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
说好了一炷香时间,那就是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过后,青玄道宫,将和他再无关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手。
朱柄骏看到自家师尊如此情形,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青玄道宫的人见此情形,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对方虽然是准帝,但他青玄道宫上下也不是泥捏的。
对方看似是在给青玄道宫机会,实际上,却是不断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青玄道宫屹立这么多年,岂能没有些许关系?
对方如此行径,更好拖延了时间。
对付一个准帝?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待会被几个准帝围攻,会是何等的情形。
而在这段时间,四周也汇聚了不少的人。
毕竟西土的热闹刚看完,立马就有新热闹看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玄清子,不少年纪大的,自然是认出了对方。
自然也明白,对方今日出现在此地的目的。
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此地之中,特别是青莲剑宗。
若是两方交战,对谁最有好处。
那毫无意外,一定会是他青莲剑宗。
这样的话,那这场戏,他们就得好好看上一看了。
不过,那青年怎么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是在哪呢?
青莲剑宗宗主眉头紧皱,思索了起来。
他总感觉他好像在哪看见过对方的信息,而且就在这些时日。
可他一下子,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都怪皇殿,最近被弄得神经兮兮的,搞得他记忆力都退化了。
青莲剑宗宗主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他想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对方的信息了。
那青年,是皇殿的弟子?
先前因为那尊帝境强者的缘故,他专门派人查探他们之间的消息。
从苏越崭露头角到后来之事,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六七十绝对是有的。
而其中,就涉及到了几位皇殿的弟子。
但他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太过于当回事。
毕竟只是弟子而已,还不被他放在眼中。
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最为关心的,乃是那一尊神似青莲帝宗那位帝境之事。
其他事情,虽然了解了一些,但重心却在那位剑帝的身上。
如今他回想起了那青年的身份,立马就联想到了什么。
若这青年是皇殿的弟子,那岂不是说,今日这两人的举动,很有可能是皇殿在背后支持?
甚至于很有可能,表面上只来了两人,但背地里,怕是有帝境强者蛰伏啊。
诶,皇殿如此情形,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单纯的因为弟子的缘故,还是说,对方想要以青玄道宫为突破口,对中州动手?
毕竟西土的事情解决了,现如今也该轮到剩下的三个大州了。
难不成,最先遭到处理的,便是中州?
那处理完青玄道宫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青莲剑宗了?
若是轮到青莲剑宗,那青莲剑宗要如何处理?
宁死不屈?
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青莲剑宗宗主思考的瞬间,玄清子睁开了双眼,淡淡开口道。
以他的修为,自然是知晓,在刚才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并无人离开。
青玄道宫弟子:不是我们不想离开啊,阵法阻挡,能离开就有鬼了...
总不能这个时候他们冒头,让宗门的强者开启阵法,放他们离开吧?
事情结束之后,恐怕最先遭到清算的,就是他们。
所以不是他们不想离开,是他们压根没法离开。
玄清子说完这话,刚想要动手,却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后,因为那里有数道不弱的气息,正朝着此地赶来。
玄清子自然知晓,这些人,十有八九乃是青玄道宫请来的强者。
不过,对此他却并不意外。
因为今日即便来多少的强者,都没有丝毫的用处,唯有死路一条。
玄清子散去了手中的力量,将目光看向了远方。
只见在他的目光所及,有四位准帝强者,正朝着此地赶来。
这些人的气息,大多都是准帝三四重。
最强者甚至于达到了准帝五重,而他只是四重准帝,还比对方弱上了一重。
但是对此,玄清子却是并不在意。
有些时候,并非是人多决定胜负。
来再多的人,对于帝境强者而言,都只是蝼蚁。
四人来此,也不过是白白送上性命罢了。
“一个四重准帝,也敢来青玄道宫闹事?”
“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此时,一个光头开口,眸中有戾气闪过,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邪僧一般。
“哼,青玄道宫也是越活越回去,一个四重准帝,难道青玄道宫上下解决不了吗?”
“非得让我们出手,真是浪费时间。”
有一位准帝强者开口,看向玄清子的目光,面露不屑之色。
玄清子见状,却是并未在意。
秋后的蚂蚱罢了,又能蹦跶得了多久?
“速速离开此地,不然休要怪我等不客气。”
又一位准帝开口,开口威胁起了玄清子。
同为准帝,而且相差并不大。
即便是他们四人联手,也很不想与对方敌对上。
能够不动手最好,若是动手了,很多事情他们也说不准。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有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玄清子听到对方的话,又如何不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
不过今日想要让他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察觉到了什么。
眉头微微皱起,转身看向了他的身后。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不由得皱眉,对方这是怎么了?
他们的神识自然也探查而出,却是并未发现任何的情形。
“装神弄鬼,不知所谓。”
见此情形,一位准帝不由得开口。
因为他查探了四周,也没有在对方目光注视的方向,察觉到丝毫的端倪。
玄清子对此却是并未在意,在确认下来之后,脸色不由得一喜,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也来了。
不过,这些人不应该是在西土吗?
在玄清子所注视的地方,一处空间波动涌现,接着便走出了数道人影来。
“什么?”
“居然真的有人?”
