步,踩到个圆形物体,低头一看,是枚带血的黑檀木梳,梳背刻着藤蔓花纹,和警长办公室里的证物袋里的铜梳是一套,\"你妻子的梳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举起手枪,却不是对准我,而是指向我身后。我转身的刹那,看见阁楼角落的阴影里,有个身影正在梳头,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露出苍白的侧脸——那是张不属于活人的脸,皮肤干瘪如羊皮纸,左眼是个血洞,里面嵌着黑色的梳子碎片。

\"玛丽......\"霍克的声音颤抖,\"你本该安息的......\"

\"他们都该还债。\"那身影站起身,手中的银梳滴着血,梳齿间夹着半片指甲,\"三十年前,你们把我钉在十字架上,用梅耶的梳子割开我的喉咙,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们的罪行......\"

我突然想起克拉拉说过的\"救赎\",原来不是审判有罪的少女,而是被杀害的玛丽在寻求复仇。当年的真相恐怕是:玛丽发现了警长父亲和克拉拉的秘密——他们利用梅耶的梳子进行某种仪式,而玛丽被当作祭品杀害,她的灵魂附在梳子上,开始反噬那些有罪之人。

\"她不是玛丽!\"霍克突然开枪,子弹穿过幽灵的身体,击中了墙上的镜子。镜面碎裂的瞬间,幽灵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万千梳齿碎片,散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一片碎片,上面映出扭曲的画面:年轻的克拉拉和警长父亲在阁楼里,将一把梳子插入玛丽的心脏,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梳子,每把都刻着相同的藤蔓花纹。

\"他们用活人献祭,想获得永生,\"我看着霍克,他的额头已满是冷汗,\"但玛丽的灵魂反控了梳子,开始逐个杀死参与仪式的人。克拉拉左眼的碎片,就是当年玛丽反击时留下的。\"

霍克突然崩溃跪倒:\"我父亲临终前让我毁掉所有梳子,但我......我妻子去年得了癌症,我想试试那个仪式......\"

阁楼外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破碎的窗户闪烁。我捡起那把黑檀木梳,梳背的藤蔓花纹在灯光下仿佛活过来般蠕动。口袋里的录音笔再次响起电流声,这次清晰地传出克拉拉临终前的低语:\"第三把梳子在井底......血月升起时......\"

雨又下起来了,血月被云层遮住一半。我知道,托拉夫小镇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卷入了这场跨越三十年的梳齿间的诅咒,成为了下一个被选中的人——或者,是解开谜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