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触动了秦天心弦。
亦让他想起《乾坤医经》晋升元婴期后方才解锁的第三层妙法。
“正好,试试我新解锁的技能吧。”
秦天心念微动,不再犹豫。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灵力自他体内沛然涌出,如同无形的潮汐,瞬息间席卷了方圆百里!
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柔和而浩瀚的的青碧色霞光温柔笼罩。
这正是《乾坤医经》第三层的神通——“乾坤归一”!
此领域之内,施术者一念便可调动天地间沛然的生命本源之力,形成治愈领域,抚平创伤,滋养生机。
秦天并未落下云头,而是悬于半空,神念如网,精准覆盖人族阵营一方。
他心念所至,那弥漫天地的青碧霞光便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渗透。
只见战场上,那些原本奄奄一息的伤员身上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
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弥合;
断裂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自行接续复位;
脏腑破损、内息紊乱者,只觉一股温润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驱散痛苦,修复暗伤;
失血过多的重伤垂死之人,苍白的脸上也迅速恢复血色,微弱的气息重新变得悠长有力;
即便是修士破损的丹田,都在这股神奇力量的笼罩下恢复如初……
无数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在这浩荡神恩般的领域照耀下,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确认几乎治愈了视野内所有人族阵营的伤者后,秦天不再停留。
他身形一晃,如幻影般在虚空中淡去,无声无息,只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空间涟漪。
人已朝着南域腹地最为繁华的都城方向远遁而去。
此刻的战场,仿佛经历了一场神迹洗礼。
死寂被打破,绝望被驱散。
无数原本只能在痛苦中等死的伤兵,茫然又惊喜地看着自己迅速愈合的伤口,感受着体内蓬勃再生的力量。
一个断了右臂的老兵,难以置信地看着光秃秃的肩头,那里血肉蠕动,竟缓缓生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臂骨雏形!
他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神迹!这是仙师显灵了!”
有人激动地嘶喊起来。
陈风望着秦天消失的方向,神情肃穆至极,带领几位师弟深深一揖到底,用尽全身力气,饱含感激地高喝道:
“恭送前辈!前辈活命、赐道、愈伤之大恩,灵泉宗上下与天水城军民,永世铭感五内,不敢或忘!”
他身后,那些劫后余生、亲身经历了这起死回生神迹的凡人士兵们,早已黑压压跪倒一片。
他们泪流满面,以头抢地,发自灵魂深处的感激与崇敬化作震天动地的哭号:
“谢仙师救命大恩!”
“仙师慈悲!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苍天有眼!派下真仙救我等性命啊!”
哭喊声、叩拜声、劫后余生的庆幸声,汇成一股汹涌的声浪,久久回荡在这片战场的上空。
秦天之所以连战场都懒得打扫便飘然离去。
并非故作高人姿态,他只是单纯看不上而已。
最值钱的三位大妖的元婴已经被紫气吞噬,如今战场之上,剩下的最有价值的无非就是那几十颗金丹期的妖丹。
且不说那些被魔气侵袭的妖丹还能不能用,单是那点分量也引不起他半分兴趣。
至于众人的拜谢,他更是浑不在意。
严格来说,他救人并非为了他们,而是对自己心中那份人性的固守。
历经两次天劫的洗礼,秦天对于修仙一途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
修士的修炼,本质上其实也是从人性向神性的过渡。
在不断感悟天地中,修士将己身融入天地,直至成为只观大道、无视生灵的存在,方能斩断尘缘,消除心魔,渡劫成仙。
若秦天只是此界土着倒也罢了,可他来自蓝星,心中尚有父母亲朋。
他绝不愿沦为冰冷的修炼机器,因此竭力维系七情六欲,保有恻隐之心,与凡人感同身受。
这也是他即便隐隐预感这些人或许不久之后依旧难逃劫数,依旧选择出手的原因。
此刻,秦天已远离那片区域,途中再次更换了容貌。
他心知肚明,自己那场震古烁今的元婴天劫,当时在场的旁观者众多。
除非他能杀人灭口,将那群人完全屠戮干净,否则“帅大叔”渡劫的景象迟早传遍五域。
为避免重蹈“洛尘”击杀楚星云后留下祸端的后尘,他决定让“帅大叔”与“洛尘”一同在修仙界消失。
几番权衡,他最终换回了自己原本的样貌。
反正在这南域中,也没人认识他,用那张脸其实都一样。
至于为何是前往南域最大都城,而不是直接传送回北域?
倒不是他忘却了与啸天虎王的约定。
纯粹是……他怂了。
原先仗着替死符和诸多传送阵,他自信即便遇险也能脱身,才打算以本体闯圣龙岭。
然而血魔宗魔主的“毒打”让他彻底清醒: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小花招不堪一击。对方若有防备,自己连自戕都办不到。
如今替死符已失,他更不敢以身犯险。
只能等“下次回归”,看能否寻得新的倚仗。
“实在不行,就派分身去圣龙岭走一遭。机缘不要也罢,权当是去打探消息了。”
念头至此,他猛然想起:
“对了,又能凝练新分身了!”
于是他心神沉凝,《血魔分身诀》运转。
很快,一具金丹期大圆满的分身凝聚成形。
看着这赤条条的新身体,秦天扶额:
“看来得赶紧去品仙阁……呃,不对,得去仙宝阁多弄点装备了。”
考虑到之后在蓝星击杀“金丹期”妖兽已经没有任何奖励了。
这次他得为了下次回归做足准备才行。
他还盘算着去黑市一趟,看看能否找到将普通动物快速培养成妖兽的途径。
随即,斩杀青空时那丰厚的系统奖励在他脑海浮现。
一股按捺不住的悸动悄然滋生:
“或者……干脆从其他几国的宗师下手?”