不少人满脸的震惊,毕竟他们压根就没有探查到,那处虚空之中居然真的有人。
不过,接下来在看清这些人的脸之后,更让他们觉得震惊。
“这些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有些觉得。”
“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样。”
“这是御灵教的人!”
不少人见到御灵教众人,不由得皱眉开口道。
他们总感觉这些人有些眼熟,但一下子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说这些御灵教的人?”
“对,这些人就是御灵教的人,幽冥帝宗覆灭的时候,我有幸见过一次。”
“御灵教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对方居然还站在了那人的身边,难道那准帝乃是御灵教的人不成?”
“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少人见此情形,开口讨论了起来。
“几位前辈。”
玄清子见到几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这些人,都是高阶准帝,远不是他所能比的。
“道友客气了。”
“我等受苏公子委托前来,为道友压阵。”
“皇殿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了的。”
空迟开口,目光却是落到了青玄道宫众人的身上。
“什么?”
“皇殿的人?”
“你说那准帝是皇殿的人?”
不少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看向玄清子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要知道,现如今在五州之地,皇殿的威慑力,已然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毕竟,现如今皇殿展露而出的帝境强者,已经达到了三尊。
至于暗中,还有多少,谁也不得而知。
其他势力,连一个都没有,但是皇殿呢,却不止一尊。
即便是五州之地那些一等一的势力,能不得罪,也不想得罪皇殿。
但是眼下对方的话,直接让他们脸色难看。
特别是青玄道宫的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玄清子居然是皇殿的人。
对方怎么可能会是皇殿的人呢?
对方为什么不早说?
要是早说的话,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早就将人请进来了。
“师叔祖,误会,这是误会啊!”
几乎是一瞬间,青玄道宫宫主立马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开口。
毕竟若是先前,他们必然是不屑一顾。
可现如今,对方居然加入了皇殿。
以皇殿那些疯子,他们可招惹不起。
说不定此举,会成为皇殿的借口,为青玄道宫,甚至于是整个中州,招惹祸端。
玄清子听到这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毕竟他已经给出机会了,但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握住。
都是成年人,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只是很可惜,对方选择错了。
但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
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太晚了。”
玄清子开口,接着抬手,一块镜子便出现在了手中。
玄清子的灵力注入镜子之中,那镜子之中爆发了一股无比强悍的力量。
这股力量浮现的瞬间,直接砸落在青玄道宫的大阵之上。
“轰!”
剧烈的声响传来,大阵剧烈晃动,光晕都不由得暗淡了几分。
“虚空镜!”
不少人见到这柄帝兵,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毕竟对那苏越稍微了解一点的都知道,这虚空镜,乃是对方的随身帝兵。
但是眼下,这帝兵却落在了这准帝的手中。
这其中表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说明,这准帝,至少也是那苏越的心腹,不然绝不会将这虚空镜交给对方。
玄清子见此情形,并不意外,再度想要出手。
“交给我们吧。”
空迟开口,接着三位堂主各自占据了一个方向。
三道帝兵之力浮现,以一种特殊的轨迹,在三人的身前汇聚。
“轰!”
三道汇聚的攻击落下,直直砸在了青玄道宫的大阵之上。
三位高阶准帝,又辅以三才大阵,帝兵之力。
别说是这一个小小的阵法了,即便是帝兵之灵,他们也敢碰上一碰。
“轰!”
攻击与阵法接触的瞬间,强悍的力量席卷,接着那阵法,便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的破裂开来。
那攻击之中,还夹杂着巨大的力量。
这些力量,并未被阵法给消弭干净。
这些力量不断落下,攻向了青玄道宫一行人。
三位高阶准帝的联手之力,又岂会是青玄道宫所能够抵挡的?
这些攻击落下的瞬间,直接将青玄道宫给打得陷落下去。
整个青玄道宫的人,在这一击之下,直接损失了五分之四。
三人做完这些,便不再出手,而是选择了退后。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对方来办才行。
毕竟自己的仇,得自己报才行。
假借他人之手,来日午夜梦回,还是会有遗憾。
“师叔祖,这青玄道宫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难道真的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吗?”
青玄道宫宫主开口,质问了一句,脸色极为难看。
毕竟刚才的那一击,直接将青玄道宫这么多年的底蕴打破。
今日之事,即便是结局了,青玄道宫,也回不到巅峰时候的状态了。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们了,是你们不知道珍惜,不是吗?”
玄清子开口的瞬间,扫了一眼在场之人。
他已经给我这些人选择的余地了,到头来,那就谁也别怪谁。
“师叔,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能释怀吗?”
就在此时,数道人影浮现,语气里颇显得有些无奈。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青玄道宫的这些准帝级太上。
“我道是谁呢。”
玄清子见此情形,不由得轻笑一声。
事情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对于这些人的面貌,他却是记得清楚。
因为在当初,这些人,可一个都没有站在他这边。
毫无疑问,全都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
“释怀?”
“你要我如何释怀?”
“当初的因,现如今的果,因果报应,为何要释怀?”
玄清子开口,质问了一句对方,但又像是在质问他自己。
当年之事,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但背负污名的是他,被打上叛徒标签的也是他。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何这些人都要一个个站出来指责他?
好像做错这一切的人,是他一般?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