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孔仪，解释道：“啊？我，我就是对阵法感兴趣而已。没别的。多学一门技术，技多不压身嘛。
而且，我和师尊你又不一样，只是个四灵根杂灵根。突破时间晚点就晚点呗，反正也只有那么几丁点概率。
成了就成了，不成就拉倒。
我早就想开了。这个世界，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研究研究阵法，当个娱乐，也挺好的。”
这既是孔仪的内心真实想法，也是他隐藏秘密的一个借口。
...
先前，孔仪离开浮光城，朝着望月镇进发。他整理了一下从东门元孝那里抢来的储物袋。从中得到大量灵石，以及一些常用教材。
又从教材中找到一本名为【阵法初步】的书，在阅读后，孔仪从此便爱不释手。
等到孔仪到达望月镇，他只敢购买一些小材料来偷偷练习阵法。
因为，他可不想被其余人发现，一个刚毕业的外门弟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灵石。
于是，为了不露出蛛丝马迹，他便独来独往。还刻意和室友爆发“冲突”，逼走室友。
在驻守府的前几年，孔仪一心学习阵法。正巧，他的经脉受损，无法增长修为。
最后，他几乎将从东门元孝那里抢来的灵石，全部都花在了研习阵法上面。
近期，他终于成功阵法入门。建造了灵水池，还没用上几次，就被李构雨的大嘴巴泄露给水承皎了。
水承皎以前没发现“灵水池”，也不是孔仪隐藏得好，而是孔仪根本就还没有建好。
只不过现在，一旦水承皎真的查起账来，查出不明来源的大量灵石。
最后，孔仪就极有可能被顺藤摸瓜，把这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
再以水承皎的性格，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有“黑料”的弟子。
毕竟，孔仪离开修炼学校后，暴揍的第一个人，就是修炼学校的教学员，还抢劫了对方。按照律法，到时候，他孔仪就只有去坐牢了。
孔仪虽然爱躺平，但他可不会傻乎乎地交代他的“底细”，送他自己去坐牢。
这就是，孔仪一直想要埋藏的秘密和“机缘”。
...
听到孔仪的一番发自肺腑的说法，水承皎坐到孔仪身边。
她有些心疼地鼓励道：“孔仪，别这么自暴自弃。
这样，为师答应你，只要你到达炼气大圆满，到时候，为师就送你一枚筑基丹，如何？”
“真的？”孔仪惊了，他一脸不信地问道。
孔仪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说，水承皎就直接要送他筑基丹？什么情况？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不过，为师还是要劝你一句。阵法一道，繁涩复杂。想要精通，天赋，材料，修为缺一不可。
不是为师打击你，阵法一途，越到后面，所需的材料越稀有，价格也越高。
你现在，能自己独立布置一套阵法，其实，已经算是小有所成。
但是，还是到此为止吧！”水承皎轻轻拍了拍孔仪握紧的拳头，她还以为，这是孔仪不愿意放弃才握紧的不甘之拳。
殊不知，这是孔仪想揍大嘴巴的李构雨一顿，而握紧的愤怒之拳。
孔仪默不作声。放弃？他根本就从没想过去精通阵法，又何来放弃一说？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孔仪心里很清楚。
见孔仪不说话，水承皎靠近孔仪，抓起孔仪的手腕：“为师知道，你今天因为那一巴掌，心里有怨气，不服。
所以呢，为师这就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水承皎拿出一大袋灵石：“这里是500灵石，拿去用吧！算作，为师给你的补偿。”
感受着水承皎冰冰凉凉的纤指，以及手掌中沉甸甸的一大袋灵石，孔仪突然感觉，他是在做梦！但修士，又基本是不会做梦的。
还不等孔仪有所表示，水承皎温柔道：“至于你这几年灵石的开销，你若不想说，为师也不会难为你。”
本来水承皎也没想过细究，她只是想要以此，确认孔仪和她之间的距离。
但现在，既然她已经知道孔仪的真实想法，也就没有锱铢必较的必要了。
“多谢师尊理解。不过这500灵石？徒儿...”孔仪简单算了下，500灵石，直接相当于他两三年的基本薪水了。
“你能有自己的想法、秘密是好事，证明你正在成长、塑造你自己。
但是，偶尔也要听到别人的建议。特别是你师尊，我的建议。
算起来，你应该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作为过来人，我经历得比你多，我的一些建议，能让你在这个修行世界，少走弯路。”
孔仪听后，内心却并不认同。他推开水承皎的手，反问道：“请问师尊，这个世界，既有的一切，就一定正确吗？”
水承皎眨眨眼，明显对于孔仪的话，有些猝不及防。
“你刚说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我说，不是徒儿不信师尊。而是过去正确的，现在、甚至未来，那些还永远正确吗？所谓的弯路，又真的是弯路吗？”
孔仪看着手里的这袋灵石，它们过去是灵矿，现在是灵石，以后又将会是灵力、灵气。
“孔仪，那你愿不愿意，相信为师？不是以驻守府弟子的身份，而是以我私人弟子的身份。”
水承皎看见她一时兴起收的一名弟子，却因为她的误会，而对其疏于关心，从而导致其一步步努力错了方向，内心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她想要好好地教导孔仪一番。
孔仪垂头丧气道：“怎么叫相信？怎么又叫不信？我只知道，这个世界，谁强谁有理，凡人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是错的。
而我，在师尊面前也一样。
所以，请问师尊，我这是相信你，还是，不信你？”
水承皎摇摇头：“都不是，你说的叫做强迫。而非相信，亦非不信。”
“有区别吗？对我来讲，对凡人来讲，信与不信，没有任何意义。”孔仪抬起头，斜着眼，看向水承皎。
“确实如此，就像你研习阵法一样，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反正都不可能这上面，有所成就。”水承皎淡淡道。
“怎么会？”孔仪反驳道，“就算我修炼阵法，没有什么成就，这两者也是有区别的。”
水承皎将孔仪尽收眼底，朱唇微动说道：“有何区别？”
“喜欢研究阵法，就算做不出结果也会开心。不喜欢阵法，就把它只当成一种任务，两者根本就不一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应该是知道答案的，不是吗？”水承皎反问孔仪。
孔仪被问住了。一脸问号，看向水承皎。这又在卖什么关子。
水承皎见孔仪仍旧是不懂的样子。
便循循教导：“我，水承皎，在望月阵区域，是不是能算作第一？”
“是。”
“而你孔仪，差不多也就是在前10，对吧？”
“对。不过师尊，你讲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那么，如你所说，谁强谁有理。所以，为师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在强迫你。你可同意？”
“嗯。”孔仪声音不大地回应。
“那问题就很简单了。就像你喜欢修炼阵法一样，你面对我的时候，喜欢我、相信我让你开心些，还是不相信好些？
这就是信与不信的区别。
无论谁强谁弱，信与不信，都不会随之改变。
若是孔仪你哪天变强了，甚至变得比为师还要强，难道就会因此而不信为师吗？
对不对？
好好想想，为师这些话，有没有在骗你。”水承皎重新将手轻轻搭在孔仪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