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晩拉着李姨在堂屋坐下:“李姨,既然您已经把老房子腾出来了,留在渔村已经没什么事了,这次,就跟我一起回京市吧。”
李姨摇头,叹了一声,“我还是暂时在渔村待着吧。”
“渔村马上要动工拆迁了,您留在渔村做什么?”
李姨再次叹了一口气:“阿瑜交了一个男朋友,男方家是大户人家,挺有钱的,我要是待在阿瑜身边,只会给她丢脸……”
“阿瑜能找到这样的好人家,可不能因为我遭到男方家嫌弃。”
宋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何李姨会待在渔村这么久没有回去,原来是为了江瑜考虑。
“李姨,萧家是豪门没错,可您总不能怕连累江瑜遭人看不起,以后都对萧家人避而不见吧?”
“难道江瑜结婚那天,您也不打算露面吗?”
李姨:“江瑜能遇到这样富贵的人家不容易,只要她能顺顺利利的嫁进萧家,哪怕我跟她断了母女关系都值得。”
宋晩对李姨这种爱女为之牺牲的心而感动。
但是,却不认同。
“李姨,如果萧家一开始就看不上江瑜的出身,您无论再怎样委屈求全,他们还是会看不起。”
“再说,江瑜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就会舍弃自己的亲妈,咱们清清白白做人,不偷不抢,何故在意别人能不能瞧上呢?”
“男人再有钱,可未必配是良配。”
“您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江瑜的事情,我相信她会解决明白的。”
“有些事情,也不是您主动退让,就能平衡所有矛盾的。”
李姨经她好一番苦劝,心里这才敞亮许多。
“阿晩,那我等江瑜跟她男朋友的事情定下来以后,再回京市吧。”
“好,只要您别再存着那种想法,都随您。”
李姨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说道:“阿晩,我听阿瑜说了傅先生身份的事情……”
既然他是穿制服的身份,就说明我没认错恩人。”
“当年从地震中把你救出来的那个当兵的,应该就是傅先生。”
“……”
宋晩愣住。
李姨之前提过这事。
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的真实身份就是傅靳卿。
所以,当时,李姨提说当年把她从地震中救出来的是一个当兵的时,她认为李姨认错人了。
因为当年,她醒来时,看到的人,分明是靳琛哥。
根本没穿制服。
想到这里,宋晩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那次,她误把傅靳卿错认成了靳琛哥?
毕竟他们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她那时候醒来,脑子不清醒,认错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如果她真的认错了人,傅靳卿怎么不说?
想到这里,她再次不确定的问:“李姨,您确认当年把我从地震中救出来的人,是个当兵的?”
“是啊,他穿着那身军装,我怎会认错?后来,地震救援结束,部队撤离时,我还看到他跟一帮当兵的坐车走了。”
“……”
宋晩神情微微一滞,良久没有说话。
就连李姨离开时跟她说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她呆站着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傅靳卿回来了。
见她整个人发怔的依门站着,他走到她跟前,揽住她的腰,问:“在想什么?”
“你。”
“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神情有些愣。
宋晩蹙眉看他,“傅靳卿,你不是第一次来渔村了,是不是?”
男人又是一愣之后,眉间狠狠一皱。
沉默数秒后,问:“阿晩,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这副吃惊的表情,又答非所问,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晩强忍着心底翻涌着的情绪,继续问:“你之所以对渔村很熟悉,是因为当年来过这里,对吗?”
这次,傅靳卿微微点头。
他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打算解释时,却听到她冷声质问,“当年在那场地震中,把我从学校废墟中救出来的人,是你,对吗?”
“……”
傅靳卿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记起这些的,神情略微恍惚了一下后,再次点了点头:“抱歉,阿晩,当年救你的人的确是我,不是你的靳琛哥,让你失望了……”
宋晩身体猛烈一震,连连后退了两步,“所以,是我……”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胸口:“是我把你错认成了靳琛哥,是吗?”
傅靳卿抿了抿薄唇,没有否认。
只是安抚地拥紧她的身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怎么突然想起提这个?”
宋晩推开他,冷若冰霜的看着他:“那你到底瞒了我多少过去的事情?”
半响得不到回应。
她有些恼:“傅靳卿,既然我把你错认成了你哥,当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是说,你看着我像傻子一样把你错认成你哥,你觉得很好玩?”
“不是!”
傅靳卿紧张的抱着情绪激动的宋晩:“因为那时候的你不喜欢我,即便救了你,也不敢告诉你。”
本欲挣扎的宋晩,听到这句话时,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以,当年把我从地震中救出去的人,不是靳琛哥,真的是你?”
“嗯……”
“所以,到底是我认错了人,还是你刻意装作是他骗我?”
就算她偶尔把他认错成靳琛哥,可是,若非傅靳卿刻意装成他哥,她不会错认到那么离谱。
傅靳卿知道瞒不住了,只得承认:“起初是你先认错人的,后面我刻意装作是我哥……”
“骗子!傅靳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对你一次又一次心软的时候,让我再一次对你失望?”
如果说,这七年,他装作他哥,是因为家族使命,身上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可是,当年在小渔村,他装作她哥,骗她……就不可原谅!
“傅靳卿,当年你虽然救了我,可我现在不会感激你,因为……”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骗我,真的让我厌恶至极!”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屋内。
在傅靳卿追进来之前,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