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矜玉盯着那块形似龙头的峡谷板块,跪坐在那张平铺在地上的城防图上,手指描摹整条龙的大概轮廓。
帝序临见卿矜玉拧紧眉头,一脸严肃的跪坐在城防图上不说话了,起身走过来问她:
“怎么了?”
卿矜玉:“殿下,我要是在你的这张图上画两笔,你介意吗?”
帝序临一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又有发现了:“要做什么由你,孤还有别的备份。”
得了这句话,玉儿姐便没了顾忌,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只画符的笔就顺着她觉得对的纹理开始描。
那峡谷处是龙头,途经峡谷处的两道交汇河流可看做龙角,若顺着城南郊外往皇宫走,金龙三抓,一抓握着皇宫,一抓是无悲寺那块,还有一块,便是太子府。
怀疑的面积太大了,卿矜玉不敢确定具体的龙脉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能肯定一点,这条巨大的人间龙脉贯穿了整个皇城。
那么她先前的猜想便可以成立了,只要撼动了龙脉,不仅整个皇城会陷入大乱,人间也不会安定多久,邪修的目的那不就达到了?
如今知道了他们的目的,那他们具体要怎么作案呢?按帝序临的话,龙脉有阵法守护,邪修有机可乘的几率很小。
但滕王是否清白尚无定论,他们要是能买通亲王,那么毁坏一点阵法又是什么难事呢?
卿矜玉攥紧手上的笔,不安的心绪使她下意识的撕咬唇瓣,她传音问度斯年:【义父,有什么邪门的方法能一下撼动那么大的龙脉吗?并且能立马给皇城带来影响的?】
度斯年:【方法很多,但具体是哪一个,我还是要先看看那个龙脉才能下定论。】
卿矜玉心里犯嘀咕,人家皇族的机密,她一个外人能知道吗?
帝序临顺着她信笔勾勒的大概形状展开思绪,途经皇城几大宝地重地,龙头那块乃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他所探听到的龙脉大概方位就在这山里,她勾勒的那龙身多数地方方位不对,但还是有几处灵气富足的地界。
她...就这样轻易把他打听了十来年的消息找出来了?这是什么运气?
连他都不知道具体位置,这种皇家秘辛只在每任帝王中传承,即便是太子亦不可知,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找到了大概方位?
他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仍旧低头沉思的女子身上,听闻每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位天定凤命的女子成为皇后,开国圣后便是如此,那么她....
帝序临如是想着,手上灵气一动,暗暗揪掉了一根卿矜玉的发丝收入袖中。
卿矜玉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帝序临帮忙,她仰头问帝序临:“那个...太子殿下,您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对吧?”
想她也是够精分的,上一秒还跟人家放狠话来着,这会儿就又说上软话了。
帝序临垂眸看着仰头对着他装可怜的女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一个人是怎么做到转变的如此灵活的?
他起唇道:“有些时候不是很想。”
玉儿姐:“不,你想。”
她才说完这句话就给自己手动封口了,私密马赛,抽象搞久了,就算你是皇帝我都可能忍不住要抽一下,我们搞笑女是这样的没错。
为了把事情拉回正题上,卿矜玉伸手拉住高的挡光帝序临往向蹲:“殿下,想必你刚刚也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了,您看看吧,我们先从哪里开始下手排查。”
要是帝序临的近卫此刻在估计能被他们殿下惊掉下巴,从不会弯腰屈膝,还有洁癖的太子竟然衣衫不整的陪别人蹲在地上,那这些年小心翼翼生怕一点灰尘碰到这位爷是为了什么?
帝序临伸手指了指那颗玉珠滚落的地方:“这里,孤的线报也回禀过,此处确有可能是龙脉。”
卿矜玉:“那...殿下不妨派人去看看阵法是否安好,比如睿王,比如我。”
听到睿王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帝序临的脸色又肉眼可见的不好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弟弟有点烦,就算没出现,也有点烦。
帝序临:“孤带你去。”
顿了好半天才补充:“睿王另有公务。”
卿矜玉则是不太赞成:“你是太子,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那么多眼睛盯着你,不方便,我可不想路上遇刺。”
帝序临嘴唇几度开合,最后不情不愿的吐出来一句:“孤可以扮成睿王。”
不儿,一定要把这种兄弟互换身份的play坚持到底吗?你弟知道你不但喜欢他女朋友,还想用他的身份谈他女朋友吗?
“殿下,急报。”一个腰间佩刀,侍卫打扮的清俊男人绕过屏风急匆匆入了内室。
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家主子穿着中衣,衣襟大开的与另外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并肩依偎在一起,吓的他连忙撤回一个急报,慌乱的转过身,欲盖弥彰的说了一句:“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卿矜玉闻言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那小哥一眼:“你想看到什么?”
那侍卫小哥听见她说话吓的背都挺直了,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还是直接去领板子,怎么主上白日宣...那什么,也没人提前通知他?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没错,这个可怜的打工人就是上次打断帝序临搂着卿矜玉吃嘴子的那个。
帝序临站起身生怕别人不会误会的拢了拢衣襟,特意把胸口那块不拉紧,坐回原位询问道:“什么事?”
那侍卫小哥都想哭了,他尽量冷静的回:“殿下,有急报,属下不是故意擅闯的。”
帝序临:“嗯,拿过来,自己去领十板子。”
这下逐影是真的想哭了:“是”
两步上前,双手递上密信,一眼也不敢看另一边衣衫凌乱的卿矜玉。
帝序临极快的浏览完密信,抬手一道火灵气便烧了:“还真是不消停。”
卿矜玉在自己储物戒里翻了一条新腰带出来,她没兴趣听他们的机密,刚刚凌星辞给她传了消息来,她得去一趟南城门。
边系腰带边对帝序临说:“殿下,今日的事情便说到这里了,具体的布局,我今天回禀后大师兄会找你详谈,卿某有急事,便先走了。”
逐影听着耳边窸窸窣窣衣料摩擦是声响,痛苦的闭上了眼,腰带都没了,殿下这是完事了,还是没完事被他打断了?
他今天会死吗?不要啊!他要成为第一个因为进门时机不对而被处死的近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