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桐眼睛转了转，拿起电话给邵兵打去电话，她当然不可能出3680块钱。
“兵哥，忙吗？和你商量个事呗”。
“有什么事，快说，忙着呢”。
“兵哥，我想要400 张，我们商场的代金券”。
“面值多少钱的”？邵兵问道。
“10块钱的”。
“准备4000块钱，来商场这边领”。邵兵公事公办道。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免费送给我”。姚姝桐小声说道，对小李挥挥手。
小李抿嘴，悄声出去。
“姚姝桐，你没睡醒，还在做梦呢”。邵兵生气道。
“哥，我要代金券是给工人发福利用的，你想呀，所有人都拿着那些代金券去消费，大过年的，他们肯定会买不少东西，这不也间接提高了我们商场的营业额么”。
“姚姝桐，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我了解那些人，你给他们十块钱，他们肯定十块钱算计着花，不会多超一分钱的”。
“哥，我这是第一次求你，你就当帮帮我呗”。
邵兵揉揉太阳穴，无奈道：“姚姝桐，你怎么老是和别人不一样，发福利发年货，买点米面油或是鸡蛋、点心的，一些平时能用的、吃的，不行吗？为什么要搞代金券。”
“送米面油的多土呀，都是烂大街的点子，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去找干爹了，你知道的，干爹疼我，一定会给我的”，
邵兵摇头忍着不耐，“400张十块钱代金券，我给你算八块钱一张。也要3200块钱，你要就带钱来拿吧”。
“那我要368张，五块钱的代金券，你给我算三块钱吗”？
姚姝桐和邵兵商量道，现在她也知道，工厂赔了一笔钱，资金有点紧张，她能省一点是一点。
拿五块钱代金券，在他们商场逛，没准还真能在再消费，邵兵想了想，点头，“可以，成交后，不退不换。”
就这样，姚姝桐以1100块钱，买了368张宏辉商场五块钱的代金券。
姚姝桐一张张发给大家，大家感到很新鲜，那可是大商场呀，对姚姝桐发出赞美。
当然也有一部人心思缜密拿着五块钱代金券，找到姚姝桐让她换成现金。
姚姝桐有点懵，她没想到还真有人不喜欢这个。
“不换，这是工厂福利，你要就拿着，不要就算了。
姚姝桐生气道，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女员工曹妮拿着五块钱代金券，一脸愁容的站在原地，她小弟生病，经常止不住得流鼻血，医院查出说是白血病，需要很多钱。
听说那家商场的米面都比菜市场上的贵，她想了又想，觉得这代金券在她手里没用。
和她同样情况的还不少，都是家里困难，要么就是家里好几张嘴，解决温饱都是问题，哪有心情去逛商场呀。
“这可怎么办，曹妮，把这张代金券拿回去，我不怕我娘打我，我就怕她把这张纸给撕了”。
唐招娣看着自己的小姐妹曹妮，脸上的愁容不比她少。
曹妮想了想，“这样，等会下班，我们去商场附近转转，那里很多人都进去买东西，没准有人愿意和我们换。”
唐招娣高兴点头，觉得她说的没错，突然想到她娘每天让她做的事，为难道：“下班后，我要第一时间回家，做饭，耽误不得”。
曹妮很热心，“要不你给我，我去帮你换，等换好了钱，我给你送去。”
“谢谢你，曹妮，你太好了”。唐招娣高兴了，这样就不会耽误她回家做饭了。
等下班后，曹妮立刻收拾东西，往商场这边跑，她今天一定要带钱回家，她的工资交给她娘，她娘第一时间，就去医院给小弟买药了，她家今年过年能不能吃上饺子，就靠这五块钱了。
曹妮来到商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人，她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女人，上前问她，要不要代金券。
那女人停下听她讲完，五块钱代金券换五块钱，觉得没利可图，对她摆摆手。
曹妮接二连三的碰壁，她这才发现，商场附近，她们工厂不少员工都在附近溜达，都想用代金券换钱。
拿代金券的人多了，反而让人怀疑了，这年头，一块钱都能割八两肉了，大家都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捂的可紧。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了，曹妮有点着急了。
苏禾带着三个孩子从刘耀祖家出来，经过商场时，决定带他们进去逛逛。
苏禾带着三个孩子刚走到商场门口，曹妮看到后立刻上前。
“同志，你好，我可以用两张代金券，和你换钱吗？”
曹妮想了想，“这是两张五块钱代金券，要不，你给我九块五毛钱，我让你五毛钱，同志，你看行吗”？
苏禾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代金券，上面不光有商场的盖章，还有防伪码，这个年代想造假，还没那个技术。
苏禾从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她，“不用让我五毛，我和你换。”
曹妮愣了一下，苏禾给钱给的太痛快了，倒是突然让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谢……谢谢你同志”。曹妮把代金券给她，拿着钱，低头看了又看。
苏禾把代金券收起来，刚想带孩子们进去，几个人又围上来。
都想和苏禾换代金券，曹妮有点内疚的看着苏禾，欲言又止。
看她们手里的代金券都是真的，苏禾疑惑道：“你们手里的代金券都是哪里来的。”
“同志，这五块钱的代金券是我们工厂发的福利，只是商场里面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贵了，我们买不起，所以这才想要换成钱，这样我们可以去市场，买我们需要的东西”。
工厂福利发代金券，这倒是新奇，苏禾疑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厂的。”
“艾菲尔服装厂”。
苏禾听到曹妮说完，觉得既惊讶又合理，是姚姝桐能想到的主意。
苏禾看她们每一个人，穿着朴素，面容憔悴，应该都是家里很困难的。
“我正好要去商场里买东西，有那个代金券还方便点，我和你们换了”。
苏禾觉得反正也不吃亏，快过年了，给她们行个方便。
“同志，你人真好”。
这时有人认出了她，“请问你是不是华锦的苏总。”
苏禾抬头看着她，点头，“是我，你怎么认识我的？”苏禾看她眼生。
“我家妹子在你们工厂上班，叫王晓迪，我去找她时，见过你”。
苏禾疑惑道，“我记得王晓迪只有一个妹妹，她好像没有姐姐。”
那人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苏禾连这个都知道，笑着说道：“我是她表姐，亲姑姑家的表姐。”
苏禾点头，有关王晓迪表姐表妹的，那她倒不知道。
苏禾和她们换完钱，带着孩子走进商场。
王晓迪的表姐有发言权，和周围人小声念叨，“人家华锦待遇可好了，几乎每个月都有奖金。
“真的”？众人听后满脸羡慕。
“我听说今年人家不光发奖金，还发一箱鸡蛋，十斤米，十斤面，还有柿饼”。
“我也听说了，不过听说那个服装厂挺严的，对缝纫技术要求很高，又要求质量，还要求速度”。
“那我去不行，我干活慢”。
“哎呀！我可能也是不行，我做事有点毛糙”。
她们渐渐走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曹妮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十块钱，看着商场的方向，小声低喃。
“华锦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