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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雕车间里,连续数日,林宏宇都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失魂落魄。他眼神游离,手中的工作毫无章法,机械地在各个工序间晃荡,全然没了往日的专注与干练。

质检工人眉头拧成了麻花,看着林宏宇经手的木雕半成品,满脸的不满与忧虑。他三步并作两步,找到了叶兆康,语气急切又带着责备:“叶总,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徒弟!林宏宇最近简直像变了个人,工序错得一塌糊涂,再这么下去,这批货可就全毁了!”

叶兆康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他拍了拍质检工人的肩膀,说道:“这宏宇怎么回事?做的这是什么东西呀,行,你先去忙,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宏宇平时做事挺靠谱的,这次确实有些反常。”

质检工人一听,急得摆摆手,提高了音量:“叶总,你可不能偏袒自家徒弟。这问题严重着呢,关乎这批货的质量,可不是小事!”

叶兆康走到那些问题木雕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只见木雕的纹理歪歪扭扭,像是蚯蚓乱爬;该打磨光滑的地方粗糙刺手,拼接处更是缝隙明显,参差不齐。他不禁心头火起,实在想不通一向严谨细致的林宏宇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叶兆康径直走向林宏宇,尽量让语气保持温和:“宏宇,你这几天状态很不对劲啊,我看你做的这些活儿,问题一大堆,到底怎么回事?”

林宏宇正沉浸在自己的烦闷思绪中,被叶兆康突然的询问打断,心中无名火起,没好气地回怼:“我能有什么事?就这么做的,爱咋咋地!”

叶兆康没想到林宏宇竟如此态度,顿时也来了脾气,提高音量道:“宏宇,我好好和你说说话,没有说你啥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看看你做的东西,这能拿得出手吗?你平时的认真劲儿都哪去了?”

林宏宇将手中工具狠狠一扔,“哐当”一声在车间里格外刺耳,他大声吼道:“我就这样,不想做了行不行?你们别来烦我!”

叶兆康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林宏宇的鼻子,怒喝道:“不想做?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手艺不是你任性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得给我们这个项目带来多大损失?”

林宏宇梗着脖子,毫不示弱:“损失?这些不是我接回来的吗师傅?我没有心情干活,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心情糟透了,别跟我提什么项目!”

周围的工人听到争吵声,纷纷围了过来。有人赶紧拉住叶兆康,劝道:“叶师傅,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又转头对林宏宇说道:“宏宇,这可是你师傅,你咋能这么跟他说话呢,太不懂事了!”

林宏宇却一把甩开旁人的手,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声咆哮:“都别管我!你们谁都不明白我心里的苦!”

一时间,车间里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林宏宇双目圆睁,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叶兆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林宏宇,嘴唇颤抖却又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工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争吵吓得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相处融洽的师徒俩竟会闹到如此地步。

在医院的病房里,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温暖的光影,但这温暖却无法驱散病房内紧张压抑的气氛。植淑芳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唐青青削着苹果,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唐青青静静地看着母亲,眼神空洞而疲惫,突然轻声说道:“妈,我知道我的病,发作起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太可怕了……我不想治了,回家养病算了。”

植淑芳手中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赶忙紧紧握住唐青青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坚决:“不行,青青,你说什么胡话呢!你爸爸为了你的病,没少用心工作呢,他日夜奔波,为公司四处筹钱,操碎了心,就是盼着你能好起来。医生也说了,只要坚持治疗,你的病一定能治好,咱们可不能放弃啊!”

唐青青微微皱眉,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妈,你别骗我了,这病哪有那么容易治好?每次发病,我都觉得自己像个怪物,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我就是个累赘……”

植淑芳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放弃你。你爸爸那么辛苦,就是希望你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生活。”

唐青青却像是没听到母亲的话,自顾自地喃喃自语:“我不想治了,不想再拖累你们,让我回家吧……”

植淑芳心急如焚,双手捧着唐青青的脸,大声说道:“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我们的希望,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坚持到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声在病房里回荡。突然,唐青青的眼神变得迷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不要……”她的声音逐渐变大,变得语无伦次,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

