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夫人疯了三年,一直在凝香园打扫院落,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眼下朝廷已经查出是奸臣作梗,皇帝已经大赦天下减轻错判造成的罪孽。”
“而且我们在流放路上,立下功劳,武玉侯府已经成为一品侯府。”
“帛侯爷是一品侯爷,小侯爷因立功,等待圣旨世袭爵位。”
贺伯爵一家也已经回到皇城,一家人合合乐乐。
她笑眼弯弯安慰帛夫人。
“危险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
帛青竹含泪笑道:“大哥的残腿也被大嫂给治好了!”
帛夫人投来欣赏的目光,仔细看着闻慕莹。
“你们有太多故事需要讲给我听,而且,你们能找到我也一定发现赵莲柔的恶行了吧!”
帛侯爷上前两步,跪向帛夫人。
闻慕莹见状,连忙去搀扶帛侯爷。
“侯爷!使不得啊!你身子骨欠妥!”
帛侯爷执意跪着,老泪纵横。
“是我年轻时糊涂,错把赵莲柔当好人,宠那赵莲柔宠到她无法无天。”
“甚至我还想让赵莲柔的儿子,让赵儿来世袭爵位,怎知那对母子心思恶毒根本不配!”
“是我一时糊涂,助长赵莲柔的气焰,害惨了夫人你啊!”
这是帛侯爷急着求得帛夫人的原谅。
闻慕莹与帛侯爷一路流放,帛侯爷起初确实糊涂对妾室母子好过了头。
幸亏帛侯爷及时看清楚了赵莲柔的真面目,才悬崖勒马。
闻慕莹看向帛夫人,替帛侯爷解释道:
“帛侯爷也是在流放路上,才看清楚赵莲柔的真面目,已经后悔得晕死过去好几次了。”
“回城后,我们马上把赵莲柔连同同伙送去大理寺,只求还给帛夫人一个公道。”
毕竟是一家人,老夫妻两人还有四个孩子,倘若此时帛夫人因为恨意和离并非好的选择。
帛青竹搀扶帛夫人坐回铜镜前,温温柔柔的劝道:
“娘!爹纵使有万般错,他已经给你跪下认错了。”
“我和大哥二弟,还有小青荣许久没有娘了,真的很想过一家团圆的日子。”
闻慕莹暗里给帛青竹竖起大拇指,她明白帛夫人心里有万般委屈,却也不能一时之间帮帛夫人化解这些委屈。
“何止三年的委屈,想必委屈了许多年,帛夫人的委屈也只能在这个合乐的武玉侯府里慢慢化解。”
帛夫人除了武玉侯府,再找不到别的地方,找到别的人理解她的委屈了。
她紧紧捏住拳头,“我原谅帛侯爷有一个条件,我亲自去大理寺见一面赵莲柔,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闻慕莹看见帛夫人的怒意,不免想起自己早逝的母亲。
她母亲本就有心病,不得已把家舅请来府邸医病,却一再因为闻慕倩母女挑唆生闷气……
如果当年母亲没有被气死,她也不会在闻家沦落至被闻慕倩一再欺负的结局。
她眼底有些湿润,想着好好对待帛夫人,帮着帛夫人把心里的委屈化解掉。
“母亲哪天想去见赵莲柔,慕莹陪着母亲一同前去。”
帛侯爷用力点头,“老夫也陪夫人一同前去,把这件事好好与赵莲柔说个清楚!”
帛青竹争先恐后道:“我也去!”
“我这就给娘梳妆打扮!美美的去见赵莲柔,让赵莲柔羡慕嫉妒!”
闻慕莹搀扶起帛侯爷,“爹,你去找均潇、钧飒,带上小青荣,我们一起去见赵莲柔!”
大理寺牢狱。
闻慕莹抱着帛青荣,站在帛夫人身后。
眼前,帛夫人被子女夫君围绕,一袭贵气打扮站在牢房的栅栏门前。
赵莲柔趴在地上,好似一条被鞭笞到皮开肉绽的蛇,扭曲着穿着囚服的身躯。
抬眸便是阴狠的目光。
“姐姐!你终于从凝香园逃出来了?”
“混账!”帛侯爷一步冲上前,用拐杖狠厉的敲打牢房的门。
“砰!砰!”的响声刺激得赵莲柔扭曲的身躯随着声音颤抖。
阴狠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沙哑阴狠的声音,“侯爷终于肯为姐姐出头了啊!姐姐盼这天盼了很久,终于给盼到了!”
帛钧飒一脚踹在牢房的栅栏上,“混账!”
帛青竹指着赵莲柔咒骂,“你这种蛇蝎女人不得好死!”
帛钧潇走上前,冷冷的看向赵莲柔。
“大理寺已经查清事情来龙去脉,依照赵槐景的供词,你犯了本国律法的绑架、贩卖人口、伤害钦差家人罪!”
“数罪并罚!明日午时将去午门问斩!”
赵莲柔阴阴的笑道:“帛侯爷对你们母亲那么狠心,处处让你们母亲让着我,你们还愿与他相处?!”
闻慕莹捏紧拳头,看清楚赵莲柔想挑拨武玉侯府不得安宁的诡计,马上打断赵莲柔。
“爹已经给娘认错了,一家人已经说开,并非你以为的那样。”
“我们一家人以后定会合合乐乐!”
赵莲柔对闻慕莹讥笑道:“你个蠢材!费尽心机把我当年的丑事揭穿救回帛夫人,却把自己害了!”
“帛夫人才是真正的武玉侯府的主母,帛夫人回来,武玉侯府再不需要你了!”
赵莲柔咬牙切齿的看着武玉侯府一家人。
“你们都不会好过的!”
闻慕莹看向帛夫人,她记得帛夫人来时的意图,想要当着大家的面与赵莲柔问个清楚。
她和大家一块闭嘴,给帛夫人说话的机会。
帛夫人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
“我们一家人也包括赵儿吗?你这个混账满心算计阴毒,连你儿子的以后也不考虑了吗?”
“赵儿年少,以后还要存活在侯府,娶妻生子。”
“应该要依仗我来抚养吧?!”
闻慕莹此时才知,帛夫人柔和的外表下,是坚韧清醒的性子。
三句话便刺痛了赵莲柔的死穴。
只见刚才还得意忘形的赵莲柔,已经面色惨白,眼神弱下。
赵莲柔脸上两行清泪混合灰土,让惨白的脸灰白分明。
眼里的血丝逐渐淡化。
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姐姐识大体,是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因为我这个混账的一时过失伤害赵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