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在暴雨中蒸腾着湿热气息,林赛·霍洛韦的马丁靴陷进泥泞,靴底的金盏花印记与地面的荧光蓝苔藓产生共鸣。她的银梳藏在防晒袖里,梳齿间夹着从纽约带来的量子残片,此刻正微微发烫——目标就在前方的铁皮棚屋群中。
\"hV-07-5的脑波频率增强了。\"凯斯的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自动对焦在远处的金发少女身上。五年过去,当年的婴儿已长成十岁女孩,她的发间编着巴西绳结,每根发丝末端都缠着微型梳齿,\"维拉给她取名莱拉,意为'夜晚的梳灵'。\"
艾玛的机械义体残骸被改造成通讯器,耳麦里传来沙沙的葡萄牙语童谣:\"金盏花梳齿亮,夜晚梳头见阎王。\"这是巴西版的\"梳头小姐\"传说,林赛在当地民俗馆查到,1948年弗拉基米尔家的商船曾将梳灵带到南美,用金发奴隶延续诅咒。
莱拉的骨梳划过生锈的铁皮墙,发出指甲刮黑板的声响。林赛的金盏花血突然变黑——那是梳灵毒性的征兆。她躲在废弃的集装箱后,看见莱拉的镜子里映出两个身影:维拉戴着宽边帽,另一个是穿亚马逊祭祀服的女人,耳后别着玛丽的樱桃发卡。
\"那是维拉的新身份,\"凯斯的相机显影出热成像,\"雨林巫医卡雅,用当地巫术掩盖梳灵的量子信号。\"镜中的维拉举起桦木梳,梳齿间夹着莱拉的头发,背景里的祭坛上摆着七具金发骷髅,每具的头骨都刻着hV编号。
贫民窟的暴雨突然转为太阳雨,莱拉的骨梳指向林赛的藏身处。林赛起身时,注意到集装箱上的涂鸦:\"镜子会吃头发\",用金盏花汁写成,落款是\"克莱尔\"。记忆闪回:克莱尔曾在暗网论坛用这个Id警告过南美分部的梳灵活动。
\"她在等我们。\"林赛握紧银梳,梳齿切开雨帘,\"莱拉的骨梳是用玛丽的梳妆镜碎片磨成的,每道梳痕都能打开量子裂缝。\"
维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混着雨林的虫鸣:\"姐姐,快来参加莱拉的成人礼,她的金发需要霍洛韦家的血来开光。\"莱拉的镜子突然碎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克莱尔的虚拟形象,她的深棕头发里缠着巴西国旗的黄绿丝线。
\"这是陷阱!\"凯斯的相机自动拍摄,照片里的克莱尔瞳孔是空心的,\"维拉用克莱尔的量子残影当诱饵,真正的目标是你的脑波。\"
莱拉的梳齿头发突然暴涨,缠住林赛的脖颈。林赛看见少女的眼底映着纽约时代广场的爆炸画面,那是五年前艾玛牺牲的瞬间。\"她在读取我的记忆,\"林赛的银梳刺向莱拉的手腕,却在接触的瞬间,银梳与骨梳产生共振,\"糟了,这是量子纠缠!\"
维拉的实体从祭坛后走出,她的宽边帽换成了羽毛头饰,机械义肢上缠着亚马逊藤曼。\"莱拉的骨梳连接着所有hV克隆体的神经网,\"她的指尖划过莱拉的梳齿头发,\"包括你,hV-07-1。\"
林赛的金盏花血滴在泥地,显影出1948年的航海日志:弗拉基米尔家的商船\"梳齿号\"在巴西沉没,船上载着七具金发新娘的尸体。凯斯的相机弹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玛丽站在里约热内卢的港口,怀里抱着个巴西女婴——hV-07-0,梳灵克隆体的原型。
\"莱拉不是第四个克隆体,\"林赛的声音发颤,\"是第七个。\"
祭坛的火焰突然变蓝,莱拉的骨梳插入林赛的银梳,量子残片与金盏花血交融,形成发光的梳齿矩阵。维拉的机械义肢打开,露出里面的量子核心——艾玛的机械心脏,\"用你的脑波启动它,姐姐,让尼古拉斯在南美重生。\"
雨林的鹦鹉突然集体坠亡,它们的羽毛上沾着荧光蓝的梳齿病毒。林赛的银梳开始吸收她的脑波,凯斯的相机自动对准祭坛,镜头里映出1948年的玛丽,她正在给巴西女婴梳头,背景是燃烧的\"梳齿号\"。
\"玛丽在南美留下了抗毒基因,\"林赛的银梳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克莱尔发卡,\"就在当地的金盏花变种里。\"她抓起祭坛上的毒花,金盏花汁与她的血混合,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这是天然的量子防火墙!\"
维拉的机械身体开始锈蚀,莱拉的梳齿头发逐渐变回普通金发。林赛的金盏花血浇灭祭坛的蓝火,显露出底下的石板,上面刻着亚马逊版的梳灵传说:\"当双面新娘用鲜血浇灌金盏花,梳灵将永远沉睡在镜中。\"
莱拉的镜子碎片突然重组,映出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镜厅,艾玛的机械残骸旁,凯斯的相机正在播放克莱尔的最后留言:\"姐姐,去亚马逊河的源头,那里有真正的梳灵坟墓。\"
雨林的暴雨再次倾泻,维拉的身影在雨中模糊,临走前扔下句葡萄牙语诅咒:\"梳灵的根在土里,你们永远无法斩尽杀绝。\"莱拉缩在祭坛角落,她的金发褪成深棕,耳后浮现出与林赛对称的金盏花纹身。
林赛捡起凯斯的相机,里面最后一张照片是莱拉的笑脸,背景是巴西的金盏花田,花田中央有座新坟,墓碑上刻着\"克莱尔·弗拉基米尔\"。照片下方,凯斯用葡萄牙语写着:\"每个结束都是新的开始,除了梳灵的诅咒。\"
亚马逊河的支流旁,林赛将银梳残片沉入水中,看着它们随波逐流。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段视频:在南极的冰层下,藏着弗拉基米尔家的最后据点,据点外的金盏花在极夜中盛开,每朵花都映着莱拉的脸。
五年后,巴黎的蒙马特高地,戴贝雷帽的女人坐在咖啡馆里,给金发女儿梳头。她的桦木手链内侧刻着\"hV-07-6\",女儿的发间别着从南美带来的骨梳。窗外的梧桐树下,林赛·霍洛韦举起凯斯的相机,镜头里的女人转身,露出与维拉相同的三指畸形右手。
\"要再来杯咖啡吗,女士?\"服务员的声音打断思绪。林赛放下相机,注意到服务员的耳后有块金盏花胎记,形状像极了梳齿。她微笑着摇头,起身走向街头,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地面投出梳齿状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