植淑芳吓坏了,连忙伸手试图抱住唐青青,安抚她的情绪:“青青,宝贝,你别这样,妈妈不逼你了,你冷静点……”

然而,唐青青却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用力推开植淑芳,大声嘶吼:“你们都讨厌我,都想抛弃我,我知道!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你们都是骗子!”这些伤人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植淑芳的心。

植淑芳又气又急,在极度的痛苦和无奈之下,抬手打了唐青青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唐青青粗重的呼吸声和植淑芳的抽泣声。

但这一巴掌似乎让唐青青更加狂躁,她像疯了一般跳下床,在病房里疯狂地乱打乱砸,花瓶、水杯等物品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她冲向窗户,嘴里大喊着:“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们都是坏人,都别管我!”吓得植淑芳赶紧扑过去拉住她。

就在这时,护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几个人合力才将唐青青制服。护士迅速给她打了镇静剂,唐青青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迷离,最终瘫倒在床上。

植淑芳被带出病房,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与自责。不一会儿,医生匆匆赶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植淑芳,怒斥道:“青青妈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女儿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你怎么能如此冲动?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可能会对她的病情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这可能会让之前的治疗前功尽弃!”

植淑芳低着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我错了,我……我当时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医生看着植淑芳,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一定要注意,在病人面前,任何言行都要万分谨慎。这次幸好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说完,医生走进病房查看唐青青的情况。

植淑芳靠在墙边,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痛苦。她看着病房的门,泪水模糊了双眼,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青青,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这么冲动……”

楚芳菲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脑海里如同放映机一般,不断回放着那天与唐大庭见面的场景。

那天,唐大庭沉默了许久,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纠结。楚芳菲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唐大庭面前,诚恳地说道:“大庭,你别再一个人硬撑了,先拿着这钱应急吧。公司的事、青青的病,哪样不需要钱啊,你就别再推辞了。”

唐大庭看着那张银行卡,眼神复杂,缓缓说道:“芳菲,我知道这是顾江山留给你们家的压舱底的钱,以后云立读书、工作,江海结婚,都得靠这笔钱。我不能要,我不能动你们家的老本钱呀。”

楚芳菲着急地说道:“大庭,你别这么固执。江海现在打理公司挺好的,有存款,这笔钱对我们来说能帮你度过难关。你要是把自己累垮了,青青怎么办?公司怎么办?”

唐大庭却坚决地摇摇头,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语气不容置疑:“不行,芳菲,我说了不能要就是不能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你拿回去吧,别再劝我了。”

楚芳菲还想再劝,唐大庭却突然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芳菲,你走吧,别再管我的事了!我自己能处理好,不需要你们的同情!”说完,他直接把楚芳菲轰出了门。

回忆到这里,楚芳菲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心疼唐大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倔强,宁愿独自承受一切,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她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微微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也在为她的忧愁叹息。楚芳菲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她想,唐大庭一定是太要强了,要强到宁愿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也不愿在别人面前示弱。可这样下去,他怎么能撑得住呢?公司的资金缺口、女儿的高额治疗费,这些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决定到木雕车间去,直接把这笔钱给叶兆康和邓溶,或许他们能说服唐大庭接受帮助。

楚芳菲出门,走在路上,心里还在想着该怎么和叶兆康、邓溶说这件事。她想,先和他们拉家常,聊聊车间的情况,再找合适的时机把钱拿出来。她深知唐大庭的脾气,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来到木雕车间,叶兆康和邓溶看到楚芳菲,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邓溶拉着楚芳菲的手,笑着说道:“哟,是芳菲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们正念叨你呢,这么久没见你。”

楚芳菲笑着走进来,说道:“好久没来了,来看看你们。最近车间怎么样啊?订单多不多?”

叶兆康一边带着楚芳菲往里走,一边说道:“订单倒是不少,就是最近工人有点累,材料供应有时候也有点小问题。不过都在想办法解决,总体还算顺利。你呢,最近怎么样?云立学习还好吧?”

楚芳菲点点头,说道:“云立学习还行,就是调皮捣蛋的,让人操心。你们家孩子呢?学习压力大不大?”

邓溶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家那小子,跟云立差不多,调皮得很。不过最近学习上还算自觉,不用我们太盯着。就是马上要考试了,不知道能不能考好。”

楚芳菲说道:“现在的孩子啊,学习压力可真大,咱们做家长的,得多关心关心他们。平时多鼓励鼓励,别给他们太大压力。”

叶兆康深以为然:“是啊,我也跟他说,尽力就行,别太累着自己。对了,芳菲,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楚芳菲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们。顺便问问,最近车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困难?需不需要帮忙?”

叶兆康说道:“目前还没什么大困难,就是刚刚说的那些小问题,都能解决。芳菲,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楚芳菲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递给叶兆康和邓溶,说道:“兆康,邓溶,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想拜托你们。我知道你们的公司现在遇到了困难,唐大庭他不一样告诉我那么多,听说唐青青还又住院,我想帮帮他。这卡里面有点钱,你们帮我劝劝大庭,让他收下。”

叶兆康和邓溶看着楚芳菲手中的银行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叶兆康赶紧把银行卡推回去,说道:“芳菲,这可不行,师兄的脾气我们知道,他肯定不会要的。而且这是你的钱,我们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吧,别让师兄误会了。”

邓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芳菲,你这份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我们真不能要。师兄一直都很要强,他要是知道我们收了你的钱,肯定会不高兴的。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劝劝他吧。”

楚芳菲着急地说道:“你们就当是帮帮大庭吧,他一个人扛着太累了。这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大庭救急的。你们就跟他说,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别让他再这么硬撑下去了。”

叶兆康和邓溶却还是坚决地推辞,叶兆康说道:“芳菲,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师兄的事,他自己肯定有打算,我们不能擅自做主收下这笔钱。你还是拿回去吧,别让师兄觉得我们越俎代庖。”

楚芳菲看着他们,心中既无奈又焦急,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们。她想,唐大庭的固执,加上叶兆康和邓溶的顾虑,这援手之路可真是困难重重啊。

距离王维雄满刑释放还有1个月,赵盈芝的心情犹如波涛中的小船,既激动又忐忑。她早早地就开始在家里忙碌起来,满心期待着王维雄的归来。

她把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家具的缝隙都擦拭得干干净净。她腾出客房,作为王维雄的房间,她更是精心布置,换上了崭新的床单被罩,还在床头摆放了一束鲜花,希望能给王维雄一个温馨的家的感觉。

她穿梭在各个房间之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维雄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一定要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赵盈芝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寥寥无几的食材,皱了皱眉头。她拿出纸笔,认真地列起了采购清单,上面都是王维雄喜欢吃的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她想着,等王维雄回来,一定要亲自下厨,为他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赵盈芝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去接电话。

电话是木雕车间的机械操作师傅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赵工,不好了,车间里的操作工序没有安排好,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乱成一团!”

赵盈芝愣了一下,眉头紧锁,说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安排了宏宇负责这件事,怎么会没安排好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操作师傅说道:“赵工,我没搞错,真的没安排,现在车间里的工人都在干等着,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赵盈芝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看看。你让大家先别慌,保持冷静。”

挂了电话,赵盈芝顾不上换衣服,匆匆穿上外套,拿上钥匙就出门了。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林宏宇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搞砸呢?千万别出什么大乱子才好。要是因为这个影响了生产进度,可就麻烦了。”

赵盈芝赶到车间,看到工人们正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她走进车间,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林宏宇呢?他去哪了?”

一个工人走过来,说道:“赵工,林宏宇不知道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他。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赵盈芝心里一沉,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安排好操作工序,让车间恢复正常运转。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先别慌,我来重新安排。都听我指挥!”

说完,赵盈芝迅速走到车间的操作台前,拿起工序表,仔细查看起来。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快速盘算着。片刻后,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老张,你负责切割木材,注意尺寸要精准;小李,你去打磨,一定要保证表面光滑;老王,你负责拼接……”

工人们在赵盈芝的指挥下,逐渐忙碌起来,紧张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赵盈芝知道,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她必须找林宏宇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安排好一切后,赵盈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车间里逐渐恢复正常的生产秩序,心里暗暗想着:“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好好跟林宏宇谈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